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攀高枝表小姐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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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也是說變就變,之前還晴空萬裡,轉眼間便烏雲密布,不過一會,豆大的雨珠就嘩啦啦落了下來。

雨水打在屋前的芭蕉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清脆、悅耳,仿佛大自然在奏響一首獨特的樂章。

有小沙彌急匆匆跑過,腳踩在水坑裡,濺起一個又一個水花,很快便被打濕了鞋襪。他卻顧不得停下來查看,隻一味的向前跑著,光溜溜的腦門不停往下滴著水,瞧著可憐極了。

小和尚。

夏沁顏單手撐著窗棱朝外喊,嗓音甜膩,猶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沙啞。

小沙彌腳步一頓,側過頭,眼前忽然飛來一個不明物體,他下意識接住,仔細一瞧,卻原來是把油紙傘。

打著傘呀,天大地大身體最大,淋病了可怎麼好?」夏沁顏笑眼彎彎,「回去記得再喝碗薑湯。

小沙彌紅了臉,一時之間竟隻能呆呆的站在雨中,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能是午憩剛醒,夏沁顏頭發隻鬆鬆的挽了個髻,兩頰猶帶著兩分紅暈,肌膚粉粉嫩嫩,宛如新鮮的水蜜桃。

隻站在那就美得像幅畫一般,更何況她還笑得那麼甜……小沙彌隻覺心口砰砰亂跳,連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他自小長在寺中,除了住持師傅和師兄們之外,見得最多的也不過是富貴人家的老嬤嬤和婢女姐姐們。

也曾有人見他生的嫩,故意調戲他一二,可他從未有過特別的感覺,哪像現在這般……這般……小沙彌說不出來,麵色卻越來越紅。

「十三。」衛泓澳從另一頭走來,淡淡喚了一聲。

原本空無一人的廊下忽然出現一個瘦高的身影,長長的劉海擋住半邊臉,他垂著頭快步走到小沙彌麵前。

小沙彌滿眼迷茫,不懂他的意思。

「打這把。」衛十三輕巧的抽出他手裡的油紙傘,換上另一把,而後不等他反應,便又不見了蹤影。

……小沙彌更呆了,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悵然若失,好像丟失了某種特別重要的東西。

衛泓澳沒看他,徑直在春杏等人的問候中進了裡間。

「以後不要隨便把自己的東西給別人。」他一進去就教訓夏沁顏。

/>知人知麵不知心,你怎麼就能保證那是好人?

「我才沒那麼傻,那把傘是在前麵小鎮上瞧著好玩買的,沒有特殊標誌。」

夏沁顏撇嘴,看著外麵仍舊站著不動的小沙彌,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小呆子。衛泓澳順著她的視線掃了一眼,走過去將窗戶關上, 雨水都飄進來了。

哪有。

說話聲隨著窗戶的關閉愈發變小,直到再也聽不清。小沙彌愣愣的站了半響,才一臉失魂落魄的走了。雨聲掩蓋了他的腳步聲,也沖走了車輪碾壓過的痕跡。

公子。石硯垂著腦袋,恭敬的遞上帕子。

豐恂接過,一根接一根的擦拭著手指,良久才幽幽問道:「你看見了?」

………是。石硯將頭壓得更低。

又是長久的沉默,豐恂仿佛不知疲倦,擦完右手擦左手,直到手上的水漬完全被擦掉,他才將帕子一扔,望著左手怔怔出神。

左手……她剛才扔傘,用的是左手。

「夏家有善使左手者?」他問。無。石硯低聲答。

豐恂自己轉動輪椅到了書桌前,雙手各執一筆,右手先動,一個「夏」字躍然紙上,筆鋒銳利,字跡卻中規中矩。

他盯著看了兩秒,而後左手才動,大大的「豐」幾乎快要力透紙背,狂放不羈、氣勢磅礴,若是被愛好書法的人瞧見,定要贊一聲大家!

他從小就是左利手,一開始無論是握筷還是執筆,都隻習慣用左手。後來母親嚴格訓練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漸漸改為了右手。

可是左手依然比右手順,連寫的字、畫的畫都會更出彩。

每次自我對弈,他都是左手執黑、右手執白,旁人就算看見了也不會多想,隻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從出生起就改變不了的習慣。

這一點除了自小侍候他的石硯和母親外,再無旁人知曉。

包括先帝。

曾經他好奇的問過醫師,左利手是為什麼?醫師同樣說不清楚,隻告訴他,如果直係親屬中存在左利手,那他或她的子女很大概率也會是。

子女……

豐恂從「夏」看到「豐」,又從「豐」看到「夏」,最後視線定格在左邊。

她叫什麼?

*………沁顏。

沁顏,豐恂將這兩個字含在嘴邊,翻來覆去的琢磨。

沁,溫和賢淑,有成人之美德,雖不甚好,倒也勉強過得去,隻這個顏,是不是有點過於隨意了?

