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87章 你臉怎麼紅了(1 / 2)
第87章
謝雲舟在別苑修養了七日,這七日都是江黎在照顧他,衣不解帶,天天如此。
常太醫每日都會診脈一次,湯藥服食的劑量一日比一日少。
這七日裡,謝老夫人差人來了一次,江黎直接把人打發走了。謝老夫人知道後很是氣憤,又親自來了一次。
那是第三日日,謝雲舟的身子依然不大好,時不時咳出血,走路還需要人攙扶,江黎一邊掛牽著他,一邊還要同謝老夫人周旋,神色很不好。
謝老夫人這次帶的人又多了些,見到江黎後二話不說便往裡闖,江黎去攔,被人一把推開。
她沒站穩,身子朝後傾去,眼見要跌倒,有人從身後扶住了她的月要肢,隨後她倚在了那人身上,有暖意隔著衣衫湧上來。
細聞下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和草藥味,她仰起頭去看,看到了他精致的下頜,薄厚適中的唇,眸光上移,同他的視線撞上。
謝雲舟唇角輕勾,柔聲說道:「別怕,有我在。」
一句話,讓江黎提著的心倏地放下,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鬆開,她唇角輕揚,眼睫慢眨了下,從他懷裡退出,站定在他身側。
不遠不近的距離,外人挑不出什麼錯處。
可這幕落在謝老夫人眸中卻不是那麼回事,她冷聲道:「舟兒你來了正好,母親是來接你回府的。」
她不同意,謝雲舟同江黎在一起,她的舟兒可以找到更好的,江黎不行,一萬個不行。
隨後,她對身後的下人說道:「愣著乾什麼,還不去扶將軍。」
下人抬腳欲上前,被謝雲舟製止,「慢著,我看你們誰敢靠近。」
下人見謝雲舟麵色凝重,無意識咽了咽口水,不敢再上前一步。
謝老夫人道:「舟兒你這是何意?」
「過幾日我會回去,」謝雲舟月匈口又痛了,他抬手撫上,慢慢說道,「母親還是先走吧。」
「那怎麼行,」謝老夫人沉聲道,「你在這裡算怎麼回事,還是要在自己的府邸才行。」
「母親急於尋我回去,難不成是有什麼事?」依謝雲舟對謝老夫人的了解看,若是無事的話,她不會這般急切尋他回去。
會是何事呢?
「無、無事。」謝老夫人眼神閃爍,顧左言他道,「母親就是惦念你。」
「惦念我?」謝雲舟輕笑出聲,「那母親今日看到我安好便可以放心了。」
「舟兒,聽母親的話,跟母親回去。」謝老夫人見硬的不行,改成軟的,柔聲道,「你有自己的家何必非要在這裡。再者,你同江黎已經和離了,住這裡算怎麼回事,聽母親的話,同母親回去,可好?」
之前的謝雲舟是一定會聽的,無論謝老夫人說的對錯,他都會聽。就像曾經對江黎的責罰,不是謝雲舟非要罰江黎,是謝老夫人。
幾乎次次都是,他隻是順著她的意思做。
謝雲舟之所以順著,也是因孝道,他不想做個不孝之人。
隻是經歷這些事他想明白了,愚孝是不對的,他除了為人子外,他還為人夫,他要對妻子負責,更要對妻子好。
謝雲舟時常會後悔,頓悟的太晚,讓江黎吃了很多的苦,但他也慶幸,至少自己頓悟了,以後的人生他會慢慢補償。
他會把最好的都給江黎。
「兒在這裡很好,等該回去時自然會回去。」謝雲舟淡聲道。
以前的謝雲舟很聽話,可眼下的他不是了,謝老夫人把這一切都歸在江黎身上,她指著江黎問謝雲舟,「你真要為了她,忤逆我?」
「你真要為了這樣一個殘花敗柳讓我生氣?」
「母親,請您注意您的措辭。」謝雲舟臉色頓時沉下來,「我不允任何人這樣說阿黎。」
「阿黎?阿黎?」謝老夫人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舟兒,你瘋了吧,你知不知曉她一直同那個荀荀眉來眼去,她最是不守婦道。」
「母親!」謝雲舟從未對謝老夫人發過火,每次說話都是低聲有禮,這還是第一次,謝老夫人當場愣住。
半晌後反應過來,「你、你竟然為了她,吼你的母親,謝雲舟你真是出息了。」
「是母親胡攪蠻纏,」謝雲舟定定道,「阿黎是個好女人,我不允任何人說她的不是。」
「若我偏要講呢。」謝老夫人問道。
「那兒隻能請你離開了。」謝雲舟沒什麼表情道。
「好好……你長大了,出息了,為了個女人敢同你母親叫板了,」謝老夫氣得跺腳,「是我謝家家門不幸,出了你這麼個逆子。」
撒潑胡鬧是謝老夫人的拿手戲,罵著罵著,她坐到了地上,拍著大腿聲淚俱下喊叫起來。
「是我教子無方,是我太過寬容,竟然養出一個這樣不孝的孩子。」謝老夫人對著上方說道,「謝家的列祖列宗,我對不起你們,我我我不活了。」
上次也這般鬧過,說不活了,對著柱子撞去。
這次對著牆撞去,謝雲舟先一步攔住她,扯動了月匈口的傷,撕裂般的痛楚襲來。
他雙眉蹙起,怒吼:「母親你鬧夠了?」
