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番外一 完結章(1 / 2)
夜裡下了入秋以來的第一場雨。
風將雨點撞碎在落地窗上,傳來清脆的晃響。院落裡的薔薇也在風中搖曳,穠麗的花瓣浸潤得愈發嬌艷欲滴。
貓咪柔白綿軟如雲朵般的尾巴在戰栗中輕掃,不甚被雨水侵襲,淋得濕漉漉的。
毛發浸了水澤,蔫噠噠地塌軟下來,有種淩亂又脆弱的美感。
尾巴隨著主人的情緒起伏,時而舒展輕揚,時而顫悠悠地蜷縮,可憐極了。
這場雨越下越大,院落四處濺落水花,薔薇也不堪摧折,在疾風中飄搖零落。
小狗的一雙橘黃色耳朵濕噠噠的,絨毛上沾染飽滿的晶瑩。
那耳朵輕抖了抖,蹭得迎風飄落的薔薇花瓣愈發艷麗了些。
「昨晚雨真大。」
一大早,桃桃和阿冉手牽手在院落裡玩耍。
滿地金燦燦的落葉和嫣紅的花瓣,被雨水揉碎,淩亂不堪。
阿冉腳下不慎,絆倒在地上,摔了個屁股墩。
她坐在落葉中,褲子很快浸濕,屁股冰涼涼的。
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睛慢慢浮起水光,安靜望向桃桃。
「姐姐!」桃桃一驚,連忙俯身,用盡力氣將阿冉扶起。
她給阿冉拍拍屁股,心疼地問:「寶寶摔痛了麼?我們回去換衣服。」
阿冉黏人地抱住她,一言不發地點點腦袋。
桃桃看得心軟,牽著人回到更衣室裡,盡心盡力地幫阿冉換了褲子。
阿冉抬眸看著麵前粉雕玉琢的女孩,腦袋歪了歪,忽然說:「姐姐?」
桃桃動作一頓。
她眼睛瞪大:「你叫我姐姐?」
阿冉眨了眨眼,點點頭,這次篤定了些:「姐姐。」
她眼眸清亮。
桃桃胡亂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張奶奶上次開玩笑對她說,她幾乎算是「一把屎一把尿」地親手把阿冉帶到兩歲多。當時媽咪和媽媽也莞爾點頭。
可是媽咪和媽媽又說,阿冉的確是她的姐姐。如果沒有阿冉,就不會有現在的她。
「姐姐,姐姐」阿冉似乎對這個稱呼上癮,叫了一聲後,開始糯聲喊了一連串。
那軟乎乎的「姐姐」鑽進桃桃的耳朵,讓她的心癢癢了下。
被叫姐姐還挺快樂的
難怪媽咪每次被媽媽叫「姐姐」時,眼神都那麼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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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臥裡拉了窗簾,滿室昏暗,極適合酣睡。
互相摟著睡得香甜的兩人渾然不覺小崽們亂了稱呼,隻在睡夢中無意識地輕蹭對方。
昨晚濕漉漉的可憐尾巴已經重新鬆軟順滑起來,綿白懶散地露出被子半截,隨著鬱落的呼吸起伏偶爾輕動一下。
祁頌習慣性地扌莫索,尋到那團毛茸茸後揉進手心,慢條斯理地摩
挲。
手感好得喉間都溢出幾聲愜意的輕嘆。
鬱落睫羽輕顫,在祁頌懷中縮了一下,緩緩睜開眼。
挪了挪,想從祁頌手心逃脫,卻隻是被那人得寸進尺地揉得愈發用力。
昨晚餘韻尚在,鬱落有些難耐,邊呼吸得急促,邊抬手毫不留情地狠薅了一把某人橘黃色的毛茸耳朵。
祁頌耳朵微抖,悠悠轉醒,迷迷糊糊地將鬱落抱緊。
「怎麼了姐姐。」她睜眼便看見鬱落,隻覺得滿心幸福,在女人的臉頰上輕啾一口。
啾完才發覺鬱落的臉頰滾燙。
她霎時清醒,「有哪裡不舒服麼?」
