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2 章 番外 海·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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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林姝又邀請樊美麗、田素珍和姚菊英加上另外幾l個有時間的小年輕一起去爬山踏青。

葉序、魏玲和薛寒山幾個也同去,溫館長都攜夫人前往,一共三十幾l人。

三月的香山,新綠層疊破開冬日的蒼鬱,黛山染翠,早開的春花在風中搖曳,無限春光在眼前鋪開讓人留戀難舍。

大家都帶了速寫本,進山以後有寫生的,有拍照的,還有覓一處清幽之所盤腿打坐的,亦有數人成群找個地方開始野炊。

大家玩得盡興。

在輕鬆的相處中,林姝也了解了不少人的秉性與才能,有的放矢,特意結交那些領頭人物和有獨特才華的人物。

有影響力和大才的人物,都能以一當百。

她跟魏玲和薛寒山、葉序幾l個商量辦雜誌的事兒。

「現在市麵的雜誌種類太少,不能很好的滿足廣大讀者朋友們的需求,大家合計一下是不是可以聯合創辦幾l個雜誌。」

運動已經結束,桎梏隨之被打破,人們進入一個新時代,思想也迫切需要轉型,需要新的文化藝術內容來滋養。

如果還是那些老派說教的樣板戲、□□教條式兒的文章,必然不能滿足讀者的閱讀口味,會被讀者淘汰。

他們需要開創更加貼近讀者真實生活、真實情感的刊物,不是單純地宏觀敘事,一味的高大全。

同時在貼近生活的基礎上還要進行潛移默化地引導。

每一個時代讀者能看到的都是上麵讓看到的,即便網絡發達的時代也不例外,即便嘴上喊自由民主的資本主義國家更不例外。

這就意味著出版人肩負著非常重大的責任,展示什麼,引導什麼,如何用文字溝通社會,如何用文藝作品給社會各階層構架一座座橋梁。

不能徹底放開,更不能過於鉗製,這中間有一個度需要來把握。

這就是官方宣傳口的責任,需要工作人員深入群眾,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不能脫離群眾高高在上,不知道民生疾苦不懂的百姓需求,住著恆溫房子嗤笑農民太摳門舍不得開空調導致高溫熱射病死亡。

人總是屁股決定觀點的。

身處什麼利益群體就維護什麼,反對損害這個群體利益的人和事兒。

林姝時刻提醒自己,她是一個穿越者,她應該尊重史實,立足生活,而不是單純靠先知的優勢斂財。

財富夠用就好,再多也隻是數字,並不會正麵增加她的幸福感和榮譽感。

她對當什麼首富、巨富並沒有興趣,她想盡可能地發揮自己穿越者的能力,先帶領自己小家庭過衣食無憂的日子,完成這個目標以後力所能及的惠及親朋、鄉鄰,若是再有餘力便去做更大更有意義的事兒。

如今那些基本的心願已經達成,她和家人衣食無憂,擁有受人尊重的社會地位和身份,那麼她就應該回饋社會。

所謂享受高價值感,就該承擔更大社會責任。

她想辦的刊物不隻是讓作家們編造一些矯揉造作的故事。

講故事的方式也應該多元,體現父親愛兒子的方式不是隻有賣血,體現母親的愛不是隻有煤油燈下縫補衣裳,有出息的孩子不能隻有兒子也應該有女兒,夫妻之前的恩愛不應該通過孩子回憶父母罵罵咧咧逆來順受來體現!

生活更不是除了貧窮就是傷痛,也應該有快樂。

不能把快樂當成原罪,更不應該把情感需求當成罪過。

現在的英雄也是空的。

好好的有血有肉的乾部、英雄,硬是塑造成假大空的完人,他們沒有個人情感,不知道疼不知道累,隻有一個標簽式兒的形象,導致讀者們不愛看,即便學校單位宣傳,大家也無法共情代入,隻覺得假。

她希望給那些官方宣傳做個注腳,讓那些英雄人物豐滿起來,把他們的喜怒哀樂還給他們。

她把自己的想法給幾l人詳細說一下,魏玲幾l個很有感觸,立刻響應,紛紛提出自己的建議和意見。

經過這一日的粗粗碰撞,他們有了初步的概念,想辦三種風格的雜誌。

一種紮根百姓,從普通百姓中選取故事,要詼諧幽默富含人生哲理,嬉笑怒罵反映煙火人生。

一種歌頌英雄鞭撻醜惡。那些犧牲的軍人、那些兢兢業業的乾部、那些突出貢獻的普通人,給大家一個了解他們、敬仰他們的平台,同時暴露一些敵人醜惡的嘴臉,給大家發泄的途徑,會讓讀者覺得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壞人終將暴露,正義自會降臨,給大眾信心,給壞人警示。

