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刃有餘與一敗塗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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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墜落。

身軀指向地麵,空罐被風吹歪了軌跡,斜斜得朝著五條憐而來。

她的物理學得很不好,不過多少也能猜想到,倘若這易拉罐當真砸中腦袋,自己的頭頂一定會出現一個深深凹陷的天坑,鮮血噴濺出來效果絕不會比低成本恐怖片更加吸引人。

其實也無所謂突然就丟了性命,可要是死得如此醜陋,五條憐肯定不樂意。

從來到大阪的第一分鍾開始,就淨是麻煩事。

她在心裡抱怨著,手中竹簽戳起了章魚燒裡唯一的一塊章魚肉,但已經失去食欲了。墜落的易拉罐尚且停留在視野之中,能清晰地注視著它的下落,與罐底倒映出的模糊的麵容,那正是自己的模樣。

五條憐垂低眼眸,不去看那個不像樣的自己。易拉罐倏地扭曲了軌跡,被不可見的咒力直直地拉扯著,砸在她的腳下,撞出響亮得近乎共鳴般的「咚」一聲,轉眼便被碾壓成紙片般的平麵,看起來卻不顯得多麼突兀,似乎從一開始它就該是這樣一張漂亮的深粉色鋁箔紙片。

隨即響起的又一聲咚是沉悶的重響,骨肉與水泥馬路交融,從折斷身軀中發出的喘息聲如同破風箱。

那扭曲的人形也終於抵達了他的終點,就落在五條憐的身旁,約扌莫兩米遠的地方,濺起的血滴險些落在她的外套上。餘光仍能瞥見到他奮力呼吸著的模樣,好像他依然有著正常人的求生欲,讓人猜不透他的墜落究竟是意外跌倒還是蓄意的自盡行為。

如果是故意選在這裡了斷生命的話,未免有點太蠢了。這裡可還有未成年人和小學生在場,可別為不知情的陌生人增添沒必要的煩惱啊。

當然了,對於五條家的人來說,這點小事是嚇不到他們的。所以在場的所有人中,隻有伏黑惠發出了切切實實的一聲「啊」。

在小學生的認知中,這一切未免太出乎意料了些。而這聲短促的驚呼,似是把所有的情緒全都吞回到了肚子裡。他那原本就高高翹起的發絲在這一秒內肉眼可見的翹得更加誇張了,五條憐趕緊扌莫了扌莫他的腦袋,試圖給予一些妥當的安慰。

「別怕,他隻是去往極樂仙境了喲,就是選擇的方式不太妥當。」她訕笑了幾聲,向前微微傾身,擋住扭曲的人形,「所以這種人肯定上不了天堂,隻會……呃?」

在她的言論中即將墜入地獄的尋死者,扭動著站起了身。

不是掙紮著站起,而是切切實實地用雙足站立在了地麵上,彎折的脊椎向後仰著,穿得齊整的西服套裝在這誇張動作的拉扯之下也鬆垮了,襯衫下擺被扯了出來,露出凹陷的腹部,隱約間似乎還能從紐扣空隙中窺見到肋骨的陰影。

他大概想端正地站好,可脊背隻豎直了一秒鍾,再次被重力拉扯著向前傾倒,混雜了血沫的口水滴滴答答滿地都是,已經讓人覺得惡心了。很想好好教育他一下,可那狹長的眼眸看不見瞳仁,對於他是否保有理智也隻能持懷疑態度。

非要五條憐評價一下的話,她會說,這家夥現在隻能下地獄了。

畢竟天堂可不會收這種奇奇怪怪半死不活的家夥。

天空也驟然變得陰沉,眨眼之間比盛夏突然襲來的暴雨天更加昏沉,明明這個季節還不會有急切驟雨,天頂的雲層也不像是積雨雲。陰冷的風讓她有點不安,趕緊從長椅上站起身來,順便拉著伏黑惠一起後退整整三大步,成功瞬間退居二線,隻餘下五條悟近在他的眼前。

「什麼嘛,這裡是浣熊市嗎……誒,你快看看該怎麼辦嘛。」她戳了戳五條悟的肩膀,警惕地盯著眼前這個顯然已經喪屍化了的奇怪男人,「現在應該就是你們咒術師該登場的時刻了吧?」

「他看起來是被咒靈附身了而已,沒事啦。不過等等哦,我的章魚燒還沒吃完。」

風輕雲淡地這麼說著的五條悟,直到現在還有閒心品嘗美味,仿佛他是現實世界的觀眾一般,完全和她不在同一個次元。

好氣。她的拳頭已經硬了!

「首先請不要說『而已』,其次先別吃了!」

五條憐毫不留情地一把搶走他捧在手裡的章魚燒,再次果斷後退了四步,指著那一點一點挪動而來的男人,盡力不讓聲音發抖。

「到你的工作時間了,請好好地履行咒術師的職責!」

「啊?好吧,我知道了嘛,既然你這麼害怕的話。」

五條悟耷拉著嘴角,視線依依不舍地追隨著她手中的章魚燒,很明顯在這一刻藏在他心裡的饞蟲壓倒了咒術師的角色。

「不許偷吃我的章魚燒哦。」

他居然還義正辭嚴地說出了這種話,這無端的控訴讓五條憐遲疑了兩秒,還是不敢相信:「在你心裡的我是個可恥的小偷嗎?」

「因為我肯定會在這種時候偷吃你的章魚燒。」他一本正經地說著這離譜的發言,「所以你也一定會用同樣的方式報復我啦!」

「……才不會。」

盡管是這無奈至極的答復,但也足夠讓五條悟滿意了。他趕緊又朝伏黑惠揮了揮手,大聲說著讓他保護好他家的妹妹。

「五條悟,你這話是不是說反了!」她叫嚷著,「應該是我保護小學生才對吧!」

「我可沒說反哦,還有別叫我全名!」他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太生分了!」

「知道了五條悟!」

嘴上說著知道,實際上卻完全沒有履行自己的承諾。不等五條先生丟來抱怨,五條憐匆忙拉著伏黑惠退到更遠的一棵樹下,還是無法對這番安排表示苟同。

不管怎麼想,她都覺得應當由自己擔任英雄這一角色,可惜悲傷的事實是,她發現自己竟沒辦法帶伏黑惠逃多遠,似乎從第一步就是死局。

身後分明空無一物,她卻無法再挪動半步,好像有無形的透明屏障隔斷在街的盡頭,連形狀也無法窺見。她對著屏障猛捶了幾拳,施加的氣力盡數溶解到了不知何處,也沒有聽到咚咚的回響聲,像是空氣的阻力阻斷了她的掙紮。

是附身的咒靈在搗鬼嗎?真是太狡猾了。

「這應該是帳。」忽然聽到伏黑惠說,「有帳擋著,就不會有人注意到裡麵的動靜了。這是五條老師教我的。」

「哦……原來如此,哈哈。」

她發出了笨拙的幾聲笑,當然這笑聲絕不是出於輕快的心情。

肯定是對自己愚蠢的行動看不下去了,所以才主動說起了帳的事情吧。

對於小學生貼心的解圍,五條憐真的很感謝,隻是這一切想來還是覺得有夠羞恥,她竟不知道原來自己竟是如此無知。

但她從來就不是作為咒術師培養的,也不是頗具天賦的優秀天才,不知道這麼簡單的小學生都清楚的東西,也是很正常的吧?

確切的說,她隻不過是個湊巧能夠看到邪祟的平凡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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