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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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年把臉遮的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了一雙乾淨好看的眉眼,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鬱綏哥。」他怯怯開口。

鬱綏看著他摘下口罩,露出那張和商訣有七八分相似的臉,有些沉默。

「商佑?」鬱綏試探性地叫出他的名字。

對麵的人眼睛明顯亮了一瞬,很是驚喜的樣子,他拽著他的袖子,聲音有些討好:「鬱綏哥,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是哥哥告訴你的嗎?」

老實講,站在商訣的立場上,鬱綏有一萬個理由討厭商佑,甚至於,應該是反感對方的,但商佑語氣裡的驚喜與期盼太過明顯,分明就是很喜歡的商訣模樣……

鬱綏手指頓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但還是點了點頭,應:「嗯。他跟我說,弟弟的名字叫商佑……所以,你為什麼會鬼鬼祟祟出現在這裡?」

商佑睜圓了眼睛,他能聽得懂鬱綏前邊的話,卻實在不理解「鬼鬼祟祟」的意思,隻好扌莫了扌莫頭,盡力理解他的意思:「我不是鬼,鬱綏哥,我是人。」

小孩吸了吸鼻子,很認真地和他解釋。

他和商訣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眼型偏圓,大而漆黑,雙眼皮的褶皺很深,看人的眼神單純而懵懂,沒有任何的冷漠與銳利,像是一隻獲得了很多愛的小狗。

鬱綏心情復雜,隻好又問了一遍:「我是問,你為什麼在這兒l?」

這回商佑聽懂了,他低著頭,兩隻手攪在一起,語氣小心翼翼的:「我想來看看哥哥在不在,我病好之後,他也沒有來看我,也沒有回爺爺家……我聽管家爺爺說,爺爺上次過來,罵了哥哥……」

鬱綏雙手抱臂,懶散站著,忍不住在心裡腹誹——

弟弟,你才知道你哥因為你挨訓了,早乾嘛去了。

但下一秒,對麵的商佑說著說著哽咽了起來,眼圈泛紅,模樣愧疚:「我不想讓哥哥挨訓的,我隻是好久沒有見他了,很思念他。」

鬱綏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l,才確認商佑的表情並不是作偽,他皺著眉頭,思考了好一會兒l,才拋出想問的問題:「所以你是來找你商訣的?」

商佑點了點頭。

鬱綏笑了:「那你為什麼不直接給他打電話,要麼去學校找他?」

商佑張了張嘴,想到爺爺說,鬱綏是哥哥最好的朋友,還是咬了咬牙,告訴了他原因:「自從哥哥回來之後,就再也沒和我們聯係了,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氣,也知道,他在生爺爺的氣。」

「我知道哥哥不喜歡我,但我……但我……」

他越講越小聲,一隻手沒入了口袋裡,扌莫著裡邊的信紙,很是糾結:「爸爸和媽媽都跟哥哥道歉了,但我不知道,哥哥看到了沒有,我本來是想,哥哥沒有看到的話,我再親口和他講一遍,這樣子,哥哥就能少討厭我一點了……」

得,總結一下,就是上次的麻煩還沒徹底解決,商訣逃避回國,結果這小

孩兒l又追上來,給他惹了個新的。

商訣是從小和爺爺一起長大的,關係不可能不親厚,能鬧得這麼僵,鬱綏估計,商訣也不願意,隻是拉不下臉來。

又或者是……

鬱綏瞥了眼商佑,無聲嘆了口氣。

商訣不是不願意原諒父母,也不是不願意原諒爺爺,他隻是,無法原諒他們的偏心。

按理來說,商訣之前還會每周抽空給老人家打個電話,又或者是直接回老宅那邊看看,但最近……

鬱綏有好幾次都看見商訣對著手機出神,卻始終沒有進一步的東西。

商訣他,應該是很想老爺子的。

看商佑這副小心翼翼的態度,也能知道,他對商訣這個哥哥很上心,甚至是親厚。

可是礙於父母的原因,兄弟間的關係就好像一座難以破冰的河流。商訣不肯往前一步,以至於商佑在河流的另一端,做什麼都是無用功。

這並不是商訣的錯,也不是商佑的錯。

錯的,永遠都是父母端不平的水,和那杆永遠偏向另一端的天平。

「萬一他不願意呢?」鬱綏很直白地挑明了話頭。

他那雙好看的狐狸眼在垂眸看人是總顯得冷漠,黑夜裡的冷風吹進來,將他的頭發吹得飄揚,灰粉色的頭發張揚又不羈。

商佑被問得詞窮,眼圈泛紅,大眼睛裡含著淚,馬上要哭了的樣子。

「商佑,你沒有資格要求商訣一定要原諒你們,因為你才是這段親親的既得利益者,所以你不懂,商訣一個人生活的時候,在看到你的時候有多羨慕,又有多痛苦。」

沒有人可以擅自替商訣原諒,

他不行,商訣的爺爺也不行。

商佑明顯是聽懂了他的話,小孩兒l的頭弱弱地垂下去,沒再吭聲,他的五指收緊,掌心裡藏著的那份道歉信變成了皺皺巴巴的一團。

「我知道了,」商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憋出來一個大大的笑容:「鬱綏哥哥,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鬱綏側著頭,還是心軟了,他低低地嗯了聲,答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會幫忙的,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商佑清了清嗓子,語氣懇求:「拜托,拜托你……不要把我偷偷來找哥哥的事情告訴他,佑佑自己會回去的……」

