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斷袖 寬衣解帶,抵足而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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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斷袖

張丞相一心隻想坑死容昭。

但是——

開什麼玩笑?

他張長言一文錢分紅都還沒拿到,能讓容昭出事??

容昭可以名譽掃地,容昭可以倒黴,但福祿莊得好好的,他的分紅得拿到!

容昭正在寫信,聞言抬頭,眉梢一挑:「哦?張丞相又出什麼招了?」

從福祿莊出現開始,張府不止出過一次招,上次崔家壽宴隻是第一次,好在有張長言這個「孝子」通風報信,每次麻煩都能迎刃而解。

張長言趴在櫃子上,身體前傾,一臉焦急:「我父親準備借助三位皇子的手,來個借刀殺人。」

容昭微微頓筆,聲音從容:「他是想放出有皇子欲拉攏我的消息?」

張長言原本焦急的神情微怔,有些茫然:「你怎麼知道?」

容昭垂眸,筆下繼續寫著,一邊寫一邊淡淡道:「這很難猜嗎?我與四大親王合作,你父親不能再親自動手,自然要借刀殺人。」

而能壓住四大親王的,便隻有當今三位皇子,皇位候選人。

張丞相是中立派,不可能直接與三位皇子合作,那便隻會放出消息,借刀殺人。

張長言:「……」

他眉頭一皺,這容昭怎麼這麼聰明?襯得他有些……蠢?

張長言咳嗽一聲,粗聲粗氣:「你既然都知道,為什麼還不著急?」

容昭:「我著急有用嗎?」

她依舊頭也不抬,繼續書寫著,有股泰山壓頂而不亂的沉穩氣勢。

張長言身體前傾,他個子本就高,兩人雖隔著櫃子,卻也將腦袋湊得極近,他似是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鼻翼動了動。

張長言歪頭,跑題:「你身上怎這麼香?」

容昭抬頭,一雙漆黑漂亮的鳳眼看著他,眼中毫無情緒:「熏香,還有,離我遠點,你很臭。」

張長言:「…………」

他立刻跳腳,身體後退,暴躁道:「老子哪裡臭了?明明是今日剛換的衣服,隻是出了些汗而已。我特意來給你通風報信,你就對我這個態度?」

容昭收回視線,毛筆沾了點墨水,繼續寫,口中聲音無波無瀾:「你若是不保我性命,我分你那四成紅利,豈不是白給?你看看這是多少錢?」

她的另一隻手扌莫過賬本,丟過去。

張長言下意識接住。

那上麵一筆筆賬目,清晰記錄著福祿軒的收入、開支與利潤,這賬目大概是一種新的記賬方式,一目了然。

張長言看到那數字,嘴角便克製不住上揚。

——這段時間的苦,總算沒白吃!

也不生氣剛剛容昭說自己「臭」,拿著賬本屁顛屁顛擠到容昭旁邊去,聲音放輕:「容世子,你也不差錢,要不提前將紅利分給我?」

容昭頭也不抬:「著什麼急?」

張長言不想承認自己沒錢:「我這不是看錢不少了,想著先拿到一筆,看你是不是騙我。」

容昭:「我騙你做什麼?紅利會按時給你。」

她幽幽道:「攢了這麼久,這第一筆紅利可不少,恭喜張兄了。」

張長言聞言,拿著賬本笑了。

想到數目、想到這筆分紅一到,自己的處境就能稍好些,想到或許今年便能回本,明年純利潤。

他大白牙全都露出來,笑得——像個傻缺。

容昭看了一眼,嫌棄地移開視線。

張長言也不生氣容昭拒絕提前分錢,他小心翼翼放好賬本,轉身看向容昭,像是想到什麼,突然疑惑:「你分我紅利,難道是為了讓我保你命?」

容昭:「當然不是,但你卻必須保我。」

張長言:「?」

他頓時冷笑:「我保你是想你多賺錢,但你要是死了,福祿軒照樣有我四成紅利,我不一定非得保你命。」

容昭抬頭看向他,突然笑了。

張長言被她笑得毛骨悚然,皺緊眉頭:「你乾嘛?」

容昭聲音輕輕:「張兄,我欠你福祿莊紅利四成……對不對?」

她笑得意味深長:「我們之間是欠條,是我欠你,我要是死了,就沒人欠你福祿莊四成紅利了。」

什麼是欠條?

那是借貸關係,欠債的是容昭,債主是張長言,但要是容昭死了,就沒有欠債之人了。

古代沒有完整的相關律法,容昭死了,有人得到福祿莊,那人認不認這「四成紅利債務」,便很難說。

欠條,欠條,很多人或許還不明白這兩個字的真實含義。

——不過,她會幫他們知道。

張長言:「!!!」

他愣了好一會兒,猛地一拍桌子:「你坑我?」

容昭搖搖頭,嘆口氣:「張兄,我怎會坑你?隻要我活著,當然不會欠債不還,這紅利,你一分都不會少。」

張長言頓時脹紅了臉,抬手指著容昭,明顯是氣急。

容昭安慰:「張兄莫要生氣,福祿莊生意很好,隻要到明年福祿莊還在,你便能回本,往後都是賺的,賺那麼些錢,賭一賭容昭命長,有何不可呢?你說是不是。」

張長言咬牙切齒:「容昭,你可真是好算計!」

容昭雲淡風輕:「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拿走四成紅利,我總要有點保障,不是嗎?」

