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承載希望（1 / 2）
此時天寒靈族族中，那些傳話的也不再隱瞞，將曾幫助妖人的事全盤托出。天寒靈族上下一片嘩然，原本祥和的日子，卻是馬上躁亂起來。
事件講了很久很久，從始到末，因何而起，為何而做，結局如何，皆敘述了一遍。
話語很多，多到讓人無法接受全部。話語很重，一字一句都透露著災難將至。
不知是恐懼亦或是憤怒，無數族人一動不動地站著，失去了往日的笑容。
「都是你們害的！為什麼要去幫妖人！是你們！是你們給我們帶來的災難！你們算什麼！當初憑什麼瞞著全族做了這種事！你們也配替我們做決定嗎！」
此時已有人忍不住，站出人群，指著長老罵道。有了一個開頭，場麵徹底亂了，無數責罵和不滿傾瀉而出。
「是你們害的，是你們要害死我們！！！」
「當年妖人挑起戰端，血流千裡！為何還要幫他們！妖人死不足惜！！！」
「你們！居然瞞著我們去幫妖人！！！你們還有點良心嗎！」
「我家孩子，昨天剛滿月啊！如今說出這些，你這不是要了我們的命嗎！」
「」
謾罵聲滔滔不絕，有甚者，竟朝長老丟去了泥巴，禽鳥蛋。
那長老也並不多言，變得衣冠狼藉也不為所動，任憑群眾發泄怒火。
聲音之大，引來了一群本在遠處乘涼的老者。
「你們這是要造反吶！！！怎麼能對長老如此大不敬！這是發生什麼了！」
他們是族中的長輩，皆是經歷了天寒靈族這些年起起落落的資深老者，在年輕人中頗有威望。
隨著這些老者的到來，那原本鼎沸的局麵頓時平靜了下來，自覺地為他們讓出了一條道。
這群老者走到長老身前，清了清他身上的贓物，問道：「長老呀，這些年輕一輩不懂事，火氣沖了點，發生什麼事了？」
於是長老概略地說了一遍，這群老者聽後一驚，雖然先前已經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卻沒想到是如此之大的事。
「震爺爺！您聽聽！他們居然去幫妖人！如今外界全要找我們算賬來了！有這樣的高層，我族豈能不衰落？！」
這群老者有些沉默，事情之大遠出他們意料。
那名長老並未逃避，依舊站著，以那略顯單薄的身子承受著一切。
過了許久，眾人的怒火才淡了些。
其中一位老者上前說道：「孩子們，出了這個事，大家情緒不穩，能理解。我也不向著哪方說話，隻願你們能聽我說幾句話。」
「齊爺爺您說吧」
「你們可知，我們族長是誰？」
其中一個中年人不屑道：「那還用說，就那個令修冉唄！虧我平時如此尊敬他，居然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也配做族長！！！」
「那，你們可知我們上一任族長是誰？」
「這個不知。」
「那，你們可知我們上上任，上上上任族長是誰？」
此時的人群一片沉默，在他們印象中，自出生以來族長便是令修冉，其餘的皆不知。
「齊爺爺，您問這個乾什麼，無論族長是誰，他都應該帶領我們走向輝煌！而不是像令修冉這種，隻會敗走前輩們打下的江山！他對得起我們的尊敬嗎！！」
那名老者不動聲色，閉上了眼，緩緩說道：「上一任令齊禦。上上任，令劼。上上上任，令冀海」
「你們當然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他們，是我們那輩人的痛啊！當年，我族還隻是雪山深處的一個小族，每天麵臨著各種危險，活著便是最大的恩澤。在那種惡苦的年代，每任族長都活不過三十」
「明明是三任族長！卻隻是在短短十年時間內相繼而亡！！！」
「你們永遠無法想象，明明天驕輩出，卻始終無法存活。活在那種天不管的地方，是何種噩夢！為了果腹，不得不去獵殺那種極強的歧靈獸。為了生存，甚至要親手拋棄那些受重傷的族人！！」
「前幾位族長，皆是一代天驕，他們發奮要將我們帶出那荒蕪之地，最後連自己都喪命於白雪之下」
「在幾乎所有人都放棄了的時候，出現了一個人。不到幼學之年的他獨自在外苦修，最終以一人之力，將全族帶離了那荒蕪之地！最後，又在這龍爭虎鬥的世上，為我們謀得這塊寶地！」
「他是如此的偉大，又是如此的孤獨。」
說到這，那老者已經止不住淚，話語都有些哽噎了。旁邊那些老者聽後，也都淚眼婆娑，這是他們數十年來第一次落淚
「齊爺爺，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
「沒錯！他就是當今族長令修冉！上上任族長帶領一百多號人想走出荒蕪，卻遭遇一頭惡魔最終卻隻有令修冉一個人活了下來！他隻身在外拚搏，將物資送回族中，我們永遠無法想象他獨自承受了多少！一個七歲的娃竟然奇跡般地」
