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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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趁勝追擊,在他的台階下麵再鋪一層,「館長先生,我以為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將寶石找回來。」而不是急著找背鍋。

未盡之語沒有被說出,但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會議室內角落的盆栽生機勃勃,根部的泥土裡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絲金屬的折射出來的光芒,盡職盡責地將他們的對峙轉播到數十裡開外的小公寓裡。

外表老舊的筆記本電腦外放著斷斷續續的音頻,利劄爾閉著眼睛趴在桌子上,用手臂墊著腦袋,柔順的長發垂落在他的身側。

「for all my sins~」

他反復地低聲吟唱這句歌詞,音調不斷提高,眼睛忽然睜開,裡麵閃爍的光芒越發狂熱。

隨後他猛地起身,拽過擱在旁邊的小提琴瘋狂拉奏,不成調的音樂活像鋸木頭的聲音,擾民至極,周圍鄰居的叫罵聲紛紛傳來。

遺落在電腦旁邊的手機響過一封接受短信的提示音,被諸多嘈雜聲音掩蓋,分不出是哪些聲音更加惹人煩,反正利劄爾一視同仁地置若罔聞。

不知過了多久,刺耳的琴聲戛然而止,一直以來被利劄爾悉心嗬護的小提琴摔在了地上。

騰出雙手來拿過手機看是什麼驚喜,發件人一欄的克麗絲被他略過,利劄爾對著信件內容做出孩童氣一樣的誇張撇嘴,毫不在意地就將手機扔進旁邊裝滿紅酒的杯子裡。

不理會手機無聲的自救,他扶額將頭發往後順去,露出俊美的臉龐,凝視著兢兢業業的電腦屏幕,神情沒有剛才的癲狂,異常平靜地與屏幕那方的人對話。

「萩原研二,我開動了。」

會議室那頭的三人對被監控的事實無知無覺,還在那裡相互扯皮,兩邊都死死咬住對方的咽喉不肯放。

「如果貴校的誠意隻有這麼一點的話,那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館長冷哼一聲,打算為這場談話蓋棺定論。

他似乎不是很急躁。

萩原研二從館長的神色與眉目間察覺他似乎勝券在握,完全不在意這場並不正式的談判會破裂。

心裡暗暗生出一些奇怪的念頭,他突兀地插話打斷館長離開的步伐。

「館長先生,貴館的藏品其實並沒有丟失吧?」

萩原研二說出時其實還有些不太確定,福至心靈的感覺促使他將人攔截住,隨後館長神情動作裡隱晦的錯愕卻驗證了他的猜測。

呀,擊中紅心了嗎?

活了幾十年的館長當然想不通怎麼會在這種時候被一個毛頭小子看穿,腦子從頭開始回憶也找不出自己究竟哪裡露出馬腳,轉身回頭大有看他究竟是炸自己還是真的掌握到信息。

橋本東升也是一個老油條,即便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館長的心虛也在萩原研二的提醒下反應過來,摘下眼鏡用布輕輕擦拭,在那假惺惺地自言自語:「哎呀,看來為了我們學校的聲譽,還是得報警,讓警察先生還我們一個公道。」

想不到啊,平時這麼嚴肅古板的橋本先生現在居然這麼狡猾,萩原研二都忍不住對他刮目相看。

橋本東升側目對著萩原研二挑眉——小子,你還有得學。

一通連環掌下來,館長哪還有閒心思去留意他們的小動作,喪氣地將手中僅剩的一份文件重重扔在桌子上。

萩原研二揀起來看到上麵淺顯的謎題已經被成功破解,有點好奇館長為何還要大費周章過來把問題甩在他們身上。

館長也不顧會議室禁止抽煙的規定,抽出一根香煙煩躁地點著桌麵,「我們的確找到裝著寶石的盒子,但是上麵指名道姓寫著要讓萩原研二過去開,還裝著各式各樣的炸彈。」

「荒謬,這種時候應該第一時間報警!」橋本東升這下子是真的生氣,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怒視著館長。

誰也不知道炸彈會在什麼時候啟動,現在館內還有這麼多的學生,館長完全就是在把人命當作兒戲。

用喧鬧來蓋住被裝炸彈的事實,再讓警察進來偷偷拆彈,要知道普通巡警配備的裝備跟專門處理□□的警察天差地別。

萩原研二更是深知兩者究竟有多大的不同,他攥緊拳頭強忍住想要一拳打過去的沖動,現在比揍館長出氣還要重要的是先把炸彈都拆除掉。

愈演愈烈的怒火像冰一樣冷,冷得他的頭腦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帶我過去,現在,立刻,馬上!否則你就別想拿回到寶石,給我背上將學生的性命不放在眼裡的名聲吧。」

萩原研二的語氣不容置喙,甚至要在館長的主場搶過主導權。

被幾番壓製的館長這下完全被萩原研二唬住,忙不迭點頭應承,跟在他的身側帶路。

會議室隻留下橋本東升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刻板嚴肅的臉龐沒有過多的神情變化,緊閉的嘴唇囁嚅了幾下,似乎下定了決心,藏在桌子下麵的手按下報警的電話。