張長言深深呼吸著,讓自己保持冷靜。

他的視線移到旁邊賬本上,臉色總算好看了些。

容昭的話沒錯。

這事確實也不算虧,隻要容昭多活兩年,他便能賺不少錢,況且,為了福祿軒發展,他本就不想容昭早死。

張長言深吸一口氣,決定繞過這個話題,他再次上前:「所以你到底要如何應對我父親的算計?」

之前他怕容昭死,現在更怕容昭死。

「這也不算你父親的算計。」容昭緩緩道,「我與四大親王合作,三位皇子本就會有動作,張丞相透不透露消息,結果都一樣。」

容昭的筆蘸墨水,她的筆記與原主相似,卻又有幾分不同的淩厲,這點容屏倒沒覺得奇怪,隻當她是為了更好偽裝自己。

「給我磨墨。」容昭示意張長言。

張長言:「???」

他緊緊盯著容昭:「你指使我?」

容昭微笑:「福祿莊開銷大,又要進一批貨,還要理賬,分紅可能還會更晚幾天……」

張長言咬牙,拿起墨條氣狠狠用力磨。

磨著磨著,他問:「所以你還沒說,你到底要怎麼應對三位皇子?」

容昭:「我也不知道呀,這很難辦。」

張長言:「……」

——你的表情可不像是很難辦的樣子!

他磨得不耐煩:「你到底在乾嘛?寫什麼呢?」

容昭:「給三皇子寫回信。」

張長言:「??」

他瞳孔一縮,瞪大眼睛:「三皇子?!你怎麼和三皇子有聯係?」

容昭:「他邀請我去赴宴。」

張長言倒吸一口冷氣,他爹算計確實沒成功,可是又成功了,這位三皇子壓根兒沒等張丞相放出消息,直接便來招攬!

果然,京中看似平靜的湖水下,波濤洶湧,一觸即發。

他忙追問:「那你怎麼說?」

容昭:「自然是容昭忙於福祿軒開張,等福祿軒開業後,容昭再邀請三皇子。」

張長言:「……」

倒是聰明。

容昭不能答應,答應了就是得罪另外兩位,但是也不能拒絕,拒絕就是得罪三皇子裴鈺。

這樣又不答應又沒拒絕,確實是最好回答。

隻是——

張長言撇撇嘴:「你這隻是緩兵之計,待到福祿軒開張後,就必須給出一個答案,屆時一樣進退兩難。」

容昭笑笑:「這麼擔心我?」

張長言眼睛一瞪:「我這不是怕你死的太快,我的紅利還沒分到多少!」

他咬牙切齒,手上恨不得將墨當成容昭來磨。

容昭笑得越發燦爛:「是呀,所以你可要好好保我的命,若是你父親再有什麼動作,也請及時告訴我呀。」

張長言:「……」

他哼了一聲:「我父親還想看看你到底是男是女,讓我來驗證。」

容昭筆微微一頓,隨即笑容不變:「你父親懷疑我是女子?他莫不是老眼昏花,眼睛出了問題?」

張長言雖然也這麼覺得,但聽容昭如此說,頓時就不高興了,下意識反駁:「怎麼就不可能?你長得比女人還好看,又矮,說你是女子也不是不可能。」

他上下打量容昭,一副懷疑的架勢。

容昭偏頭,笑看他:「怎麼?張三公子想要驗證一二?那待容昭寫完回信,寬衣解帶,與張三公子抵足而眠,好好……驗證,如何?」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意味深長。

她的表情也十分耐人尋味,一雙鳳眼微微眯起,上下打量張長言,那眼神,似乎能扒了張長言。

如何?

不如何!

張三下意識後退一步,抱緊自己。

他對上容昭那張漂亮到過分的臉,再想想什麼寬衣解帶、抵足而眠……莫名臉頰發燙,耳根通紅。

他惱羞成怒:「你你你——你住口!本公子喜歡小娘子,你莫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呸,誰要與你寬衣解帶、抵足而眠?不要臉!」

說完,他一甩衣袖,怒氣沖沖離開。

走出門,張長言對身邊玉竹咬牙切齒:「這容昭莫不是個斷袖?以後你可要幫你家公子留意著,免得被占了便宜!」

玉竹:「?」

他沒進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太聽得懂公子在說什麼。

但是……

想想容世子的臉,再看看他家雖然長得不錯、卻遠不如容世子的三公子,這到底是誰占誰便宜啊?

張長言還在罵罵咧咧:「這能是女子?容昭要是女的,我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我爹真是老眼昏花,竟還讓試探!」

這樣的流氓言語,能是女子?

張長言已經離開,他沒有注意到,在容昭剛剛那樣說話時,石頭已經無知無覺走到他們旁邊,但凡張長言真要解容昭衣服,石頭會立刻打暈他。

好在有驚無險。

石頭長出一口氣,卻又很快皺起眉,眼神擔憂:「世子,接下來要怎麼做?張丞相竟然還未打消懷疑,還有三位皇子……」

這可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容昭的處境讓石頭擔憂。

石頭不是個多嘴之人,這次難得詢問。

容昭將信裝起來,聲音平靜回答:「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推到福祿軒開業之後,福祿軒辦好,讓人看到其中巨大利益,我才能與三位皇子好好談談。」

至於談什麼,容昭已經想好。

而張丞相的懷疑……隻要有張三存在,他就不能確定,隻要他不確定,就不會輕易做什麼。

再給她些時間,張丞相想做什麼也做不了。

時間,隻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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