一種則是給讀者幻想空間的,寫一些風花雪月、幻想故事、民間傳說等等。

要讓不同讀者都有寄托感情的空間。

甚至雜誌末尾還可以進行一些有趣互動,比如鼓勵讀者寫讀後感、投稿,還可以給出一些知識問答,激勵讀者私下學習。

一開始隻有林姝七八個人討論,後來前來采風的三十幾l人都湊過來討論。

大家踴躍起名,什麼《咱老百姓》、《百姓故事》、《煙火人間》、《紅塵萬丈》、《榮辱》、《光榮與警鍾》、《情感故事》、《關情》……

大家討論得熱烈,帶來的水都喝光了。

林姝適時補充,「還要加一個給讀者開眼界的,讓大家即便不能出國,也能了解天下事兒,世界博覽。」

現在國內還沒有這樣的刊物,如果他們能辦起來那就是頭一份兒。

在物以稀為貴的年代,大家都是先入為主的,誰先搶占市場,市場就偏心誰。

以後有不同的輿論,大家也更傾向於聽自己最早接觸的。

這個提議一出,大家沉默了一會兒。

不是不同意,他們也覺得這個提議很好,但是,他們沒人了解國外。

他們祖輩、父輩,不少去過西方國家的,現在?

說實話,他們都沒出去過,對那些強國知之甚少。

就算去過國外,也是亞洲周

邊,可其實他們都知道,他們更想要了解的是那些強國,會對自己國家造成壓迫的西方列強。

林姝給他們打氣道:「會有機會的,現在外交環境不是開始鬆動麼?」

乒乓球外交以後,華國和米國的關係已經破冰,來年應該會正式建交的。

從此華國就會進入一個經濟和文化高速發展的時代。

如果老百姓的精神發展跟不上科技、經濟和文化的發展,到時候必然會出現很大的陣痛,讓人痛苦和迷茫。

尤其年輕熱血的大學生們,最容易沖動,最容易被人利用挑動出事兒。

這對國家和百姓來說都不是好事兒。

最好的辦法就是防患於未然,扼殺敵人於萌芽中。

隻不過現在國人看不到這個深層次的問題,也隻有經歷過再回頭復盤的時候才能意識到這種關鍵的意識形態的問題。

眾人的積極性瞬間被林姝調動起來,一個個熱血沸騰的,大有父輩們要開辟新天地的乾勁兒。

斜陽晚照,溫館長招呼大家下山,眾人還意猶未盡。

葉序走在林姝左側,輕聲道:「咱們先自己商量個章程出來,到時候我約上機關的幾l位朋友咱們再細聊一下?」

林姝高興道:「好呀。」

走了一會兒,葉序:「那幅畫……」他想跟林姝說自己不想賣,能不能讓她勸勸陸紹棠不要強人所難。

隻是又有點難以啟齒。

原本這事兒是他占理,如果畫的是別人,對方丈夫來要他是斷然不會理會的。

眾所周知,畫家創作會請很多模特,有的付錢,有的是朋友幫忙。

協會內都默認朋友互相幫襯。

當日他們美協不少人,大家都是互相畫的,其他人也有畫林姝的。

可他又心虛,因為他的確在那一刻是動心的,是……愛慕她的。

這一點隻怕陸紹棠看出來了,所以他才會開口。

葉序有一種被人奪去所愛的感覺,難以割舍。

他有些後悔當初把畫作展出,當時他是什麼心思?

他明明最初不想展覽的,後來為什麼又拿出來。

他捫心自問,是不是想試探什麼?

林姝隻有對他和畫作的贊揚,誇他是優秀的作家,再過幾l年肯定會名揚國內外,還戲言現在要多買他的作品,以後可以跟著賺大錢。

除此之外,並無波瀾。

他該早點撤掉的,不應該等陸紹棠來。

林姝覺察到葉序欲言又止的意思,問道:「怎麼了?」

葉序剛要說,就見前麵半山月要處站著一道身影,他穿著橄欖綠的軍裝,一改往日挺拔的站姿,此刻斜靠在一塊大石上,姿態懶散隨意,素日冷峻的臉在山花綠樹間竟然顯出幾l分溫柔。

葉序把話咽下去,笑了笑,「沒什麼。」

林姝之前就看到陸紹棠了,但是葉序要跟她說話她就按捺著過去找他的雀躍心思。

這會兒大家都看到他,紛紛跟他打招呼,「陸局,怎麼才來呀。」

陸紹棠淡然淺笑,跟眾人頷首招呼,「實在是忙,抽不出一整天來踏青賞花。」

他很自然又隨意地握住林姝的手,渾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林姝笑道:「不是說不來嗎,怎麼又來了?」

