神明的祭品(2)(1 / 2)
「我們的敬愛的林首相找我是做什麼?」
林簇坐在副駕駛上,輕輕拍著腿上從afg聯盟警局裡順出來的審訊頭盔,慵懶地語氣中夾雜著嘲諷。
「誰知道呢!」銀發琥珀瞳的少年把著方向盤,語氣中夾雜著幾分無奈和擔憂。
林茸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這位首相叔叔。
坦白說,他的首相叔叔林逸明對人類聯盟的居民來說是一名不錯的政客、對他而言也是一名不錯的長輩。
但對於他堂哥林簇來說……
實在是一名頗為糟糕的父親!
想著,他有些擔憂和心疼地朝著身旁的堂哥看了一眼。
隻見他堂哥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懶洋洋地將頭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的景色。
流線型的懸浮車飛馳在聯盟諾亞區街道上,灰蒙蒙的天空下,一座座鋼鐵與水泥鑄成的灰色的高樓聳立在濕冷的灰霧之中。
街邊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和發光的商鋪招牌,隨著懸浮車的快速移動變作了五光十色的燈帶。
林簇心裡正琢磨著林逸明突然找自己的目的。
一般情況下除了每月需要舉行的「教堂祭禮」,以及那家夥日常維護公共形象需要他配合父慈子孝的戲碼之外,私下裡他倆對對方一直保持著「眼不見為淨」的默契。
隻聽林茸突然道:「對了!過幾天是麗貝卡阿姨的生日,叔叔找你會不會是為了這個?」
麗貝卡·波林。
林簇微微蹙眉,這是他繼母的名字。
不,應該用「非親生母親」這個稱呼更加準確。
因為麗貝卡·波林才是他父親林逸明的原配妻子,而林簇則是林逸明婚後與家中保姆的產物。
沒錯,他是個私生子。
原本他是要被林逸明偷偷溺死在私人診所斑駁破舊的馬桶裡的。
誰料,這時候人類的科學家們一顆核彈炸醒了海底沉睡的神明。
於是他的這位父親就趁著這個機會將他送給了深淵裡的神明當「玩具」,美名其曰——
這是一場為了人類的獻祭。
直到這個時候,他的「繼母」麗貝卡才發現了丈夫的不忠。
她大吵大鬧、痛哭崩潰,最終為了家族利益她又不得不捏著鼻子接受他的存在。
她不能憎恨她自己的丈夫,於是隻能憎恨林簇。
憎恨他這個卑劣的、骯髒的私生子。
林簇腦海中浮現出了「繼母」那張因憤怒和嫌棄而變得無比扭曲的美艷的臉,瞬間頭疼得要命!
由於麗貝卡對他的痛惡,導致他們倆根本沒有辦法呆在同一個物理空間和平的度過一個小時!
坦白來說,他並不討厭麗貝卡。
畢竟麗貝卡恨他的理由十分正當,他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伴侶的不忠,這一點換成林簇自己也無法接受。
所以,對於麗貝卡的恨意林簇是同情和理解的,但他偏偏又是個極其心疼自己的人,舍不得自己受半點委屈!
因此,他和麗貝卡每一次迫不得已的見麵,都是以麗貝卡找他麻煩、借機羞辱他開始,然後以他將麗貝卡折騰得暴怒崩潰結束。
唉!
林簇挑眉慵懶地嘆了口氣。
就在他思索著,他該準備一份怎樣的禮物給他的繼母時,林茸驟然一個急剎車!