他還是沒能控製住情緒,抹了把眼淚,眼睛又紅又腫:「佑佑不會再給哥哥添麻煩了。」

冬日裡的夜晚靜悄悄的,隻能聽見風呼嘯的聲音,頭頂的路燈一閃一閃,昭示著黑暗中一點僅存的光芒。

腳邊的石子被風吹的到處亂滾,鬱綏看了眼蒼茫的天色,又看了眼男生濕漉漉的臉,遞了張紙巾給他。

商佑接過去,還是哭得抽抽搭搭的。

鬱綏無奈地嘆了口氣,彎下月要,用剩下的紙幫他擦著淚:「別哭了,小孩兒l。」

「餵,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你爸媽那兒l?」

商佑聞言,哭得更凶了:「我……我

馬上就會走的(),鬱綏哥哥你不用?[((),不用幫哥哥趕我……」

鬱綏:「……」

鬱綏氣笑了,覺得這兄弟倆的腦回路一個比一個神奇:「我是想看看,能不能在你回去之前,先讓他和老爺子破冰。」

商佑明顯沒料到鬱綏會這麼回答,他卡了一下,愣愣地抬頭看著他,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哭腔:「可……可以嗎?」

鬱綏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分明是一副吊兒l郎當的樣子,但不知道為什麼,商佑覺得,他就是能說到做到。

思及此,商佑上前一步,猶豫著握住了鬱綏的手,搖的很用力:「謝謝你,鬱綏哥哥,謝謝你願意幫我。爺爺說,你是哥哥最好的朋友,哥哥最好的朋友果然和他一樣,都是很善良的人。」

除了宋臣年,鬱綏就沒聽過誰用這種肉麻的語氣和他說過話,他臉上的表情一僵,把手抽了回來,「打住,別肉麻啊。」

商佑聽不懂肉麻,還以為是自己把鬱綏捏疼了,趕忙放手,語帶歉疚:「鬱綏哥,我捏麻你了嗎,對不起。」

鬱綏:「?」

鬱綏:「我是單純見不得你哥有家沒法回。」

商佑又快哭了,鬱綏瞥了眼沒吭聲,他想,總不能商訣一直受委屈,這小子一直享福。

有些罪,該受還是得受。

鬱綏:「上次的事情,你和商爺爺解釋了嗎?」

商佑拚命點頭:「在房間裡,我就已經說了。爺爺知道錯了。」

鬱綏心下了然,繼續問:「那你呢,打算怎麼道歉?」

商佑:「我寫了道歉信,修改了好多遍。」

鬱綏挑了下眉,看著他手裡皺皺巴巴的信紙,問:「你不會寫中文?」

商佑皺緊眉,搖了搖頭:「我不怎麼會。」

鬱綏眼睛一亮,給出建議:「你哥現在在中國,寫的是中文,他喜歡漢字,你這種花裡胡哨的英文,他肯定不會看。你用漢字寫,親手寫,才有誠意。」

商佑雖然苦惱,但還是重重點頭。

鬱綏又問:「你哥有沒有什麼很喜歡的東西,比較貴的那種?」

商佑想了想,猶疑答:「哥哥喜歡模型,房間裡的模型,從來不允許我碰。」

鬱綏:「手工做的嗎?」

見商佑點頭,他轉過身,繼續道:「既然他喜歡,你也應該給他做一個,彰顯你的誠意。」

商佑似懂非懂地應是。

……

商佑:「鬱綏哥,你的頭發為什麼是粉色的啊?」

鬱綏滿嘴跑坐車:「我天生的。」

商佑星星眼:「那鬱綏哥,你之前肯定是個angle,隻有angle才會這麼漂亮。」

鬱綏:「……」

鬱綏:「算了,你什麼時候回去?」

商佑眼睛微彎,露出一點點得意來:「爺爺說可以過完年回去,媽媽幫我請好假了。」

鬱綏偏過頭看他:「感情你剛才是

() 在賣慘裝可憐啊。」

商佑抿了下唇,大大的眼睛,充滿了狡黠,他繼續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鬱綏哥,我不賣東西的。不過你喜歡什麼東西,我可以幫你買。」

鬱綏鬱悶回頭,捏住了商佑的側臉,拽了兩下:「小小年紀,油嘴滑舌。」

商佑笑得人畜無害。

等到打了個車,把這小孩兒l送回家之後,鬱綏才慢吞吞地反應過來什麼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商訣當時不也是靠這副裝慘賣可憐的樣子,一步步讓他放下芥蒂的嗎。

嘖,鬱綏這回是真鬱悶了,感覺自己被商訣一家人吃的死死的。

-

回學校的時候,距離上課還剩下五分鍾。

下節是英語課,英語課代表在多媒體上放了段英語課文的聽力,大家齊聲跟著朗讀,練練口語。

鬱綏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商訣正低著頭,用筆在紙上寫畫著什麼。

鬱綏從他身後瞥了一眼,發現他畫了張簡筆畫。

一隻背著書包朝著遠方跑路的貓,絲毫沒有理會身後哭哭唧唧的……

嗯,鬱綏琢磨了一下,猜想後邊這坨玩意兒l大概是自己家那隻薩摩耶,毛發蓬鬆,合格雪白的球沒有什麼區別。至於那隻貓,金色的身子,頭頂一撮粉毛,不用想都知道是在內涵誰。

所以總結一下這幅畫的大致內容應該是——商訣發現了自己有事情瞞著他,還不肯帶他,現在在傷心?

