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申恆嘴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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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一覺睡到夜幕降臨。

起來後,她先給向馳發了條信息:你在哪兒?

等了兩分鍾,向馳沒有回復。

歐陽揉揉酸痛的雙腿,穿好衣服下了床,洗漱一番,素著小臉下樓了。

法醫中心解剖室的燈還亮著,裡麵人影憧憧,像是在做屍體解剖,按照以往的習慣,歐陽肯定要進去學習學習,但她眼下滿腦子都是王子季和梅若安,對其他案子不感興趣。

向馳沒回信息,有兩個可能,一是睡著,二是正在審訊,後者可能性更大。

她想去監聽室旁聽,但肚子餓得咕嚕嚕作響,便朝停車場走了過去。

開車去夜市,歐陽買了一份拌涼皮,一份油炸臭豆腐,外加六根熱乎乎的烤肉腸。

進入監聽室時,隻有老王和另一個同事老張在。

歐陽把烤腸遞了過去,「誰在裡麵?」

老王拿了一根,「小向和孫局。」

歐陽又道:「梅若水兄弟抓了嗎?」

老張也拿了一根,「一個不落,都抓了。」

「太好了。」歐陽非常欣慰,「梅若安和王子季審了嗎?」

老王道:「還沒有,王子季右腿粉碎性骨折,申恆、以及梅家兄弟要等這些人審完之後。」

歐陽打開裝涼皮的餐盒,「現在審誰呢?」

老王把聲音放大,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耳機裡清晰地擴散出來,「韋莫言。」

「……你外祖父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確實辜負了他的信任。但他的死絕非我所願,我扌莫著我的良心說,我真沒想到他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另外,你不覺得他的死其實是他自己的原因嗎,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太過愚蠢,就像你,為了他的案子不惜輕賤自己的生命,去做臥底一樣?」

韋莫言侃侃而談,語氣中帶著明晃晃的譏諷。

「他老人家是不如你聰明,但多行不義必自斃,自詡老謀深算,但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你敗在我這個晚輩手裡,也難看很吧。當然,有一點你說的對,享受到這把年紀,你早已不在乎生死,不過,我曾經遭受的,你的子孫輩定會加倍領受,甚至比我當初還要艱難。天道輪回,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罷了。」

提到兒孫,韋莫言沉默了。

歐陽痛快地吃了一大筷子涼皮。

老張道:「這老家夥總算吃了回癟,不容易啊。」

歐陽想起了那個氣質不凡的韋嘉童。

她問道:「韋家還抓別人了嗎,有姓宋和姓戴的嗎?」

老張搖頭,「韋莫言該認的都認了,包括他逼王子季派人殺你,口供和他的手下對得上,並沒有宋、戴兩家什麼事。」

這就好,至少向馳的眼睛沒瞎,發小們還在。

就是原主可憐了。

歐陽道:「關於王子季殺我未遂,韋莫言具體怎麼說的,有替王子季背黑鍋的意思嗎?

老張道:「

那肯定沒有。當時的兩個殺手活下來一個,他交代,殺你的動機就是韋莫言需要他的投名狀,此案全程由王子季策劃,他二人執行。說來也是危險,你要是死了,你爸可能也得遭殃,他們借了輛大貨,打算在路上製造一起車禍,但等很久也沒等到你爸出門,反倒等到了警察送你回家。」

還真是這樣,向馳說對了!

那麼,王子季發現她沒死,為什麼沒有及時補刀呢?

歐陽想了想,她第一次和他見麵是在初中同學的聚會上——朝霞火鍋城那次。

當時是周末,王子季開學不久,正是學業繁忙的時候,他卻回來度周末了。

這應該是個疑點才對。

但因為京州和霖江距離不遠,以及原主也經常回家度周末,而導致了疏漏,她根本沒往那方麵想。

不過,想了又如何,邏輯推理終究代替不了證據。

老王道:「挑中你的原因就是因為你是警察,是法醫。歐陽,我聽說你和王子季同窗六年,你得罪過他嗎?」

歐陽道:「沒有得罪過他。反社會人格的人喜歡刺激,在他已經殺過人的前提下,殺掉我這個意氣風發、初入職場的小法醫可能會更讓他興奮吧。」

老王和老張同時「嘖」了一聲。

老王道:「那兩樁案子依然沒有證據指向他,案子破不了,大家的壓力就還在,這鱉孫!」

說到這裡,韋莫言又開口了,這次,他直接把話題引到了梅家。

他承認與梅家勾結,用個人影響力販賣大批假古董,替雙方獲取了巨額利潤——此事有賬單為證,向馳已經拿到手裡了。

韋莫言不無揶揄地說道:「比起你外祖父,老梅頭就精明多了,不但利用我賣假,還讓他的兩個寶貝孫子從我手裡搶寶貝,許建文就是他們殺的,而他們之所以找上他,是因為我主動把消息放了出去。」

孫局問:「你為什麼想殺許建文?」

韋莫言道:「那老小子的胃口越來越大了,好東西我還沒到手,他先挑上了,若非如此,我也不會看上王子季,教一個一竅不通的新人,哪有用了幾十年的老人順手?」

孫局又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梅家的人殺了許建文?」

韋莫言道:「我沒有證據,申恆不是被你們抓了嗎,他與梅家交好,隻要你們努努力,總會拿到口供。」

向馳道:「你現在是階下囚,我們肯問你,隻是給你機會而已。當然,你若不想要,我們也沒有意見。現在我們聊最後一件事,除了你的保險櫃、地下室,我們還找到另一個大庫房,拿到了你的所有古

