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章 大結局(下)(2 / 2)
熙和年共有兩位「君王」,一為大雁朝熙和帝,一為安洲王容昭。
此二人於兩塊大陸,執兩政治國,一內一外,安洲王開創共和製,熙和帝全力支持。
歷史以熙和為界,步入新時代。
一帝一王,千古功績,萬年不朽。
-
後記。
熙和八年。
路上,有人騎著自行車沖入巷子,滿臉激動:「買到了!買到了!」
巷子裡正做手工活的人猛地站起來,全都圍過去,搓搓手:「快給我們看看,這東西又貴又難買。」
那人小心翼翼將掛在自行車上的袋子取下來,取出裡麵的東西。
——掛鍾。
「哇!好好看。」
「可惜價格還有些貴。」
「還好啦,安洲給咱們的價格已經很便宜了,賣到西洋南洋,都是五倍、十倍的價格,商人說,現在就是產量上不去,安洲那邊還在努力。」
「這倒是,報紙上也說了,等產量上來,價格就會下來,讓大家冷靜消費,咱們這幾家,大概隻有你買得起。」
「我看看時間,午時二刻還多一些,太準了。」
「真想要,等價格下來些,我就去買一個,或者先去買一個戴手上的,那個便宜些,但是更難買。」
……
茶樓。
幾個商賈正聚在一起說話。
「這次皇上讓往安洲那邊送一批茶葉、衣服、瓷器和絲綢等物,還有遷移的百姓,又是一支大船隊,我們準備跟著一起去安洲。」
「我也去,帶上貨物,再從安洲采買一些,下一趟南洋。」
「正好在安洲那邊多住一段時間,那邊缺人,又沒有仆役,雖然什麼都貴,但確實挺自在。」
「現在大雁也挺自在的,雖然我家現在仆人都沒了,全是雇工。」
「咱這還算好,許多世家那才真是,自從出了『奴仆自贖』政策之後,又規定了奴仆自贖的價格,仆從沒了大半。」
「安洲那邊,更是不認賣身契,沒這玩意兒!」
「給你們講個笑話,之前周老東西出海做生意,想賺大錢,又想著安洲人力貴,自己帶了一船奴仆,結果到了那邊,人安洲政府說不認賣身契,大雁人可以直接去登記領戶籍,都是良民,然後他仆從全跑了,周老東西差點沒回來哈哈。」
「雇傭就雇傭唄,咱們不欺負下麵人,上麵人也欺負不了咱們,現在都講法。」
「可以雇傭些外邦人,他們便宜。」
「我不習慣外邦人,白的黑的,看起來怪怪的,有些官話學得還不大好!」
……
() 宮中。
官員們也在說著話。
「你這是新鞋?()」
「?()」
「嘖,鞋子不錯,樣式太年輕了,你年紀也不小,穿這麼花哨的鞋子做什麼?」
「穿衣自由,你管我?」
「行吧,說起來,近日朝堂之事真是不少。」趙侍郎又感嘆。
提到這裡,吳禦史也不炫耀鞋子了,認同地點點頭:「工部在研究安洲送回來的新炮、武器,還有其他東西,忙得很,皇上也很關注,武器是最要緊的東西。」
趙侍郎:「戶部常年忙得很,還有禮部和鴻臚寺最近也忙,又有一些西方國家過來麵聖,我看主要是想把人送過來見世麵。」
吳禦史:「這正常,他們那些國家窮得很。每年跟著海船來的外邦人無數,乾活倒是肯出力氣,來了就不走,都說大雁和安洲是聖地,安洲暫時不許外邦人久留,他們就往大雁跑,一個個官話學得挺好。」
「哈哈哈,聽說他們國家也在學官話,主要是大雁在他們那邊新開的廠子,都隻收會官話的,你沒看到這次他們的商隊采買單,好多都是書籍。」
「說起廠子,戶部說,新廠要開一個到炎國去?「
「對呀,炎國那邊什麼都便宜,工價低,而且這廠子說是對什麼環境不太好,不開在大雁。炎國和伽國都想要,不斷給戶部和皇上送禮。兩邊使者都在朝上磨了小半年,最後才敲定炎國,不過,以後其他廠也可以開到伽國去。」
「哈哈,戶部和禮部每年收禮的庫房都要裝滿。」
「對,這次西洋的國家禮物也帶了不少,還挺多新鮮東西的。」
吳禦史好奇:「這次咋回禮?」
趙禦史擺擺手:「什麼咋回禮?次次都一樣,讓禮部官員寫表彰回信唄,最多再帶盒印著大雁朝的伴手禮瓷器!