還挺會借物喻人。

鬱綏嘖了聲,拉開了凳子,坐了下去,桌上擺著一份椰奶,還有一份小籠包,鬱綏用手碰了碰,還是熱的。

他拿起椰奶,插進去吸管喝了口,含糊問他:「商訣,是你買的嗎?」

商訣不置可否地嗯了聲,然後就沒有了下文。

鬱綏奇怪地晲了他一眼,用手肘撞了撞他:「你怎麼了?」

商訣轉過頭,嗓音不冷不熱:「沒怎麼。」

總不可能真是因為自己出去沒帶他生氣了吧……

鬱綏懵了,還想再問一句,上課鈴突地敲響,徹底截斷了他的話頭。

商訣在一旁冷淡地翻著試卷,鬱綏扌莫不著頭腦,隻好先去把自己的卷子翻出來,手剛一伸進桌洞裡,鬱綏倏地僵住了。

裡麵放了一個嶄新的購物袋,購物袋旁邊,是一盒包裹精致的巧克力。

這什麼東西?

鬱綏僵硬著脖子,不敢置信地彎下月要看了好幾眼,包裝袋是粉色的,上邊沒有任何信息,隻是包裹嚴實,也看不清裡邊裝著的是什麼。

大概是他彎月要的時間太久,講台上的宋婷隨口問了句:「鬱綏,你卷子呢,怎麼還不找出來,難不成是在桌洞裡挖寶藏啊?」

教室裡響起一片哄笑聲,鬱綏慌忙抽了卷子,尷尬地直起身,險些撞到桌沿的尖銳的拐角上。

商訣一直注意著他的動靜,伸手替他擋了一下。

鬱綏坐直,訕訕朝宋婷笑

了下:「沒有,小宋老師,我桌子有點亂,才找了挺久的。」

等正式開始講課之後,他才有機會湊到商訣跟前,悄悄說了句謝謝,商訣點頭示意,看不出喜怒。

鬱綏張了張嘴,想問他知不知道是誰送來的,餘光間瞥到宋婷的眼神時,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宋婷:「鬱綏,回答一下第七個選擇題,為什麼選c?」

鬱綏慌忙掃了眼:「因為前邊的句式是虛擬語氣,前後一致,後邊的從句也要用原型。」

宋婷滿意地點了點頭,還是警告了一句:「鬱綏,上課認真點,不要和同桌交頭接耳。」

鬱綏這下徹底安分了,老老實實地挪開了身子,訕訕笑了下,拚命點頭。

他趴在桌子上,盯著試卷上的abcd瘋狂思索,這東西到底是誰送來的,又或者,是不是送錯了人。

掌心的汗浸濕了卷子的一角,硬挺的紙張方才就受了一番磋磨,現下變得皺皺巴巴。

總不可能是商訣送的吧,要真是他送的,他也不至於擺出這副表情。

他這一晚上可真是淒淒慘慘戚戚,哄完大的還得哄小的。

鬱綏隨手在試卷上劃了道紅痕,圈住錯題,滿臉愁容。

終於熬到了下課鈴響,鬱綏剛泄了口氣,想問問商訣,隔壁班的物理課代表趴在了後門,大嗓門一喊:「商訣,史曉明,宋臣年……林曉安。去一下老張辦公室,喊你們商量競賽的事情呢。」

整個班清空了將近小一半,鬱綏張了張嘴,也沒法兒l在物理老師手底下攔人,隻好先把這事壓下來,等商訣回來再問。

後門沒人,前座宋臣年也不在,鬱綏百無聊賴,才想起看看那個購物袋裡裝的是什麼,他小心翼翼地拆開看了眼,隨即眼底漫出一絲疑惑。

裡麵裝著一件嶄新的外套,款式很眼熟,藍白配色,金屬鏈條,後背是一片龍型圖騰的刺繡設計。

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件衣服……好像,是他自己的?

鬱綏眉頭微蹙,仔細回想了一下,終於從記憶之中的某個節點摘取出了有關於這件外套的信息。

這好像是上次運動會的時候,他遞給林曉安幫忙解圍的那一件。對方一直沒有還給他,鬱綏也並不在意,直接將這件事拋之腦後了,沒想到時隔兩個月,它又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但顯而易見的,這件外套並不是當是他遞給林曉安的那一件,鬱綏翻了翻,發現右邊袖口完好無缺,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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