董名冊,總共有三千一百二十八件……」

「嘭……」耳機裡傳出重物落地的巨大聲響。

歐陽扔下筷子,兩大步就出了門,正好遇到一臉倦色的向馳。

他說道:「你來得正好,韋莫言昏過去了。」

歐陽點頭,跟著他進入審訊室。

韋莫言倒在地上,麵如金

紙。

歐陽檢查了他的鼻息和脈搏,用食指在人中上掐了下去,不過七八秒鍾,韋莫言便幽幽轉醒過來。

指甲在他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月牙形紅印,格外滑稽。

歐陽說道:「原來韋老先生也有特別在意的東西,隻不過,別人重視的是名譽,而你老人家隻在乎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瓶瓶罐罐。怎麼樣,有沒有清醒一點?」

韋莫言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自己坐起來,抬眼看向居高臨下的向馳,死死抓住歐陽的手臂,借力起身,坐回到審訊椅上。

他老眼血紅,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那是我一輩子的心血,這個仇,我就是下了地獄也要報。」

向馳笑了:「好啊,我們地獄見,不過,我還年輕,你老別急,在十八層地獄的某一層慢慢地等。」

……

對韋莫言的審訊結束了。

向馳沒有來監控室,而是出去半個小時,回到大辦公室時,精神狀態萎靡了好幾分。

歐陽問道:「好些了嗎?」

既然向馳想自己待會兒,她就讓他自己待會兒,所以從監聽室出來後,在辦公室等他。

「好多了!」向馳靠坐在辦公桌上,接過歐陽遞過來的烤肉腸,兩三口就進了肚子。

歐陽給他接了杯水,「去睡會兒覺吧。」

老王勸道:「一天一宿了,孫局說過,梅雲峰他派人走一趟,我們今天到此為止,還特意囑咐你好好休息呢。」

向馳按了按突突直跳地太陽穴,「還有一個申恆,審完再休息。」

史沛然傷重,了解這樁案子的人不算多,其他人插不上手。

現在主犯已然到位,不能及時審訊有時候會貽誤戰機。

歐陽了解他的急切心情,但還是勸道:「就睡一個小時,到時候我叫你。」

「好。」向馳搖搖晃晃地走到沙發旁,「記得叫我。」

他躺下去,連歐陽的回答都沒等到,秒睡過去了。

他們走一宿的山路,在山林中睡了不到半宿,再蹲守一天,緊接著戰鬥一天一宿,就是鐵人也該倒下了。

空調有點涼,歐陽去自己的辦公室取來小毯子給向馳蓋上,又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她把飲水機打開,拿出咖啡杯,給自己泡上一杯,一邊喝一邊思考剛剛收到的信息。

目前的情況是,如果找不到王子季殺害兩名女性的證據,那兩樁案子就會石沉大海。

那麼,怎樣才能撬開王子季的嘴呢?

其實撬不開的幾率很大,那有沒有補救辦法呢?

歐陽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便放棄了,撥通寧安的電話。

寧安第一時間接了起來,「歐陽,怎麼樣了,王子季招了嗎?」

「他還在醫院裡,沒審呢,韋莫言招得差不多了。他說許建文的死,是因為韋莫言認為其貪了原本屬於他的古董,故意把消息透給了梅家,但這是他一麵之詞,沒有實證,到底是不是這樣

(),還需要等申恆和梅家人的口供。

明白?()?[(),太好了,總算有眉目了。」

「你們那邊怎樣,王子季、梅若安、申恆的家都去了嗎?」

「去了,幾乎沒找到啥。梅家找到幾張造假窯廠的賬單流水,算是坐實假文物欺詐了。申家和王家什麼都沒有,王家的人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說他家王子季多聰明多優秀,肯定是咱冤枉了他。擦,在案發現場抓的人,還嘴硬呢。」

果然什麼都沒有。

那梅若水怎麼辦,梅若安和他會攻守同盟嗎?

許建文一案也沒有物證啊……

寧安的聲音從耳機裡傳過來,「歐陽,你在聽嗎?」

「在聽。」歐陽道,「我在想許建文一案。」

寧安道:「那個案子已經過去大半年,現場太乾淨了,一旦幾個人都不承認,咱就被動了。」

歐陽回想著案發現場的情況,說道:「倒也沒那麼乾淨。」

寧安來了精神,「你想起什麼來了嗎?」

歐陽道:「我記得兩輛車追擊時,有車子撞到兩側護欄,留下了黑、白兩色,以及銀灰色痕跡,銀灰色是奔馳車的,黑色和白色應該是殺手的車。可以和奔馳車競速,殺手的車子也肯定不錯,梅若水和梅若安在哪兒抓的,他們的車在哪兒?」

寧安道:「他們在霖江被抓,車子是奔馳,已經搜查過了,但噴漆和大修的情況還沒確定,我這就去看看。」

歐陽問:「如果隻是奔馳,霖江還是有4s店的,問問是不是原廠漆。」

「好。」寧安道,「你放心,我有個哥們兒就在奔馳4s店,你等我消息。」

結束了通話,辦公室裡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歐陽無聊,拿出日記本,正要寫寫工作日記,順一順思緒,電話又響了。

號碼簿顯示,這是歐陽茜茜打來的!

歐陽不想接,但又怕影響歐陽武和歐陽文的兄弟感情,到底按下了綠鍵。

歐陽茜茜淑女氣質全無,聲音大得像吵架,「芮芮,王子季到底怎麼回事,他怎麼被抓了?」

歐陽把電話拿開一些,輕飄飄地打了個太極,「他是被抓了,你那麼激動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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