「呲——!」
懸浮車的底盤發出了巨大的摩擦聲。
林簇因慣性向前傾又被安全帶彈了回來後背重重撞在座椅上,腿上的頭盔「咕嚕」滾落了下去。
【滴滴!危險駕駛!】
【滴滴!危險駕駛!】
懸浮車安全警報係統發出了激烈的警告。
「我去!」
林簇穩住身體,看向身側的林茸,皮笑肉不笑:「雖然我的死一定會是麗貝卡收到的最心儀的禮物,但……」
「你也不至於提前這麼早,把我殺了給她祝壽吧?」
銀發少年看著前方紅色的交通指示燈,驚魂未定,有些心虛道:「我這不是剛拿到的懸浮車駕照嗎?」
林簇嫌棄地翻了個白眼,伸手去撈滾落的頭盔。
林茸嘿嘿一笑,問道:「哥,你什麼時候考駕照?」
「根據聯盟憲法規定,我沒有資格報考駕照。」林簇撈起頭盔放回腿上,回答道。
聞言,林茸臉上的笑容一僵:「居然連駕照都不可以嗎?」
是的,身為神明的「私人物品」在林簇出生時《聯盟憲法》便規定,他不能事任何職業。
後來為了避免不要的麻煩,在他考上聯盟最好的大學麥克唐納大學時又加了一條——
「林簇不得獲取除了畢業證和學位證之外的任何證件。」
看見林茸將在臉上的笑容,他笑著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反過來安慰道:「好了!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
這時,一群人舉著花花綠綠的橫幅、電子展示牌從浩浩盪盪地從寬敞潮濕的路上鋪著的電子斑馬線上穿過,他們朝空中散著傳單,一邊高喊著口號:
「神是一場騙局!自由萬歲!」
「人類萬歲!自由萬歲!」
林茸看著人群道:「是自由黨的遊行。」
在人類的文明史上,一個政權的出生永遠會伴隨著一個解決不了的麻煩:黨爭。
雖然人類聯盟是在神明的庇護下重建的,但隨著人類聯盟的經濟科技的飛速重塑,有一群人認為人類是時候脫離神明自主發展了,於是聯盟內部現如今分成了兩個黨——
一個是以首相林逸明為首擁護信仰神明的「皈依黨」;
另一個則是以國務卿約翰·斐濟為首的支持人類自主發展的「自由黨」。
雖然知道現在聯盟首相依舊是「皈依黨」的領袖林逸明沒有變過,但近幾年「自由黨」的支持率是越來越高了。
「嗯,快要大選了。」
林簇的手輕輕敲著腿上的頭盔說道,他記得剛剛的喬休爾局長也是「自由黨」的一員。
這時,有個穿著連帽衫的年輕人敲響了他們的車窗。
林簇將車窗搖下了一條縫,那年輕人沒有看清他的臉,直接塞了一張傳單進來,振奮道:
「先生!請支持人類的自由意誌!」
林簇接過傳單,關上了車窗。
傳單上是「自由黨」的標語,以及「皈依黨」暴力執法、違背人類意誌的圖片。
其中林簇前段時間身上布滿口勿*痕的照片被印得最大、最顯眼,還s了不少如腿上的鞭痕、胳膊上的燙傷等淩*虐痕跡。
然後在「解放林簇」的標語下,詳細地編造了一個林簇與神明的香艷故事。
路過的人們拿到傳單後,理解「人類自由意誌」的有幾個不清楚,但臉上都露出了曖昧的神色。
毫無疑問「自由黨」的策略是正確的。
林簇與神的桃色緋聞對公民們的吸引力,確實比枯燥無味的政治觀點大得多。
見此,林茸當即暴怒:「他們有病吧!現在聯盟造謠成本低到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嗎?!」
說著,林茸就要下車去找那遊行的隊伍理論。
林簇連忙製止了他:「你乾什麼?」
林茸怒道:「我去教訓他們!把傳單收回來!你就看著他們這樣到處發你的艷照啊?」
林簇道:「我才剛從局子裡出來!再進去不吉利。」
林茸仿佛見了鬼:「你進afg警局的次數,不比你回家的次數多?」
林簇:「……」
林茸:「……你在局子裡乾什麼?」
這時,車載新聞非常恰當的響起:
#祭品林簇,接受審訊時嚴重侮辱喬休爾局長並越獄#
很顯然過斑馬線的路人們也看到了這則新聞,他們在車裡甚至能聽到路人的議論聲:
「看新聞了嗎?林簇又越獄了。」
「林簇不是一年到頭都在越獄嗎?再說了明天是祭禮,afg也不敢管他啊!」
「就算明天不是祭禮,afg就敢管他了?這祖宗!整個星際聯盟誰敢惹?」
「別說!感覺他們不是不敢,而是根本管不了!你以為林簇是隻靠神的寵愛這麼囂張啊?感覺要不是神壓著,他能直接建立一個地下組織和聯盟對著乾!」
「也對!話說他這次怎麼侮辱喬休爾局長了? 」
「誰知道呢?不過這個喬休爾貪汙受賄、徇私舞弊的事情沒少乾!活該他撞在林簇手上了!」
「……」
聽著路人的議論聲,林簇拿著傳單扇了扇風,笑道:
「誇大了!誇大了!這群新媒體工作者就是喜歡誇大其詞!」
「我就是給他們的局長和副局長帶來一場愉快的電擊遊戲,讓他們體驗了一次失·禁的快·感。」
「這怎麼能算侮辱呢?」
林茸:「……」
「不過,審訊室的高壓電,我想他倆的身體現在應該都還沒有停止顫抖!所以……咱們現在回警局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