「如今的太平日子，是當初我們想都不敢想的。斬妖行動前幾十年就已經基本太平，他本可以卸下一切擔子，但他卻以大族為重，日日夜夜奔波於世間，為使我們過上更好的日子，甚至連家人都極少陪伴，以至於痛失」
那老者越說越激動，仿佛當年就在昨天。也隻有他們這些經歷過那個悲慘年代的人才能深刻體會到，如今的太平日子來的有多麼不易。
所有人一片寂靜，聽著老者的話，這才明白了令修冉對於他們有多偉大
「我不知道當年幫助妖人，具體的深意到底是什麼。但，若說他要害我們，說他不配當族長，那可真的是大錯，真是白汙蔑了如此堪稱聖人的神吶！！！」
「齊爺爺」老者的情緒感染了周圍人，竟是讓人有種想落淚的感覺。
「當年，我們在祖地，在那般艱苦的日子裡，靠的是舉族上下的團結！就是生離死別也不曾打垮我們，如今竟是聽信離間，要先毀於內鬥麼！！！」
聽了這些發言，那位長老紅了眼，哀思如潮，他也是經歷過那個時代的舊人，回憶起曾經，為了保住十多個人，而忍痛拋棄數位重傷同伴的場景…那是怎樣的慘烈！
「長老大人！事已至此，您就說出當年的真相吧！我們不怕犧牲，我們怕的是死的不明不白啊！」旁邊的老者激動喊道。
長老一陣哽咽，停頓了一番，隨後將塵封的真相說出：
「我族當初與梵焱族大戰的大軍，八成以上都是靈人…而事後族內的發展，也有兩成以上來自靈人的幫助…」
「就連當年族長晉級靜虛時，也是一位靈人給予他幫助！那靈人已經預知人族與靈人族的大戰無可避免，所以懇求族長能夠在將來照顧一番靈人，不至於趕盡殺絕。」
「什麼？！」人群一陣喧嘩，他們顯然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一個想來遭人唾棄的妖人族，竟對本族貢獻最大！
多麼諷刺的真相啊，所有人都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事到如今再隱瞞也沒有意義了，我族能有今天輝煌，離不開他們的幫助。我們所唾棄的妖人，正是一直幫助我們的靈人啊！」
「一切真相都被世人掩埋，真正腐化的，是人族啊！！！」
長老激動喊完，忍不住落下了淚。隻有他們高層的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可怕，自己族群，是那麼的無助！
「這」人群沉默，這個真相對他們來說有點難以接受，在此刻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旁邊另一個老者激昂：「外界那群人，本就見不得我們好，總在背地裡損我們。他們就是想看著我們內鬥，看著我們自己毀了自己！」
「你們想想，令修冉何曾害過我們。所做的一切，難道不是為了實現我族千年大業？若是真的如他們所願內鬥，那才是真的打了自己的臉，讓他們看了笑話！」
被這麼一說，那些原本急躁的人群，心也被感化了。
「對！老爺爺們說得對！外麵那群#&*%，欺負我們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他們就是要挑起我們的內鬥，讓他們不戰而勝！」
「就是就是，如果真如齊爺爺和長老所說，那令修冉當真是一代聖人啊！他做那些事一定是有他獨到的原因，一定不會害我們的！」
「如今，我們應該團結一致，共禦外敵！！！」
「」
族人們紛紛表示要與族共存亡，雖然他們不是生活在那暗無天日的時代，但骨子裡那桀驁不馴的氣節此刻被激發而出。
現場一片激昂。就連那長老也呆住了。
原本以為，此事一出，舉族上下必將暴動，一片混亂。
可如今，經過這幾番話，竟讓他們團結一致對外。
此時，族內其它地方，也是一片激昂，是一致對外的號召！
無論曾經有多少不滿，多少偏見。但此刻，他們是心連心的團體，是天生不向壓迫低頭的天寒靈族！
這是個良好的開端。
月輝灑滿世間，帶來一片安靜祥和的氣息。
而在這本該休息的時間，天寒靈族裡眾人卻是非常忙碌。
「今天群眾們的反應確實超乎我們的預料竟然讓我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如今人群已經開始陸續撤退了，一些底牌也在準備中。令子白是第一批載走的，還未醒，由一些強者護衛著的。其餘族人也迅速集結著。」
「到處都找了，令聖邪根本不在族內！」
顯然令聖邪在這個時候出行，讓所有人都十分頭疼，已經大難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