謝老夫人被他吼傻了,當即忘了反應,謝雲舟道:「帶老夫人回去!快!」
謝七上前,從謝雲舟懷裡接過謝老夫人,把人交給謝府的人,沉聲道:「還不走。」
謝雲舟等人走了後,身子一軟倒在了江黎身上,這幾日江黎一直恪守著本分同他不遠不近處著,今日算是離得最近的時候。
怕他摔了她伸手撫上他,「謝雲舟你怎麼樣?」
看他臉色煞白,應該是又扯動了傷口。還真是那樣,方才為了攔住謝老夫人,謝雲舟使勁了全力,這會兒傷口溢出血,染紅了青色錦袍,好大一片,看著很嚇人。
江黎額頭上布滿汗,對謝七說道:「快去請常太醫。」
等常太醫來了後,診完脈,輕嘆一聲:「二小姐,將軍月匈口的傷傷及了心脈,很嚴重,二小姐可要把人照顧好了。」
江黎點頭應下:「好。」
常天義睨了謝雲舟一眼,又道:「切勿讓將軍動怒。」
江黎道:「好。」
「對了,心脈受損短期內不會恢復,要日日用心調養,二小姐可以嗎?」常太醫問。
江黎作揖道:「常太醫放心,我一定會照看好他的。」
江黎說到做到,之後照顧起來,更加賣力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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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日
「阿黎,我手軟端不動碗。」每次謝雲舟都會這般講,江黎每次都不會拒絕,「好,我餵你。」
她一手端碗一手拿著湯匙慢慢餵他服下,「慢點喝,不要著急。」
謝雲舟當然不急,一日裡,他最期待的便是服藥和用膳時,因為每每這事,江黎對他都是極盡的溫柔。
餵他服藥時,會不斷吹拂,還會給他擦拭唇角的水漬。用膳時也是如此,她小心翼翼餵他。
這時,謝雲舟便什麼也不做,就那樣倚著榻子睨著江黎,眸光從她臉上一點點掃過。
他看得心猿意馬,真想這傷一輩子不好,可是傷口再一天天康復,到第十五日時,已感覺不到明顯的痛意。
他可以自行穿衣用膳,夜裡趁沒人注意時,他還會看公文。
公文是謝七悄悄帶進來的,主子在別苑住了十幾日,好多公文需要處理,他隻能帶來這裡。
其實謝七挺不理解的,主子的傷既然已無大礙,為何不告知二小姐知曉,還每日要二小姐餵藥。
謝七剛想到這裡,叩擊門的聲音傳來,謝七急忙收起書案上的公文,謝雲舟再次躺回榻上。
謝七整理完後,走到門前,把門打開,江黎抬腳走進來,身後跟著銀珠,銀珠手裡端著藥碗,她和謝七對視一眼,隨即移開視線。
「阿黎。」謝雲舟輕喚了一聲。
江黎走近,問道:「感覺如何了?」
今日鋪子裡有事需江黎去處理,她離開了半日,晚膳時才回來,謝雲舟用膳時吃得少了些,說是沒胃口,江黎惦念著他,命人去請了大夫,開了些湯藥,她親自煎藥給謝雲舟服用。
「好多了。」謝雲舟這幾日都未曾束冠,發絲垂在背上,有種淩亂中的美感。
他給謝七使了個眼色,謝七會意,接過銀珠手裡的藥丸放椅子上,隨後同銀珠一起離開。
江黎見他要起身,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別動。」
謝雲舟垂眸看了眼她白皙纖細的手指,唇角若有似無勾了下,隨後又躺了回去,一臉歉意道:「每日都要你照顧我,辛苦你了。」
「應該的。」江黎起身端過藥碗,執起湯匙慢慢餵他喝下,柔聲道,「你也是我了救我才受傷的。」
「阿黎。」謝雲舟輕喚了她一聲。
江黎輕抬眼瞼去看他,「嗯?怎麼了?」
「無事,」謝雲舟淡笑道,「就是想叫你。」
隨後,他時不時喚她一聲,喚的江黎羞紅了臉,顫著眼睫說不出話,端著藥碗的手指都情不自禁抖了下,險些把藥給灑了。
幸虧,謝雲舟一把扶住了。
他確實是扶住了,就是扶的這個地方有些許……
江黎眸光落在被他握住的手上,他寬大的手掌正好包裹住她纖細的手,兩手相貼,熱意襲上,擾得她心神亂起來。
她想抽手,奈何端著藥碗無法動彈,抿抿唇,一臉羞赧道:「還不鬆手。」
謝雲舟未曾理會,而是就著握住她手的姿勢,緩緩做坐了起來,深邃的眸裡淌著瀲灩的光,像是要把人吞噬掉。
他的眼神太多炙熱,江黎有些許受不住,頭偏了偏,又被他另一手挑著下巴轉了回來。
四目相對,江黎臉頰越發緋紅,對視剎那後,低頭移開視線。謝雲舟頭微偏,氣息拂到她臉上,唇角勾著問:「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嗎?」
江黎心跳太快,很慌亂,一時沒想明白,他說的是何事。
「什什麼事?」她問道。
「等我好了,郊外賞梅騎馬放紙鳶。」謝雲舟指腹在她下頜處輕顫了下,「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