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副本3迷霧山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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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仔細盯著引路人的臉,黑白分明的大眼珠滴溜溜亂轉。

「哥哥~你還在生氣嗎~」

引路人想起之前那驚險的一幕,心緒依舊難平。

「嗯。」他淡淡頷首。

小男孩抱住自己的腦袋:「那我把頭摘下來讓哥哥當球踢好不好~」

這是什麼鬼話?

引路人取出含在嘴裡的雪糕,看向小男孩。

隻見小胖手反方向一擰,這顆長著粉色小卷毛的腦袋就轉了九十度,再一擰,又轉九十度,又一擰,還是九十度……

完全反人類的動作,頸骨哢擦作響,頭顱三百六十度旋轉,詭異又恐怖。

「嘻嘻嘻……」

每擰一下,這顆小腦袋還會發出空洞的笑聲,詭異程度更是加倍。

引路人:「……」

當這顆粉色小腦袋轉回正麵時,引路人把剩下的半根雪糕塞進這張嬉笑的嘴裡。

「你很喜歡嚇唬人?」了然的語氣,微抿的唇角,引路人的麵容已恢復之前的耐心與溫柔。

「哥哥不生氣了吧~」小男孩含住雪糕,哧溜哧溜飛快地舔,大眼睛裡滿是期待。

「嗯,不生氣了。」最後一絲芥蒂都在此刻消散。頑皮本就是小孩的天性,不能太過苛責。

小男孩坐在引路人臂彎裡,高興地晃了晃小短腿,腮邊露出兩個又深又甜的小梨渦。

「以後還跟我玩嗎~」

對小朋友來說,這個承諾才是最重要的。在他們的童年生活中,一句「再也不跟你玩」大約是最惡毒的詛咒。

「嗯,還跟你玩。剛才是我反應過激了,對不起。」引路人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認真道歉。

小男孩把雪糕全部塞進嘴裡,吸溜吸溜地含著,大眼睛笑成兩枚彎彎的月牙。

引路人在臂彎裡將他顛了顛,這才走出廚房,回到客廳,坐於單人沙發上。不知不覺,他心中的陰雲已完全消散。

見他回來,秦康順等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坐姿一個比一個僵硬。客廳南側是一扇巨大的景觀窗,窗外濃黑的霧氣正翻湧如潮。

忽然,一團霧氣凝成一張模糊的人臉,撲到窗戶上,緊緊貼著玻璃,仿佛在窺探屋內眾人。

吳芝繁短促地尖叫一聲。

與此同時,保姆房內也傳出一聲慘叫,尾音拖長,化為痛苦不堪的呻/吟。那是花蕊,不用看眾人也能猜到,此刻的她正在遭受何等殘酷的折磨。

吳芝繁驚恐不已地瞥了引路人一眼,把手捏成拳頭,塞進嘴裡,默默流淚。

秦康順看不過眼,張開嘴想說話,卻被顧蓮輕輕拍了一下肩膀,暗示他不要觸怒眼前這個男人。

柳憫君站起身來回踱步,焦躁的心情多過恐懼。她兒子還在醫院等她。她要拿到最後一幅畫,活著回去!

瞥見東側牆壁上掛得滿滿當當的油畫,她像是想到什麼,立刻走過去,把

畫一幅一幅取下,拆掉邊框,查看內側有無夾層。她以為白高朗會把最後一幅畫藏在別的畫作之中。

客廳裡很快就堆滿了畫布和畫框。

這幅沒有,那幅也沒有。

「白高朗,你到底把最後一幅油畫藏在哪兒?你告訴我啊!()」柳憫君喃喃自語,流淚滿麵。

所有人都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她。除了引路人和小男孩。

小男孩跳下引路人的膝頭,跑到電視櫃前,拉開玻璃門,從柵格裡取出一個小小的,用木頭做成的骷髏玩具。玩具的每一個關節都能活動,可以隨意擺弄成各種姿勢。

小男孩拿著玩具回到引路人身邊,爬上他的膝頭,愛不釋手地把玩。

想起引路人的骷髏軍團可以自由活動,小男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隨後手掌心便拉出五根粉紅色的細絲,纏繞在骷髏玩具的每一個關節上。

他握著玩具,伸長胳膊,手指張開。

小小的骷髏從掌心掉下去,卻沒有失速,而是在粉紅色細絲的牽引下緩緩降落,輕輕踩地,隨後腦袋一抬,手臂擺動,雙腿邁開,活靈活現地走了幾步。

哢擦哢擦,骨架活動時發出清脆的聲音。

小男孩捂嘴偷笑,掌心裡長出的細絲操控著骷髏來回踱步,踢腿,揮拳,空翻,做各種各樣的動作。這根本不像一個木頭玩具,倒像是真正的骨頭架子活了過來。

不知不覺,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小男孩,瞳孔震顫。傻子也能看出來,那粉紅色的,直接從手掌心裡長出的細絲絕對不正常!