帶隊出來卻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回到學校之後他會受到什麼處罰,橋本東升自己也不清楚,但他做不到看著一個人自己步向死亡。

快點,再快一點!萩原研二在心裡無聲吶喊著。

安置炸彈的藏館早已被館長安排清空,偌大的場地空盪而冷清,隻有一個小小的盒子被幾個機械炸彈包圍住,璀璨的寶石被隨意擱置在裡麵無人理會。

滑稽的兒童畫飄落在地上,上麵還有幾個腳印,萩原研二看一眼便猜到當時發現的人們為了逃生怎樣爭先恐後地離開。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萩原研二!」

畫上的字體歪歪扭扭,萩原研二認真看了好一會才辨認出是什麼意思。

再次?

這個麻煩是前身還是自己帶來的?他抿了抿唇,無暇分心去搭理幕後黑手所圖,挎起館長秘書提過來的工具箱,一點一點緩慢向裡靠近。

單從外觀看難以分辨是定時炸彈還是電子壓炸炸彈,得先打開電池倉看正負極。

萩原研二長舒一口氣,抬手往後擺擺,示意館長與秘書小姐往外撤。

退出藏館數百米遠的館長掏出手帕擦掉額頭冒出的冷汗,內心不住祈禱著他真的能處理掉這個炸彈。

與此同時,接到報警電話的警察局瞬間進入狀態,接線員迅速轉接到警備部機動組爆炸物處理班的電話。

「可惡的犯人!」

「別讓我捉到你!」

結束訓練的拆彈警察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要出任務,抱怨犯人的聲音此起彼伏。

鬆田陣平綴在隊伍尾部一言不發,白皙臉上因為運動而產生的紅暈還沒有消散,他沉默著跟進裝備室,卻被上司叫住製止,「鬆田君,我已經安排其他隊的同僚出警了,你先休息一下,歸隊之後感覺還好嗎?」

「哈?這種話少說,讓我出警才是正道吧?」鬆田陣平聳聳肩,上司看他還是這麼有活力,拍著他肩膀哈哈大笑道:「我當然相信鬆田君的才乾,隻是下一屆警校學生準備畢業,你有看好的後輩了嗎?」

言下之意就是要安排鬆田陣平先去教導新人。

鬆田陣平不甘地捏緊拳頭,過了好半晌才點了一下頭表達同意他的決定,上司得到滿意的結果,樂嗬嗬離開。

他看著上司的背影,對著牆壁狠狠砸了一拳。

可惡!

被切斷電力的藏館又悶又熱,萩原研二單膝跪在被拆開表麵遮蓋板的炸彈麵前,汗水從鬢邊滑下還沒滴落,便被他用手臂擦掉。

他握住剪子的手紋絲不動,盯著三種線不放。

零線、火線、回路線。

這個炸彈是很經典的復合型炸彈,隻要先把火線找出來剪掉,再隨意剪斷一條線路,就能防止電子設備運作,引爆炸彈。

放輕鬆,萩原研二,這種炸彈你訓練時拆過無數次了,不要緊張。

他處理炸彈的速度很快,似乎有東西追著趕著一樣,重物墜地的聲音忽然響徹空曠的房間——剪子掉落在地板上。

萩原研二的右手忽然失力,指尖微微顫抖著,他抱住手指不停地自我安慰,眉眼間的慌亂無法掩蓋。

現在自己的情況真的好像電視劇裡tsd場景啊,萩原研二在緊要關頭開始苦中作樂起來。

接下來是不是應該來一段心靈的自我剖析,然後恍然大悟呢。腦子過於緊張以至於現在萌生一些不必要的場景,越想越覺得好笑,索性盤腿坐在地上笑出聲來,生理性的淚水情不自禁地從眼角分泌滑落。

可是這次不一樣,即便失敗他也隻用對自己負責。

眨眼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起地板上被冷落的剪刀,沒有一絲猶豫地對準那條隱秘的火線。

「哢嚓」

有規律的清晰滴答聲逐漸停止,預示著這個炸彈失去了自我啟動的能力,萩原研二沒有就此鬆懈下來慶祝,反而是提高警惕,提防著它是□□的可能性。

他又不是笨蛋,吃過一次的虧誰會再吃第二次?

很快,場地裡的炸彈都被全部拆除完畢,萩原研二這下子才完全放鬆下來,一看手腕上的鍾表,隻過了十分鍾。

還以為過了很久,體感時間真會騙人。他一邊碎碎念著,一邊拿起裝著寶石的盒子,過於不匹配的大小使得它卡緊開關,盒子無法合上。

萩原研二調整兩下發現沒有用,剛要準備放棄,一張被粘在底部的字條映入他眼簾。

唔!?他連忙扯出來看上麵寫了什麼,好看的花體字撰寫著的則是機翻霓虹語。

【真遺憾,你居然贏了這場比賽,我都要難過地哭出來了,不能收走你的性命還要倒貼一個消息】

【好好想想吧親愛的,是誰讓你過來這邊的。】

近乎明示與誘導的信息。

萩原研二持保留意見,並不是因為他有多相信給自己下達命令的人,而是甕中的蟲沒有選擇的機會。

紙條被揉成紙團,萩原研二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將它塞進嘴裡,慢慢咀嚼、下咽。

濡濕後的紙張黏黏糊糊,卡在喉嚨處引起身體排斥異物的本能,怪異嘔吐感頻生,萩原研二仍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度日如年的不止萩原研二一個人,守在外麵的館長將秘書打發走後在那來回踱步,從天照大神求到耶穌基督,隻盼望裡麵的人平安無事,能撐到排爆警察到來。