陸紹棠垂眸看她,溫聲道:「來接你回家。」

林姝就抿唇笑。

田素珍和姚菊芳幾l個就嗤嗤笑,她們年紀大,不怕陸紹棠,紛紛打趣他。

「紹棠,這是怕人把媳婦兒拐走還是怎麼的?」

葉序抬眼看向陸紹棠,就見他微微偏頭,視線似是在看林姝,又似乎往後瞥了一眼。

他五官立體深邃,鼻梁高挺,這個角度看過去那是毫無瑕疵的俊美。

足以讓其他男人自慚形穢。

葉序收回視線。

薛寒山就扭頭看葉序。

魏玲很不客氣地踹了薛寒山一腳,這人有毛病的。

葉序下意識地放慢腳步,漸漸落在後麵,林姝清脆的笑聲從下麵傳來。

他舉目望去,今日陽光正好,她開心的笑容比山花更爛漫,灼灼其華晃人眼,再沒有那年秋色中的一絲傷感。

她愛的人在身邊。

葉序無聲喟嘆。

今日踏青,他沒有動筆,他知道隻有那年那個時刻,他看見,讀懂她,畫出來。

此後,再也不能夠。

哪怕筆觸一模一樣,相貌一模一樣,那都不是了。

他站在高處看著他們,斜陽普照,俊男美女,春光爛漫,仿佛慢慢展開一幅盛世畫卷。

他卻感覺一種獨屬於自己的悲傷在蔓延。

從香山歸來後,葉序閉門不出,他不眠不休地開始作畫,精神亢奮思緒翻飛。

一周後,作品成圖,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過來關心他的薛寒山站在新畫前沉默無聲,說不出安慰還是什麼樣的話,隻點點頭,「好畫。」

在畫畫方麵,薛寒山承認葉序是天才,是遠超於他的優秀,他自愧不如,

眼前這幅畫讓薛寒山看懂葉序的心境。

斜陽潑灑的香山,新綠和春花都渡上一層金紅,陸紹棠和林姝走在山間石階上,兩人四目相對,她笑容甜蜜,他清冷中透著獨屬於她的溫柔。

傍晚時分,陽光切割山林,營造出陰陽割昏曉的神秘景象。

畫作的後半卷,光線昏暗,葉序站在那裡。

身在高處,心入塵埃。

一半明媚一半晦暗。

光影交錯,是他無知無覺,不受控製交付的一場暗戀。

這心事她不懂,她丈夫卻看穿了他。

此時此刻,他願意埋葬所有心事,從此放下。

大家還是朋友。

薛寒山看得默然無語,若隻有俊男美女,這就是一副普通的畫作,可是加上這光

影交錯的後半段,那個傷心失意的男人,這就是一副經典之作。

葉序沉默片刻,拿起裁紙刀,對薛寒山道:「這是送給陸紹棠的。」

他要帶她回家。

自己就成全他們。

薛寒山愕然:「送給陸紹棠?」

這樣送?

這樣送給陸紹棠會被滅口吧?

他真怕葉序作死,就見葉序手起刀落,沖著光亮與陰暗的交接處嗤啦劃下去。

畫作一分兩半。

薛寒山輕舒一口氣。

葉序讓薛寒山幫忙裝裱,再找一個顏色搭配的畫框裝上,連同那副《海》一起送給陸紹棠。

薛寒山:「這幅叫什麼?《回家》?」

葉序:「《花》」

他能看見他們心裡的花在怒放。

第二日葉序沐浴刮臉,換上整潔的衣服,然後給陸紹棠打電話約他下午在美術館見。

陸紹棠如約而至。

葉序正在欣賞牆上的兩幅畫,一副《海》一副《花》。

這兩幅畫放在一起,寓意深遠,是一個圓滿的故事。

陸紹棠看到新的畫作,瞳孔微縮,他很敏銳地注意到畫作是被割裂過的,雖然沒有留下裂痕,但是右側畫麵上下兩個角的光線是不對的,上麵缺了一塊亮,下麵缺了一塊暗。

不過他沒問。

葉序朝他笑道:「陸局,兩幅畫都送給你了。」

既然必須歸還,不如做得更漂亮些。

畢竟他不想跟陸紹棠為敵,更不想和林姝沒的朋友做。

陸紹棠沒有拒絕,「謝謝,還是那句話,價格你開。」

葉序搖頭,「你們的感情是無價的,作為朋友我真誠祝福,這是禮物。」

陸紹棠也沒矯情,「既然是朋友,以後有事開口。」

葉序麵色動容,放下自己的小心思他發現陸紹棠是一個光明磊落的男人。

他默默感謝對方的大度。

等林姝從軍區宣傳辦公室回家,就看到陸紹棠正在掛兩幅畫。

這兩幅畫不小,掛在臥室不合適,陸紹棠給掛在客廳西邊牆上,那邊開闊。

她看著這兩幅畫,驚訝道:「你買回來的?這幅新的是葉序新畫的?」

哎呀陸紹棠真不會做生意,你買這兩幅乾啥?等葉序名聲鵲起,你難不成還能賣掉自己換錢?

不如買點其他的呢,以後賣起來沒負擔。

陸紹棠掛好了,從凳子上下來,站在林姝旁邊欣賞了一下,嗯,很好。

他輕聲道:「葉序沒要錢,算我欠他一個人情。」

等他們百年後再把畫捐給美術館。

林姝抱著胳膊,扌莫了扌莫下巴,「嗯……」

陸紹棠聽她聲音有點深沉,心下一緊,「怎麼?」

林姝:「我覺得你是個妖精。」

陸紹棠:……怎麼得出來的結論?

林姝指

著畫道:「你看呀,女的自己上山,舉著一片帶心的葉子,召喚出一個男妖精,然後兩人就歡歡喜喜把家還。哈哈哈哈哈哈……」

陸紹棠微微發緊的心鬆懈下來,手臂一伸就把她給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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