注意容顏,希望她長得美麗,不應該是希望她快樂更重要嗎?

豐恂蹙眉,心中對夏耀祖越發不滿,連名字都不盡心,可想而知會待她如何了。他在右邊畫了個大叉,夏家?嗬。

你在看什麼?

那邊廂房裡,衛泓澳與夏沁顏對坐,可惜她一直盯著手中的書卷瞧,連正眼都不帶瞅他的。不會又是那種話本吧?他伸手要奪,夏沁顏也不躲,任他搶走。

棋譜?衛泓淡簡單掃了兩眼,便不感興趣的將書還予了她, 怎麼又想起看棋譜了?

「沒什麼,今日嬴得勉強,若是再有下回,怕是不能這麼容易的嬴他。」夏沁顏歪在榻上,語氣隨意。

想再看看其他人怎麼下的,能提高一點是一點。

還想和他下棋?

衛泓澳抿了抿唇,沉默了會,還是沒有告訴她,靜安侯和她母親的關係。夏沁顏垂著眼,翻過一頁,頁麵最小角標注著作者:信之。

恂,信也。

這是豐恂年少時因一時興起編纂的棋譜,上麵每一句解說都能透露出他的下棋風格。都說字如其人,其實下棋亦然。

棋風最終由棋手性格所決定,了解了棋風,自然也能了解這個人。即便隨著年齡增長會有所改變,但是內在的東西卻不是輕易能變的。

他骨子裡依然是那個驕傲不願低頭的少年,善於進攻,多過防守。

這也就是夏沁顏今日能讓他感到心驚的原因——她了解他的棋風、他的性格,刻意模仿他的落棋規律,當然會感覺像是在和自己對弈。

她輕輕勾起唇角,她啊,從不打沒準備的戰。

第一步引起興趣

,第二步加深懷疑,第三步讓他開始相信她有意傳遞的信息。

接下來,就該是第四步。

讓他深信不疑。

哦,或許還有她。

夏沁顏看向窗外,似乎可以聽見若有若無的聲音,又有人上山了。

慈濟寺今日特別熱鬧,先是迎來了鎮國公府一乾人,而後久不露麵的靜安侯竟也到了寺中。

本以為這就夠驚奇了,畢竟今日既不是初一十五,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尤其下午時分突然下起了雨,更不會有人選擇這時候上山。

卻不料臨近傍晚時,又來了一個重量級人物——作為先帝獨女、當今皇上的姑姑、聞遠侯妻子的長公主殿下。

殿下。住持領著人迎出來,雙手合十,自有一股莊嚴威儀之感。

打擾住持了,因著大雨阻隔,本宮今日需要在貴寺叨擾一夜,不知可方便?可。住持麵容不變,哪怕知道對方在說瞎話,也沒動下眉頭。

且不說這雨下了好幾個時辰了,就是山腳下哪處不能避雨,非得千辛萬苦冒雨上山?住持知道公主此來必有目的,隻是不知是為了小侯爺,還是……那位夏小姐。

「當然是為了囡囪。」

趙嘉平大馬金刀的坐到主位上,對兒子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很是瞧不上。

你有什麼好看的?整天板著個棺材臉,簡直白瞎了你這副好容貌。哎,因囪長得怎麼樣,好看嗎?像不像你……

娘!」豐恂無奈的打斷她,「您又在胡說什麼?

還想瞞我。趙嘉平白眼一翻,起身往出走, 「我自個去見。娘!豐恂額上的青筋蹦了蹦,如果說他自小錦衣華服、養尊處優的話,那他娘就比他更甚。

因著是先帝唯一的獨女,那真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寵得跟眼珠子一樣,也因此養成了一副說一不二、恣意妄為的性子。

等到嫁了人,聞遠侯更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她說天是圓的,他不敢說方,她指東,他不敢往西,越發縱得她不像樣,連生了孩子也沒有穩重幾分。

豐恂就記得小時候被他娘搶

過吃食,還曾被她帶著偷偷逃課、故意讓師傅找不到,最後他被打手心,他娘則在旁邊壞笑。

這樣的「黑歷史」簡直數不勝數。

後來他出了意外、落下了殘疾,緊跟著不久先帝也駕崩了,他娘才明顯沉寂不少。

或許是知道最慣著她、她最大的依仗沒了,或許是兒子的事打擊太大,她有一段時間總是會怔怔出神。

那會豐恂自顧不暇,還是聞遠侯緊急從邊關趕回來,天天陪著她寸步不離,絞盡腦汁的說笑話逗她開心,她才慢慢緩過來。

為此,豐恂對母親一直心存愧疚,她的一生本該是永遠燦爛輝煌,卻因為他而蒙上了陰影。然而現在,瞧著她急切興奮的背影,還有那雀躍的小碎步,豐恂忽然有點迷茫了。他娘真的需要他愧疚嗎?

公子?石硯低聲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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