剛才讓他進去也隻是無可奈何啊,誰知道幕後黑手會不會看不到人就□□把這裡炸了呢,他這樣想著,借此減輕愧疚感。

「先生,炸彈被安置在裡麵是嗎?」

匆匆趕來的爆處班看到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門前的館長,以為他就是報警人,趕緊跟他打個招呼,確認目前情況。

看到救星的館長如蒙大赦,顧不上自己穩重的形象,手腳並用比劃裡麵的情況。

一番交流下來,為首的警察大致了解到目前的情況,示意同事們將裝炸彈的抑爆桶帶來,並背靠在藏館的大門,朝著裡麵大聲安撫萩原研二:「在裡麵的先生,你不要害怕,我們很快就會將你解救出來」

熟悉的流程如今驗證在自己身上,聽到門外警察故意壓低溫柔的聲音,萩原研二還有些許不適應,在想自己之前出警的時候不會也是這樣的吧。

這麼想著,他沒有立刻出去,思考門外的爆處班警察是否會在各個渠道知道自己,稍微有點後悔自己之前為什麼這麼喜歡參加聯誼。

門外的警察久久沒聽到回應,開始懷疑裡麵的人是不是已經遭遇不測,正準備破門而入時,大門向內打開。

一個年輕男子稍顯狼狽地走了出來。

警察隊長將他從頭到腳看一遍,叫同事將他帶到旁邊站好。

扮出狼狽樣子的萩原研二聽從人的吩咐,乖乖站在館長的旁邊。

這邊給萩原研二錄口供的警察還沒有正式開始,全副武裝進去排爆的警察已經一臉茫然地提著裝滿的抑爆桶出來。

這下子在場的所有人都像圍觀珍稀動物一樣看著萩原研二。

處在風暴中心的萩原研二壓根不怵,撓頭傻笑著對一副活見鬼表情的隊長說道:「我是老師,之前讀書的時候也學過炸彈的原理,加上看過有關電影也多,就嘗試自己動手乾了。」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鬼話!

警察們內心齊齊吐槽,如果排爆是這麼容易的話,那警校畢業的警察完全沒有必要還得繼續學習與訓練,都像三隊那個鬆田陣平一樣,畢業就上崗不久好了嗎。

萩原研二當然知道自己的理由假得很,但是才能這種主觀的東西,隻要咬死,別人就沒有辦法能探查出絕對的真相。

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主張大事化小的館長在,為了名聲,想必他會打點好上下。

冷漠而不禮貌的揣測,但是緩過來的萩原研二無法停止發散的思維,不將人命放在眼裡的家夥隻能得到他的厭惡。

果不其然,館長見突發事件似乎這樣就結束了,懷著額外心思的他打算活動活動,最好將被裝炸彈這件事直接變成是子虛烏有。

萩原研二不關心最後的結果,他已經將分內的事情做好,問心無愧。

現下他更在意學生們怎麼樣了。

等到萩原研二出來的時候,看到被警戒線封鎖起來的門口站著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跟站崗警察交流許久的橋本東升難得露出擔心的表情,語氣裡帶著滿滿的憂慮。「警察先生,請您可以告訴我,我的後輩在裡麵情況如何,拜托了!」

說罷,橋本東升對著警察就是九十度鞠躬。

萩原研二沒有想過這個前輩會為自己做到這個程度,因為看不慣館長所作所為而煩躁的心暫時平靜下來。

天氣原來還是很好的啊。

「小子,結束了還不快回來!」

剛才還在擔憂的橋本東升看到發呆的萩原研二忍不住吹胡子瞪眼,嗬斥著眼裡不識好歹的小年輕趕緊離開。

「我回來啦,前輩!」萩原研二傻笑著應下他責備意義不多的罵句,兩人踏著夕陽,趕在夜色來臨前回到了旅館。

在旅館大廳坐著守候的藤野老師近乎睡著,單手托著頭勉強撐過來,看到他們兩個平安回來,頓時驅散睡意,嘴裡反復念叨回來就好。

又是一陣你來我往的寒暄,等到萩原研二進入房間休息的時候已然月上柳梢頭。

精神緊繃一天,在難得的獨處時刻裡,萩原研二略有頹唐靠在跌躺在沙發上小憩,任由紮好的發尾小辮子散落開來。

在他沉眠之時,利劄爾一改在霓虹的落魄裝扮,西裝革履人模人樣坐在飛機頭等艙,與身側的金發美女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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