怪物!這兄弟倆都是怪物!

恐懼在心裡堆積,凝成寒冰。所有人都擠在一起,尋求溫暖,獲取支撐。

哥哥你看~我也可以操控骷髏~()」小男孩仰起臉,笑容得意。

任何人的戰鬥技巧都能被他拆解,模仿,最後化為己用。他是天生的戰士。

「嗯,你很厲害。」引路人不吝誇獎,眼裡微光點點。

柳憫君還在拆那些油畫,整個人已經在瘋狂的邊緣。

保姆房內不斷傳出慘叫,越來越瘮人。

秦康順是個半死之人,不太惜命,強忍片刻後正準備為花蕊求情,卻聽見自己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出來查看,麵色微變,呢喃道:「剛才被霧氣淹死的女人名叫葛蔓綠,她真的是殺人犯!」

這個消息將眾人拉出恐懼的深淵,晃了晃神。

與一個殺人犯同坐一輛車,同處一個屋,還一起吃了一頓飯,在他們看來竟然不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因為更可怕的人物就在他們身邊。

「她殺了誰?」吳芝繁小聲詢問。

「她殺了她的情夫,用保鮮膜把屍體裹起來,塞在床底下三個月。情夫的老婆報了警,她就逃出來了。」秦康順搖搖頭,嘆息一聲。

「跟屍體住了三個月?她可真是……」吳芝繁不知道怎麼評價,不由閉口。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人心的險

() 惡絲毫不遜於鬼怪。她麵色煞白地縮回沙發,抱緊自己。

其餘人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安靜處,花蕊的尖叫就顯得更為淒厲,隨後是一聲聲的求饒,一聲聲的啼哭。

秦康順聽得五內俱焚,渾濁眼瞳暗暗瞥向坐在對麵的兄弟倆。

小男孩還在擺弄那個骷髏玩具,大眼睛裡閃動著興致勃勃的光芒。他根本無法與普通人產生共情。他是一個冷心冷肺的怪物。

他的哥哥眼眸微垂,安靜地注視著他,神色溫柔。這人可以共情,但對象隻限於他的弟弟。

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來歷?莫非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

當秦康順的忍耐即將觸底時,引路人忽然抱著小男孩站起身,不緊不慢地走向保姆房。

那個小小的骷髏玩具吊在半空,像活物一般轉動腦袋,空洞眼眶掃過所有人的臉。

眾人心下一驚,紛紛低頭。

「好了,停下吧。」引路人溫和的聲音從走廊那頭傳來。

慘叫聲隨之暫停,三個高大男人唯唯應諾。

「花小姐,我答應救你一命,所以我來兌現承諾。」這句話帶著一絲撫慰,聽在耳內很是溫暖。

眾人卻隻覺骨髓發寒。

救命是這樣救的嗎?別以為他們沒看出來,指使那三個暴徒對花蕊嚴刑拷打的人正是喬法醫!他根本就是一隻披著人皮的惡鬼!他表麵越溫柔,內心就越冷酷!

吳芝繁短促地哽咽一聲。其餘人咬緊牙關,僵坐原地。

柳憫君也忘了拆畫,臉色煞白地看向走廊那頭。

引路人抱著小男孩緩緩回到客廳,在單人沙發上落座。

鮑家三兄弟把奄奄一息的花蕊抬過來,純白地毯因為他們的行進灑落斑斑血跡。花蕊艱難地仰起頭,蓬亂發絲裡露出一張青紫的臉。

撲通一聲,三兄弟毫不憐惜地把她扔下。她疼得冷哼一聲,身體抽搐。

小男孩伸出手,五根胖乎乎的指頭動了動。吊在他掌心之下的骷髏玩具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小奶音再無一絲可愛,反倒陰森可怖:「殺了你~」

花蕊慌忙收回視線,似想到什麼又抬起頭,流著淚看向引路人,氣若遊絲地說道:「我以為你是一個好人。」

引路人麵無表情地頷首:「你說的沒錯,我是一個好人,不然你已經死了。」

花蕊:「……」

眾人:「……」

麵對如此強大的理由,他們竟無言以對。原來這就是魔鬼的道德底線。

「花小姐,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引路人語氣平淡地問。他隻有三天時間,不可能跟這些人慢慢磨。經驗告訴他一定要撬開關鍵人物的嘴。

花蕊死死咬唇。

小男孩動動手指,吊在半空的骷髏玩具便碰了碰上下頜,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音。

引路人冷漠的神色瞬間化去,抬手揉揉小男孩的粉色卷發,唇角抿出一點弧度。

他沖鮑家三兄弟掃去一眼。三人走上前,重新抬起花蕊。

小男孩動動手指,吊在半空的骷髏玩具抹抹脖子,發出無聲的威脅。

這兄弟倆絕對是魔鬼!

「我說!我說!你讓他們放我下來!」花蕊終於服軟,帶著哭腔急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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