看她那雙明媚的眼眸裡滿是正直且溫柔的關心,鬱落一時覺得可愛,不自覺地心軟。
然而下一秒又被揉得惱起來。
「不許扌莫我尾巴了。」她輕嗔道,抬手揪了一把祁頌的耳朵。
祁頌這才後知後覺自己作亂的手。
她輕眨了下眼,乖順地鬆手,嘀咕:「手感太好了嘛。」
「而且」她的聲音更虛了些,「被扌莫尾巴的時候,姐姐的樣子超級可愛。」
鬱落唇瓣翕合,一時沒說出話來。
隻身後的尾巴尖尖小弧度地輕揚,顯示出主人難為情又愉悅的情緒。
盡數落進祁頌眼裡。
她忍不住輕笑起來,伸手把鬱落整個抱在懷裡,大型犬般黏糊地蹭蹭。
「喜歡姐姐。」她一頓胡亂親口勿,熱情得鬱落忍不住勾唇,清泠的眉眼也浸潤暖意。
在清晨開啟新一天的愛意,如過去每一天般熱烈而篤定。
她們親親抱抱著賴了會兒床,慢條斯理地回味昨晚的放縱。
祁頌說:「姐姐的尾巴好軟,像二月天一樣。我從來沒有扌莫過這樣的貓貓尾巴。」
她這句話有歧義。
鬱落狀似隨口問道:「你還扌莫過哪隻貓貓的尾巴?」
祁頌一怔,垂眸望向女人的眉眼,那裡似乎正暗湧著某種情緒。
她心念微動,故意逗人:「拍攝上上部劇時,劇組裡有隻可愛貓貓參與表演,我就順手rua了。」
鬱落睫羽輕眨,「噢。」
她雪白的尾巴蔫噠噠地垂下,抬手緩緩推開祁頌,擁著被子坐起。
祁頌看她那安靜又委屈的背影,霎時覺得心裡一疼。
正急急忙忙要開口解釋,卻聽鬱落輕輕地說:
「你睡吧,我要出門了。」
祁頌到嘴的話止住,下意識問:「你去哪裡?不帶我麼?」
鬱落慢條斯理地將睡袍帶子係好,風輕雲淡道:
「去找一家狗咖,rua一整天小狗耳朵。不帶你。」
「」
祁頌眸光凝滯,連忙跟著坐起來,從身後把人摟緊。
「不許去!」她可可憐憐地纏著人,「我的耳朵不夠你扌莫麼?」
「而且,我隻扌莫過你的尾巴。」她的毛茸耳朵憂鬱地耷拉下來,委屈巴巴地挽留,「你也不許去狗咖扌莫耳朵。」
「別的小狗耳朵肯定沒我的軟」她酸溜溜地拉踩。
「噢?」鬱落眉毛輕揚,「可是某人方才不是說在劇組——」
「那是逗你的。」祁頌抱得更緊,悶聲交待,「劇組哪裡有什麼小貓參與表演。」
「況且拍那部戲的時候,姐姐全程陪著我,有沒有貓你最清楚了。」
祁頌說完,才後知後覺自己落入了壞女人的圈套。
鬱落分明什麼都知道,隻是將計就計地逗弄她!
看到祁頌眼中的頓悟,鬱落忍俊不禁:「笨蛋。」
「」祁頌翻身把人壓住,「說誰笨蛋?」
尾巴被危險地捉進手心輕揉,鬱落的心髒跳得極快,忍不住咬了下唇。
「你可能聽錯了」她小聲狡辯。
「遲了。」
祁頌低哼一聲,俯身垂首,尋到最軟的地方咬上去。
「姐姐!」
廝混到日上三竿,妻妻二人從樓上下來時,便見阿冉顛顛地在客廳裡歡快小跑,朝桃桃一口一個「姐姐」。
鬱落和祁頌同時瞳孔微震。
鬱落走過去,堵住了奔跑的小崽。
阿冉來不及剎車,軟軟地撞到鬱落腿上。
她眨眨眼,順勢抱住鬱落的腿,蹭了蹭:「媽咪,早安。」
鬱落蹲下來,把軟團子揉進懷裡,語重心長地提醒:「乖崽,你現在叫桃桃姐姐,以後說不定有一天會後悔的。」
一想到以前阿冉總稱桃桃為「小屁孩」,滿目抗拒和逃避的模樣,鬱落就有些擔心。
萬一阿冉某天恢復記憶,該如何麵對自己被桃桃親昵地帶大,還傻乎乎地叫桃桃「姐姐」的過往呢?
作為親媽,鬱落擔心之餘,還不合時宜地悄悄期待了一下。
而阿冉不太能理解鬱落的擔憂,似懂非懂地點點腦袋,一雙純淨明潤的大眼睛依賴地望著她。
鬱落被可愛到,垂首親親阿冉的臉蛋,莞爾:「算了,你們現在開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