「咋?還指望我們給他們送東西啊?皇上說了,我們要有大國風範,送來的東西有用,就多誇兩句,趕緊學,送來的東西沒啥用,就少誇兩句。」
吳禦史十分自然地點點頭,「禮部寫回信雖然忙,但每次忙完,皇上都有外邦禮物賞賜給他們,真好。」
趙侍郎羨慕:「可不是。」
吳禦史:「你們吏部也挺好的,現在是還不忙,但科舉一開始,就忙得很。」
趙侍郎重重點頭,深以為然。
聊了這麼多閒話,吳禦史看氣氛到了,立刻轉了話題:「對了,有個問題想問你……」
趙侍郎反應快,抬腳就要走,語氣急促:「別問我去安洲進修的事情,名額還沒出來,誰都不能透露——」
他腳步匆匆往前走,吳禦史趕緊去追。
兩人聲音越來越遠。
「到底有沒有我嘛?我挺想去安洲看看的,上一批進修回來的官員,變化都好大,我再不去就老了,跟不上變化!現在大雁朝,一天
() 一個樣(),
(),
搞這麼多花樣乾嘛,折騰死我們這些老東西。」
「別問,問就是不知道。」
「唉,咱們這些當官的,真還不如一些學子,好歹還能考到去年剛成立的安洲大學去,咱們爭個進修名額太難了……你就告訴我唄,到底有沒有我?」
「你一個禦史,我現在敢告訴你,誰知道你明兒會不會把我給糾察了?」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和你們禦史沒信任!」
「算了,不問了,我背律文去,人老了記憶不好,律文又長,每年還要加,煩死了。」
「這不是跟安洲那邊學的嗎?」
「說起來,給你講個笑話,咱們禦史台今年進了個新禦史,昨兒突然說,皇上年紀不小了,竟然沒有納妃,問要不要上個折子……」
「???腦子沒病吧?要不帶他去工部看看安洲每年一換的大炮和武器?看他能挨幾下?」
「哈哈哈,我們也是這麼說的,笑死,皇上和安洲王一個沒娶,一個沒嫁,誰不知道什麼意思啊?就他聰明,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他敢建議皇上納妃,安洲不想要了?」
「別說安洲王,就是皇上也得懟死他,皇上心中隻有安洲王,你看昭樓就知道。」
「上次有個太妃提了一句,被皇上當場叫來宮女詢問,太妃最近是不是鹽吃多了?羞得太妃好多天不敢出門。」
「唉,可不是,深情總令人動容。」
……
容昭八年不在大雁,但大雁處處都有她的傳說,每年都有船隊不斷往返,信件也方便,有什麼消息,報紙也是第一時間知道。
九月二十二,原本平平無奇的一天。
但報紙頭版頭條突然報道一個消息,炸了整個大雁朝——
今年年底,安洲王回京述職。
整個大雁朝瞬間炸了。
「什麼?安洲王要回來看看?!」
「媽呀,到時候我要去接,嗚嗚,太好了。」
「好想容世子啊,終於能再見!」
「她回來能在大雁朝待多久?我兒子在學堂成績不好,想帶他去給安洲王磕個頭,希望我兒子成績好起來。」
「……安洲已經不興磕頭那一套了,而且你兒子還小,別想有的沒的。」
「待不了多久,安洲那邊也脫不開手,不過,能回來看看就好,皇上應當是最高興的吧?」
「那是自然。」
……
皇宮內。
到處都在打掃,尚衣局的人終於被皇上傳召,個個都喜氣洋洋,穿梭在原本冷清的皇宮當中,熱鬧非凡。
還從外麵招了廚子和匠人,開始裝飾皇宮。
「咱們皇上好像從未如此開心過……」
「是呀,皇上勤政愛民,對百姓極好,卻過於苛待自己,不喜奢靡,不愛鋪張浪費,甚至都不怎麼出宮。」
() 「最大的花銷,
應當是昭樓吧?」
……
宮人們說著,
看向前方高樓。
熙和帝不喜奢靡,也從來不愛亂花錢,他的錢都花給了百姓,勤政愛民。
而他唯一的一筆巨大花銷,是修建了昭樓。
不給自己建陵寢,也不建莊子、園子,隻建了一座昭樓。
立於大雁宮門內,是整個大雁宮最高的建築。
昭樓位於宮門旁邊,下方便是南北直道永明路,而昭樓所麵向的方向——是安洲。
熙和帝每日忙完政事,就會站在昭樓之上,眺望安洲方向。
日日復日日,像是等著什麼人。
偶爾有宮人路過,就能看到昭樓外麵站了許多侍衛與小黃門。
而樓上,隱隱可見一道清冷孤單的影子。
裴懷悲站在上麵,遠望南邊,永明路沒有盡頭,他在這裡度過了無數個春與秋,看春暖花開,看白雪皚皚。
八年的歲月,他在昭樓度過。
終於在這一年冬天,他在這條路上,看到了他想見的人,魂牽夢縈的人。
容昭騎著馬,帶著龐大的車隊從遠處緩緩駛來。
大雁宮與當初一模一樣,記憶未改分毫。
但是,遠遠一望,便能看到多出來的高高的樓。
馬蹄聲踏著雪,越來越近。
容昭看清楚了上麵站著的人影。
那人正看著她。
容昭著白色冬衣,毛絨絨的披風襯得她臉白如雪,眉目如畫,她仰著頭,抖了抖韁繩,迎著陽光,對昭樓之人粲然一笑,眉心一點紅痣微動。
城樓,馬上,遙相望。
不是當初,一如當初。
上方,裴懷悲也露出笑容,眉目溫柔。
-
他鎮著這山河,看她去遨遊天地。
此後四十年,海晏河清。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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