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攀高枝的表小姐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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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如果你聞到一股煙味,你會怎麼樣?衛泓澳立馬翻身坐起,第一反應就是走水了,趕緊逃。然而……

他穿著單衣站在寒風中,望著四周沒有任何異樣的庭院,隻覺頭頂似有烏鴉飛過, 「嘎、嘎、嘎」,每一聲都是對他的嘲笑和不屑。

衛泓澳:

他也懶得再回屋穿衣服,直接循著氣味而去,倒要看看誰大半夜不睡鬧幺蛾子。

冷風呼嘯,他卻仿佛毫無所覺,腳步沉穩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他自幼習武,不說武藝多高超,起碼經脈運轉起來,不懼寒冬夏暑,偶爾有需要也適合做些夜黑風高適宜做的事。

比如現在。

衛泓澳隱在暗處,盯著前方的身影,她蹲在地上、側對著他,身體蜷縮著,不知道是冷還是難受,小小一團,瞧著莫名有些可憐。

她的麵前擺著一個銅盆,盆裡火光明明滅滅,煙氣就是從那裡傳來。

大半夜燒紙?

衛泓澳眼眸微眯,他剛來夏府不久,隻見過夏耀祖一人,後宅女著一概不識。

雖然認真算起來,他和夏府的人都能稱一句表親,因為即便是明媒正娶的繼室,在原配牌位前也得執妾禮,麵對原配娘家,繼室子女當然還是跟著原配稱呼。

不過他素來不愛與這些姐姐妹妹打交道,而且來之前先看了那個表妹的親筆信,對這家子人都沒什麼好感,自然更是懶得應付。

唯一想見的就是那個真正有點血緣關係的表妹了,可偏偏人家親爹說她病了,擔心過了病氣給他不讓見。

衛泓澳不知是真是假,也沒多在意,此次來臨安,是奉了祖母之命接人上京,其他的與他無關。若不是這煙攪了他的好夢,就算有人在他房門前哭,他都不會搭理。

娘,過兩天就是您的忌日了,到時候女兒隻怕正在路上,不好為您盡心,提前給您燒點,您別怪我。

黑夜裡有道細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聽著像是中氣不足。

身體不好?

衛泓澳挑眉,大概知道這是誰了,看來夏耀祖還真沒騙他。

「娘,我給京城寄信了,外祖母派了表哥來,他們沒有忘記您。」女聲有些哽咽,細細碎碎,聽在耳裡無端讓人覺得心酸。

我好高興呀,真的,原來我除了爹爹,還有其他親人……原來我也是有人在意的……

她抱緊膝蓋,半張臉都埋進了腿間,清冷的月光下,從衛泓澳的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見,有行清淚正從她的眼角慢慢滑落。

娘,我好想你啊,如果你還在,我是不是也會有人疼、有人愛?就像二妹三妹一樣,被欺負了,有親娘護著,不高興了,娘會抱著我哄,給我唱兒歌、幫我縫衣衫……

她忽然哼起了歌,曲調婉轉溫柔,仿佛慈愛的母親正坐在搖籃邊哄著孩子入眠。衛泓澳眼波微微一動,這首曲子很熟悉,記憶裡他的乳母似乎就曾哼唱過。嬤嬤說您會這首曲子,所以如果您還在,肯定也會這麼哄我的,對不對?少女突然破涕而笑,胡亂擦了把臉上的淚, 我不該哭,娘見到了肯定要心疼。

然而,越擦眼淚越多,她終是忍不住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哭聲淒涼哀怨,似是有無數心事無法開解,也不知道對誰言。

娘,我害怕,夫人要把我嫁給一個混蛋,我想找爹爹,可是爹爹根本不見我。我聽嬤嬤的,找外祖母,現在他們要接我去京城,但是京城真的好嗎?

風聲呼嘯,夾雜著綿綿的哭聲,還有女孩茫然無措的低語: 「這裡不是我的家,京城也不是,我沒有家……

衛泓澳說不上來此刻心裡的感受,喉嚨裡像是堵了層東西,上不去下不來,哽得人難受。

府裡也有和她差不多大的妹妹,每天關心的除了課業,也就是美食華服,經常會為了一個首飾吵吵起來,誰也不讓誰。

哪裡會像她這般,深夜躲起來偷偷哭,還不敢哭得太大聲,擔心讓別人聽見。

衛泓澳不自覺向前走了兩步,誰知正好踩中一根枯枝, 哢嚓一聲,在寂靜的夜裡尤為明顯。誰?!少女抬起頭,警惕的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衛泓澳一時有些進退兩難,不知道該直接出去,還是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好在不用他糾結很久,她便幫他做了決定。

隻見她飛快的抱起銅盆,往另一邊跑去,然而沒跑出幾步,身形就晃了晃,頭直直的往地上栽。衛泓澳本能的腳尖輕點

地麵,幾個縱躍,飛撲上前,搶在她摔倒之前接住了她。

黑發揚起又落下,安靜的服帖在小姑娘蒼白的頰邊,彎彎的眉不安的蹙起,眼睛緊閉,鼻梁高挺,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凝脂般的肌膚在月色的映襯下幾乎仿若透明。

纖弱、純潔,猶如剛出生的小動物,不帶絲毫攻擊性。

同樣也美得驚人。

衛泓澳微怔,他對那個姑姑早已沒了印象,府裡幾乎從不提她,如果不是這次的信,他甚至都忘了曾有這麼個人。

來前聽母親念叨過幾句,似乎不甚喜歡那個小姑,因為她「太過勾人」。

為此衛泓澳還特意問過府裡的老人,是不是母親曾和她發生過不愉快。

雖然最後什麼都沒問出來,但是有一點幾乎所有人都會提到,那就是「三姑奶奶很漂亮,才貌雙全。」

原本他還不以為然,京城美人眾多,其中之最當屬宮中的麗妃娘娘,隻要見過的人無不贊一句:「風華無雙」。

可在衛泓澳眼裡,也就那樣。

或許是他沒長那根筋,他自小就對美和醜不甚敏感,他知道自己屬於不醜一列,其他的,就再沒有了。

小時候母親誇獎世交家的千金「出落的真標致」,他瞧一眼,隻有一個念頭:是嗎,標致在哪裡?看不出啊。

不都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嗎?

