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死物不言（1 / 2）
「群星時刻凝望。」
入夜時分的小屋隻點起了一隻蠟燭，昏黃燭光下的兩個男人相視了一眼，如此開口。
「既如此，則時刻保持虔誠。」
另個男人則如此回道。
率先開口的男人脫下兜帽，露出一張四十來歲的臉龐，見過這張臉的人很容易在腦海裡將不苟言笑視作他的標簽。
「阿魯納·巴蘭塔，隸屬於星闕教團第六騎士團，檔案上說你已經五十歲了，值得嗎？」嚴肅的男人開口道。
「上個月剛剛過了五十一歲的生日。」阿魯納·巴蘭塔則是輕聲笑了笑，「您大可不必考驗我的信仰，與我締契的那位是托托巴爾。」
聽到這個名字以後男人便了然了，即使在對群星的觀測數量與日俱增的現在，托托巴爾也是教團中忠誠的代名詞。
信教者中唯有信仰最為虔誠的那一少部分人才會有幸得到托托巴爾的凝視，降下締結契約的機會，雖然不是以武力見長，但是忠誠確實無需質疑。
男人頷首，「我是朱利·米爾頓，第三騎士團長，按照職介來說，這次的收納應該由我主導，但是有幾個老家夥認為你在這個邊陲小鎮上隱姓埋名了接近十五年，對陰序列66的了解應該超過教團裡的任何一個人。」
這個五十歲的消瘦男人右手食指微彎輕扣了一下額頭，這是星闕教內最常見的見麵禮，而後是撫月匈彎月要，這是麵前貴族時平民的標準禮儀，
「誠如您所言，我用了五年的時間來尋找關於陰序列66號的蹤跡，然後最後為了一個可能，選擇在這個鎮子上隱姓埋名十年，隱藏自己的姓名遠離故鄉和親人，成為教團下一個普普通通的助禱者。」
男人頓了頓，輕笑了一下，「現在，這個可能的真實性大大的增加了，因為就在前不久，教團交托我手上的陽序列84起到了回饋反應。」
「陽序列84?」的信息瞬間在朱利腦海浮現，「那隻烏鴉不是應該大教堂的中央被供奉著嗎？」
「即使是米爾頓家族最有希望繼承爵位的長子，如果數百年如一日的被當成吉祥物放在教堂裡麵，戴著比自己重上數倍的奢侈寶石，每天日復一日聽著那些信徒的禱詞和數不盡的願望，想偶爾出來透透氣也是很合理的吧。」
小屋內沒有被燈光照耀到的暗處，一隻奇怪的烏鴉顯露了身形，與其他烏鴉隻有十五寸的身形不同，這隻烏鴉的體型達到了整整的三十寸，足足是它的同類的一倍。
和其同類更加不同的是，這次烏鴉通體是潔白色。
然而這些都不足以讓這隻烏鴉稱之為奇怪。
因為剛剛的聲音是這隻烏鴉發出的。
朱利的神色頓時奇怪起來，在普通人眼中更加奇怪的一幕發生了。
朱利單膝跪下，向著烏鴉行禮，「主教大人，請原諒我的失禮。」
「那隻烏鴉」雖說聽起來符合事實，但是當事人在現場的話還是顯得場麵些許的尷尬。
烏鴉擺了擺翅膀表示並不在意，「雖然說你也是當爹的人了，但是你這孩子心裡總是有著強烈的驕傲，不是壞事，不是壞事。」
阿魯納適時的接住話茬，「當年的負責下達這次任務的主教大人對陰序列66相當重視，碰巧的是，在任務下達的會議中蘭古大人碰巧正在飯後消食，正好聽到了任務的內容，於是便決定和我一同前去尋找陰序列66。」
「現在在大教堂裡接受信徒們供奉的應該算是我的分身，你看看我這翅膀，你要明白，我是隻鳥，在天上舒展一下翅膀，再在大自然尋找那麼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隻情投意合的母烏鴉也是很合理的吧。」
本來該是一場嚴肅的會麵和交流因為一隻烏鴉的加入，氣氛開始逐漸走向了不受控製的方向。
「合理的，」，一陣沉默以後，朱利開口，「試問，您觀測到了陰序列66號的蹤跡了嗎？」
「啊！」
「嘎！」
「啊！」
白色的烏鴉發出一陣有節奏的嘶叫，正當二人以為它將有什麼動作的時候。
「嗬，吐！」，一根不知道什麼動物的細骨被吐了出來。
「不好意思孩子們，晚飯有點卡喉嚨了。」很難得的，朱利和阿魯納能從一隻鳥類的表情上發現類似人類羞赧的表情，隨即烏鴉張開雙翅，二人很快注意到在翅膀根處，有那麼一個羽毛很不顯眼地發散這黑褐色的霧氣。
然而對於一隻白色的烏鴉來說，這已經相當明顯了，烏鴉此時用一種洋洋得意的語氣說道:「很早的時候就遇到過那邪門玩意了，挺有意思的，就留下一根羽毛來標記它了，大概半年前這片羽毛開始喚醒，想想應該是那玩意醒來了，不過這玩意倒是醒一陣睡一陣的，確定具體的位置倒是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