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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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著幾分戲謔的語調,叫沈茉纖長的眼睫輕顫了兩下。
她想說，何止半年，現在都已經九月,明明是大半年沒見。
但對上男人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還是乖乖喚了聲：「謝綏哥哥好。」
謝綏睇著她：「明明長大一歲,怎麼膽子更小了？」
沈茉抿唇：「我……」
一旁的林明梔趕緊維護小姐妹,挽住沈茉的手：「綏哥哥,你快別逗她了。」
又問謝綏：「你們的比賽幾點開始？」
謝綏：「兩點半，在前麵的室內場館。」
林明梔點頭：「室內好啊,有地方坐。你們待會兒好好打，我和小茉在下麵給你們加油！」
感受到那道幽深的視線又落在頰邊,沈茉也連忙應著：「嗯，我們給你們加油！」
謝綏垂下眼,輕笑一聲：「那你可得喊大點聲，不然就這點聲音，我們在場上可聽不見。」
不過一句隨意的調侃，沈茉的臉頰又有些發燙了。
她有些討厭自己這樣。
好像自從發現自己的喜歡後，再和他相處,她就變得忸忸怩怩、磨磨唧唧,奇怪得很。
悄悄捏緊了手指,她迎上他的目光，點頭：「好,明梔有多大聲,我就和她一樣。」
謝綏看她一副鼓足勇氣的模樣，眯了眯眼,而後挑眉：「行。」
又隨意閒聊了兩句,沈茉和林明梔就跟著籃球隊們一起往室內籃球場走去。
林明宇特地給她們倆安排了個前排的位置,還讓他的現任女朋友照看她們。
現任女朋友寧寧是播音係的係花，膚白貌美大長腿，一頭棕黑色大長卷，有幾分禦姐氣質。
知道今天林明宇的高中生妹妹會來，還特地打扮了一番。
不過看到一米七的林明梔，一身名牌裙，明艷驕矜，大小姐氣場十足，寧寧的氣勢瞬間矮了一大截，第一反應就是林明宇這個妹妹不大好相處。
倒是林明梔身旁那位清純內斂、嬌嬌軟軟的小妹妹，看起來比較好說話。
所以坐位置時，寧寧按理說本來該坐在林明梔身旁，但看林明梔那冷艷不怎麼愛搭理的模樣，還是選擇坐在沈茉身邊。
這樣一來，沈茉左右各坐著一位明艷禦姐型的美人，她夾在中間，就好像那個「無辜弱小又無助」的貓咪表情包。
當然，三個漂亮女生坐在一排，自然格外吸引目光。
隨著入場觀眾越來越多，不少人也往她們這邊看，小聲議論。
「那幾個妹子是哪個係的啊？好漂亮。」
「左邊那個我知道，是播音係的係花，另外兩個不認識。」
「難道是大一新生？哇，這屆新生的顏值質量可以啊！」
「中間那個好乖，白白嫩嫩，好想抱在懷裡rua一把。」一個妹子感慨。
她同伴嘖了聲：「幸好你是個女的，換個男的這樣說，高低得被罵一句變態。」
妹子：「嘿嘿，誰不想和漂亮妹妹貼貼呢！」
對於旁人的打量，寧寧早已習以為常，她氣定神閒坐著，見沈茉不玩手機了，便與她閒聊。
得知沈茉和林明梔一樣在附中讀高二，寧寧問：「那你是打算考國內大學，還是出國？」
沈茉：「我想考國內大學，明梔是要出國的。」
暑假那趟遊學夏令營，讓林明梔對未來的發展方向更加明確，她還勸沈茉和她一起留學，互相有個照應。
但沈茉有心儀的夢校和專業，再加上她也不放心將婆婆一個人留在國內，還是婉拒了林明梔。
寧寧聽到她們一個要出國一個留國內，也有些詫異，但看林明梔皺著眉，似乎不喜歡她打聽太多，也沒再多問，把話題轉到球賽上。
沈茉也感受到寧寧和林明梔之間的微妙氣場，夾在中間不太習慣，好在2點半一到，比賽準時開始。
清大的隊伍穿白色球衣，京大的隊伍穿紅色球衣。
這場是清大主場，所以清大的隊員們一出場，場上的歡呼聲沸騰如潮，其中喊「謝綏加油」的聲音最為響亮。
沈茉順著那些歡呼看去，就見好些女生麵紅耳赤，奮力歡呼，其中不乏一些令人眼前一亮的美女。
寧寧見怪不怪，輕笑道：「謝綏學長可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人長得帥，成績好，打球也好，喜歡他的女生簡直不要太多。」
沈茉眸光輕動，問：「那些女生會追他嗎？」
寧寧：「當然會。送情書、送小禮物的，跑到籃球場給他送水的，和他選修一門課假裝偶遇的，為了他報名籃球社當後勤的各種手段，五花八門。我們學校的告白牆上，每天都能看到給他發真情實感小作文的。」
沈茉微微睜大了眼。
她知道肯定會有很多女生喜歡他，卻不知道，會這麼受歡迎。
寧寧：「不過他的性子太冷了，妥妥的高嶺之花，誰也不知道怎樣的女生才能入他的眼。」
沈茉沉默了。
是啊，要怎樣的女生才能配得上他？
她恍惚出神，一旁的林明梔雙手作喇叭狀，朝著場上喊：「老哥加油！綏哥哥加油！」
清亮一嗓門，把沈茉喊回了神。
再抬眼，就見隊員們都上了場，林明宇和謝綏也正往她們這邊看。
女朋友和親妹妹都在觀眾席，林明宇很是臭屁地抬起下巴，以指點額，做了個salute的姿勢。