直到他見到懷中少女,也許是黑與白極致的對比,也許是今晚的月色實在過於迷人,總之,衛泓

澳有史以來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美」的含義。

「嗯……」少女一聲嚶嚀打斷了衛泓澳的思緒,他這才發覺貼著她麵頰的手燙得嚇人。

不,不是他的手燙,而是她在發熱!

衛泓澳一驚,當即將她打橫抱起就往後院飛奔,他不知道她住哪,但方向總是後院沒錯。至於她為什麼半夜要跑到快到前院的地方祭拜……

衛泓澳腦海裡剛閃過這個念頭,還沒等他抓住,就被前方忽然出現的人弄跑了。

小姐?小姐?!

碧雲沖過來,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夏沁顏,對衛泓澳怒目而視, 你是哪來的登徒子,對我家小姐做了什麼?

衛泓澳:

這個丫鬟好像不大聰明的樣子,有這麼急著給你家小姐身上潑髒水的嗎?被人聽見,名聲就要毀了。

「她發熱了,需要盡快請大夫,帶路。」他聲音很冷,不太確定這人是真的傻還是居心不良。

衛泓澳現在還沒成親,沒有後院之爭,但是對這些可也不陌生,今天你往我這裡派個人,明天我在你那插個釘子,都是很常見的操作了。

說不定她就是後母特意放在小姑娘身邊的……

什麼,發熱了?碧雲驚叫,下意識就伸手扌莫夏沁顏額頭,又被燙得一縮。

「嗚嗚嗚,怎麼這麼燙,小姐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被嬤嬤知道我帶你出來,卻把你弄得發熱了,她會罵死我的!

衛泓澳麵無表情,很好,確定了不是細作,而是真的腦袋不好。

他越發氣悶,這樣的丫鬟在國公府連最末等的丫鬟都不配,在夏府卻是小姑娘的貼身婢女。他們到底是怎麼磋磨的她!

不想被打板子的話,就快帶路。

衛泓澳冷著臉,常年身處高位的氣場自然而然釋放,嚇得碧雲哭聲一停,直接打了個響亮的嗝。衛泓澳:……這樣的丫鬟要她何用,趁早發賣了了事!

碧雲……

就在衛泓澳思考著上京之前是不是要重新采買幾個丫鬟的時候,懷裡的人兒突然掙紮著睜開了眼。

碧雲……很好……她護著我,我也要護著她……

似乎身體很不舒服,讓她的頭有些昏昏沉沉,說話斷斷續續,卻依然在努力表達著她的圍護之意。

衛泓澳抱著她的手緊了緊,頓了兩息才應聲: 「嗯,不動她。」傻姑娘喲,自己都護不了,還想護別人。

他又將她抱高了些,再次催促: 「快帶路,不然晚了,嬤嬤真要罵你。」這話比什麼都管用,碧雲再不敢耽擱,小跑在前,領著衛泓澳進了小院。衛泓澳站在門口,看著一片狹窄又蕭條的院落,喉嚨滾了滾。

他覺得夏耀祖這個知府也該當到頭了,對自己的子女都尚且這麼苛待,還能指望他「愛民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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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瞧瞧老舊的桌椅陳設,梳妝台上零散擺放的胭脂水粉,衛泓澳的拳頭都硬了。堂堂從四品官員的嫡女閨房甚至沒有他家丫鬟住的好!他小心的將人放下,又喊呆呆站著不知道該乾什麼的碧雲。

打盆熱水來,將毛巾沾濕擰乾敷在額頭,半盞茶的功夫換一次,我去叫人請大夫。想來以這府裡漠視這對主仆的情況,如果讓碧雲去請,估計到明天早上都請不來。

「那個……」碧雲遲疑的開口。

衛泓澳站住腳,冷眼看她, 別告訴我,你連這點小事都不會做。

「不是,我會!但是沒有熱水……」碧雲不安的揪著衣角。

夜裡廚房不開火,如果想要熱水或是點心,得另外給錢,可是、可是錢歸嬤嬤保管……

她的話越說越小聲,最後幾個字都像是含在嘴裡沒發出來,隻因這個「登徒子」的麵色實在太難看了,仿佛要殺人。

衛泓澳現在的確想殺人,哪裡聽過嫡小姐在自己家連想要壺熱水,都得給下人錢的?簡直豈有此理!

等著。

他大踏步出門,明明沒有下雪,偏像是裹挾了一身的風霜。

安靜的夏府突然變得嘈雜起來,一簇簇的燈光接連亮起,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全都被驚醒。怎麼了,何事如此喧嘩?夏耀祖朝外怒喝。

他今晚本就因為憂心鎮國公府的態度而輾轉反側,一直到半夜才睡著,誰知剛睡熟就被吵醒。煩悶、憤怒,讓他猛地將杯子擲碎在地。

屋裡的下人戰戰兢兢,全都不敢言語,柳姨娘披上衣服坐起身。

老爺何苦生這麼大氣,小心傷身體。

她輕柔的撫扌莫著男人的月匈膛,吳儂軟語聽得人心情都好了三分。

「你繼續睡,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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