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2 / 2)
徒步的部隊到汙水處理廠時,坐車的人已經坐在廠裡的草坪上休息了。總教官知道走到終點的學生已經筋疲力竭了,所以把隊伍帶到空地後,誇贊了一番就讓他們解散休息去了。
拉練隊伍一早出發,走走停停,正午才到汙水處理廠。昨天老師和教官就叮囑過了,說今天要在汙水處理廠呆到下午,讓所有學生都帶上吃的喝的。
林粟找了個角落坐下,從書包裡拿出帶的饅頭,正要吃時,周與森又冒出來了。他看到她手中的大白饅頭,問:「你就帶了饅頭嗎?」
「嗯。」林粟咬了一口饅頭。
周與森取下自己的背包,在裡麵掏了掏,拿出了兩個便當盒。他在林粟身邊坐下,抱著包,打開其中一個便當盒往林粟眼前一遞,說:「你吃我這個。」
林粟掃了眼,便當盒裡裝著兩個三明治。她咽下饅頭,說:「不用。」
「你別跟我客氣。」
林粟說:「我吃得飽。」
周與森當然知道林粟吃得飽,但他總覺得饅頭沒滋沒味的,太寡淡了。
這時許苑喊了周與森一聲,像是有事找他。周與森站起身,臨走前又打開另一個便當盒的蓋子,從裡麵拿出一根香蕉,往林粟手上一塞。
「請你吃。」
周與森說完呲著個大牙笑著跑開了,林粟看著手上的香蕉,半晌無奈地嘆一口氣。
吃完飯,很多學生緩過了勁,就跟著老師還有汙水處理廠的工人去參觀汙水處理的過程。
林粟跟著去看了看,覺得沒什麼意思,就一個人在戶外的活動場地閒晃。她找到一個沒有人的清靜地,從書包裡拿出單詞本,靠著牆默背。才背了幾個單詞,就聽轉角另一邊有女生的聲音。
她起初還不以為意,聽了兩句才發現不對勁——這個女生是在和人告白。
女生磕磕巴巴地說了一長串的話,沒有人打斷她,直到最後,林粟才聽到男生克製地回了句:「謝謝你的欣賞,但是……抱歉。」
林粟聽到這個冷然的聲音,稍感意外,她緊貼著牆壁,這下真是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弄出一點兒動靜。她屏住呼吸,靜靜地等了會兒,聽到腳步聲漸遠後才心口一鬆,緩緩呼出一口氣。
就在她以為無人發現自己,翻了一頁單詞本想繼續背單詞時,有人從轉角處走了出來。
謝景聿看到林粟的那刻,眉間一皺。
看到他,林粟立即站直了身體,澄清道:「我沒有偷聽,在你們來之前我就在這兒了。」
這個院子在汙水處理廠的最邊上,後麵就是圍牆,沒有別的路可走。謝景聿掃了眼林粟手中的單詞書,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要走。
就在這時,周與森突然跑了進來,看到謝景聿,他問:「景聿,你有沒有看到林粟啊?」
謝景聿餘光看到林粟沉默地對他搖了下頭。
「沒有。」謝景聿說。
「奇怪,剛剛還見著她呢,怎麼轉眼就不見人了。」周與森嘟嘟囔囔的,轉身往外跑,邊跑邊說:「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你也別躲在這兒了,許苑找你呢。」
周與森來去都風風火火的,一會兒就沒影兒了。
謝景聿瞥了林粟一眼,不帶情緒地說:「他找不到人,會大驚小怪,直接捅到教官麵前。」
林粟毫不懷疑周與森會乾出這樣的事。
「你先走,我過會兒再出去。」
他們倆同時從院子裡出去的確會引人注目,謝景聿沒有異議,抬腳正要走,又被喊住了。
「謝景聿。」
謝景聿微微側過身。
林粟抿了下唇,問:「你既然不想讓周與森和我走得太近,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當初的事?」
謝景聿的表情有輕微的變化,他的眼梢一挑,似在嘲諷。
「什麼事?」
林粟的目光不閃不躲,坦然道:「在茶嶺山上的事。」
謝景聿冷笑,「你以為我不告訴他,是在維護你?」
「如果你真是這麼想的話……」林粟果斷道:「沒有必要。」
謝景聿盯住林粟,她的眼神非常堅定,一絲猶豫都沒有。
這種眼神他不陌生,他們第一回見麵時,她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的,好像摒棄了所謂的道德感,隻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現在她又在他麵前丟棄了無用的自尊心,似乎以為這樣就不會有軟肋,可以一往無前。
誠然謝景聿並不覺得林粟為自己謀劃有什麼不對,但怪就怪在她算計到了他的頭上,他不可能一回兩回都任她拿捏。
謝景聿轉正身體,緩緩開口,問:「周與森的爸爸是做什麼的,你知道嗎?」
「警察。」謝景聿盯著林粟,眼神似獵手,步步緊逼,「你說你的行為算不算威脅勒索?如果他爸爸知道了,你還能安安心心地在學校讀書嗎?」
林粟喉間發緊。
謝景聿看出了林粟的退縮,就像是猛獸看著露出頹意的獵物,他不急著朵頤,反而收起了爪牙,賞玩享受著獵物的懼意,心底湧出一種惡劣的快感。
半晌,他似是滿足了,這才嘲弄一笑,放緩了聲調,慢道:「你別想太多了,我不說,隻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們有關係。」
林粟微微一顫,默然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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