謝綏則是靜靜看著她們的方向。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沈茉總感覺，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
這個感覺好像有些自戀了，但想到剛才在場外說的話，她抿了抿唇，也學著林明梔的樣子，雙手捧在臉邊，朝場上喊著：「謝綏哥哥加油！明宇哥哥加油！」
清亮嗓音，出穀的百靈鳥似的，引來不少側目。
籃球場上，林明宇站在謝綏身後：「嘿，綏哥你聽到沒？」
謝綏眉眼舒展，語氣淡淡：「嗯，我沒聾。」
林明宇：「沒想到小茉妹妹個子小小，嗓門還挺大，不愧是唱山歌長大的！」
謝綏不置可否，又看了眼場下那道嬌小的身影，薄唇微勾起一抹弧度，很快又斂起。
再次轉身，神情一片認真嚴肅：「準備了，專心打好這一場。」
「籲——」
伴隨著一聲哨聲，比賽開始。
這算是沈茉第一次在現場看一場正式的籃球比賽，以前在學校，也就路過籃球場時，隨意瞥兩眼，並不怎麼感興趣。
可現在看到場上那群人高馬大的男大學生們奔跑、搶奪、追逐，你來我往，熱汗揮灑，她的情緒也被牽動，不禁屏氣凝神，全神貫注。
看到京大隊進球，她和林明梔會一起嘆氣。
看到清大隊得分，她們一起歡呼。
當兩隊激烈爭奪一個球時，她們也屏住呼吸，手握著手，視線緊緊跟著那個球，一刻都不敢鬆懈。
裁判再次吹哨，上半場結束，清大比分占極大優勢，清大學生齊齊歡呼。
林明梔也滿臉紅光笑道：「綏哥哥打球那麼厲害，有他在，穩贏的！」
沈茉心裡也高興，點頭附和：「嗯，穩贏。」
寧寧拿著礦泉水起身，對林明梔道：「我去給你哥送水，你們倆坐著，還是一起？」
有女朋友送水了，林明梔自然也懶得上前，坐在位置上不動：「你去吧。」
沈茉見林明梔不去，於是也坐著：「我陪明梔。」
寧寧也沒多說，拿著礦泉水走了。
等她走遠，沈茉沒忍住，小聲問林明梔：「你不喜歡寧寧學姐嗎？對她好像很冷淡……」
林明梔：「不喜歡，但也說不上討厭。至於冷淡，我對其他人都很冷淡，不是針對她一個人。」
沈茉：「……」
好像的確是這樣。
林明梔長著一張濃顏係的臉，這種長相不做表情的話，就有些高冷顯凶。
剛進高一論壇選校花那會兒，田瑩瑩就和沈茉說過，林明梔漂亮是漂亮，但大家都覺得她性格驕縱，愛擺臭臉，不好相處，所以也沒人和她做朋友。
沈茉當初被她堵在洗手間時，也被她嚇到過。
但誰也沒想到，外表冷艷的大小姐林明梔，私下裡其實熱情又義氣，是個很好的朋友。
所以說交朋友這事，也很看緣分。
沈茉這邊暗暗慶幸還好她那回沒被林明梔嚇怕，不然就錯失這麼好一個朋友。林明梔則懶洋洋道：「不過對我哥的這些女朋友，我的確有刻意保持冷漠。」
沈茉啊了聲，不解：「為什麼？」
「勸退唄。」
林明梔聳肩：「連我個小妹妹都這麼高冷難搞，何況我家長輩。我這是幫她們及時斷掉不該有的妄想，以免想得太多，反受其害。」
沈茉更怔了。
「你知道的，我們這種家世最是講究門當戶對。我哥那些女朋友，漂亮是漂亮，優秀也優秀，但是家世……嗯，我沒有嫌貧愛富的意思，但就事論事，一般家庭的女生想嫁進豪門，概率幾乎微乎其微……」
林明梔道：「越是頂級的豪門，越是注重門戶，以及婚姻的利益性。我哥那些女朋友，她們要是想得明白，戀愛期間從我哥那裡多撈幾個包、多買珠寶首飾，那沒問題。但她們要是想和我搞好關係，從而產生能嫁入豪門的錯覺……那真是想多了。」
沈茉知道林明梔說話一向直白，但這會兒聽到這些，心裡還是悄然漫開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她想起了媽媽莫可媛。
又想起了自己。
沈家之於莫可媛，謝家之於自己，又怎麼不算是一種妄想呢。
「小茉？」
連著兩聲喚，沈茉回神，就見林明梔疑惑：「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沈茉勉強扯出一抹笑：「沒、沒什麼。」
林明梔也沒多問，朝她八卦眨眨眼：「你快看那邊——」
沈茉順著她的方向看去，隻見籃球場旁，兩個漂亮高挑的女生拿著水，神情羞澀地走到謝綏麵前。
沈茉：「……」
心口像是被什麼輕輕蟄了一下，有點酸，有點悶。
腦子說別看了，眼睛卻不受控製，還是定定朝那邊看。
當看到謝綏麵無表情，繞過那兩個女生，雖然知道不應該，但心裡還是竊喜了下。
但那竊喜也很短暫，她知道，也許現在謝綏拒絕了其他女生的示好，但終有一天，他會戀愛，會有一位和他一樣優秀的豪門千金，與他並肩而立，成為他的另一半。
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配角，他人生中一個小過客。
沈茉越想，心口越悶。
連下半場比賽開始，她也心不在焉，懨懨地沒什麼興趣。
球場之上，又一個漂亮的三分球投進，場上歡呼。
隊友們也都紛紛擊掌：「牛逼啊綏哥，你今天狀態太好了！」
謝綏漫不經心笑了笑，抬手擦著額上的汗，餘光卻下意識朝觀眾席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