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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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唯鄭重打開了日記本。

仔細回憶今天的日常,最後點頭:嗯,今天又是平平無奇的一天呢。

雖然有一些小小的、完全不重要的意外。

比如樓上的鄰居,每天深夜依然在捶地板,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之前鹿唯試圖按照正常人的方法去解決,也就是找物業投訴。物業大哥眼神奇怪地看著她,「1302號房沒住人啊。」

眼神對視三秒後,鹿唯果斷表示,「哈哈,我跟你開個玩笑。」

毫無疑問,鹿唯討人嫌的做法讓人無語:這不是給人添亂麼!還是想嚇唬誰啊!

「對不起!」

誠懇道歉後,鹿唯就隻能繼續與不存在的樓上鄰居和平共處了。

還有早上去上班的路上,過馬路時,她看到一個小孩在紅燈時沖了出去。她下意識要把人拉回來,手上抓到卻是一片空氣。

在刺耳的喇叭聲中,她趕緊退回了等待區,「看路餵!」有人投來不滿的聲音。但鹿唯分明看到,沒被她拉住的小孩,正在馬路對麵沖她做鬼臉。

……

將不重要的小事拋到腦後,她將「無事發生」這四個字寫上去,然後帶上重要的三餐、睡眠時間,這是她有在好好生活的證據哦。

是的,鹿唯是個精神病患者。寫日記是她的好習慣,同時也方便宋醫生定時回訪:評估她的病情,確認她可以在正常社會中生活。

「每個人的人生中都會出現【幻覺】。重要的是人能否區分真實與假象,找到真實世界中的錨點。」

可靠的宋醫生是這麼說的。

他從來不會區別對待正常人和患者。按照他的意思就是:每個人都有病,就是病情有輕重緩急而已。

鹿唯有認真記住他說的每句話,畢竟那都是她成為,或者說,是她扮演正常人的關鍵。

她的病情雖然沒有好轉,但挺穩定的,像那樓上的聲音是幻聽,小男孩是幻覺,她不是一下子就分辨出來了嘛!所以可以獎勵自己不吃藥!

用不了多久,肯定就好得差不多了。

鹿唯就是如此特別,又如此自信。

當然啦,所謂的病情穩定,指的是遵守社會秩序、不主動攻擊人。像那個對鹿唯做鬼臉的小孩……等鹿唯過了馬路,又拐過了幾條街,到了無人的角落,她就逮住了他胖揍了一頓。

雖然他是不存在的人,但幻覺嘛,隻要她認定就是合理。

她覺得解了氣,又沒有人因此受傷,皆大歡喜。

這一點由小事衍生出來的更小的事情,就更不值得記錄進日記本了。

鹿唯有著豐富的精神病經驗。

她很清楚,幻覺本來就是多變的。

有的幻覺抱有善意,有的中立,也有些是純粹的惡意。

第一種她願意回饋善意;第二種最好的辦法就是互不乾涉,假裝「異常」不存在;第三種是最麻煩的。

很久以前,鹿唯最怕的就是這一種。她分不清噩夢與現實,或者說,她覺得噩夢侵入了現實。

那是她病情最嚴重的時候,溫柔的護士姐姐下一秒就會變成母大蟲,每天都在跟她聊天的摯友下一秒就會張開血盆大口……

但宋醫生想辦法引導了她的恐懼,「你越害怕它,它就越是無處不在。那些抱著惡意的幻覺也是欺軟怕硬的存在,但你知道嗎?麵對它們,你是神,你是無敵的。它們都是由你而誕生。」

她可以去掌握並處理這些幻覺。

隻要她願意,那些可怕的東西就跟紙糊的一樣。

在這樣的引導下,鹿唯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現在遇到抱著惡意的幻覺,她也不會害怕了。

就像那個被打飛的惡作劇小鬼,她會心懷感激:在真實世界裡,打人或殺人是犯法的,她會被送進監獄,或是永遠關進精神病院;但打殺自己的「惡意幻覺」,既不是犯罪,還可以減壓、紓解情緒。

鹿唯保持著現在的穩定情緒,有這些惡意幻覺的一份功勞。

不過,就算脆弱的神經被鍛煉得十分強韌,鹿唯也不會沾沾自喜:這是一個成熟的成年人該做到的事情。

聽說,一般的成年人都比她厲害:他們在生活的高壓下,都沒有她這樣的減壓方式,還要保持情緒穩定,這也太不容易了!

鹿唯是很佩服他們的啦,但她是個病人嘛,弱一點也可以理解,對吧?

寫完日記,她隨手塞進抽屜,又跑到衛生間觀察了一下每個水龍頭下放著的水盆,很遺憾地發現,一點水都沒有積起來。

是這樣的:這兩天,試圖乾擾鹿唯睡眠的原因又多了一個。那就是衛生間在零點之後,總會響起的滴答滴答的漏水聲,那聲音很輕,但在靜謐的深夜又格外清晰。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鹿唯的錯覺,這個滴水的聲音還有與樓上的咚咚聲一較高下的意思。樓上的聲音變得急促,它也會提高音量、滴水速度變快。

樓上的咚咚聲,鹿唯都習慣了,就當是白噪音,照樣可以呼呼大睡。可是水龍頭滴水的聲音不能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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