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信不信我辦了你（1 / 2）
……
這天晚上，蘇黎做了個夢。
夢裡長大後的她又回到了那個小鄉村，曾經能夠為她們遮風擋雨的房子現在看起來如此破壞，她看見三歲時瘦骨嶙峋的自己站在搖搖欲墜的門口。
「媽媽，我餓……」
木門被推開，一個男人提著褲子走出來一邊罵一邊將她推開。
「哭哭哭，哭喪啊你，真他媽掃興。」
蘇黎跌坐在地上，收了眼淚，媽媽攏著衣服從裡麵跑出來將她抱進懷裡。
「蘇蘇別怕，媽媽有錢了，你想吃什麼？」
畫麵一轉，媽媽白色如灰的躺在草席裡，被親戚抬走草草的葬在後山，連個墳頭都沒有。
第二天幾個舅舅上門把他們家裡唯一值錢的東西全都搬走了。
外婆趴在地上哭，他們又過來拽她。
「媽，這娃娃長得標致，把她賣了吧還能賣點錢，反正女娃娃以後長大了也是要嫁出去的，沒什麼用。」
身體柔弱的外婆沖起來拿起牆角的鋤頭就朝著他們揮過去，「誰敢帶走她，我就跟你們拚命！」
「我們也是為了你好，自己都養不活還養個拖油瓶！」
「滾，都滾。」
幾個舅舅被外婆打得四處逃竄，那是第一次她看見瘦瘦小小的外婆這麼凶狠。
再後來她到了讀書的年紀，外婆沒有錢就到處做一些零工為她存錢讀書。
她認識字後才知道屋子裡的牆上那歪歪扭扭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一定要讀書，一定要走出去！
這是媽媽留給她最後的字跡。
找爸爸，走出去。
蘇黎從夢中驚醒，她躺在車裡旁邊空無一人，外麵天色已亮，山間有蟲鳴鳥蹄，蘇黎拉開車門走到山崖邊，她看著山腳的花海，那裡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召喚她。
吸引著往前。
山風鼓盪，吹起她衣服的一角，她閉上眼睛緩緩張開雙手。
想象著飛翔的自由。
「蘇黎！」
一隻大掌繞過她的月要肢將她拽了回來，耳邊的風忽然停止，她睜開眼睛對上他那雙深沉染著怒意的眼眸。
「你在乾什麼？」
「吹風啊。」
傅宴禮手背上的青筋凸顯，額頭上也溢出了一層薄汗，如果剛才他晚一步到這女人是不是就跳下去了？
「你不要命了？」
蘇黎低頭，看著他們腳邊散落著幾個並不白也不好看的包子，應該是從村子裡買過來的。
包子沾了泥巴，灰撲撲的躺在枯葉叢中。
像極了在泥濘裡掙紮的她。
她彎唇一笑，「當然要啊，我這條命金貴著呢。」
爸爸還沒找到，渣男也在逍遙，外婆還躺在病床上等著她，她小時候許下過的誓言還沒有實現。
怎麼能死呢。
她說過，總有一天她會衣錦還鄉，為媽媽修一座漂亮的墳。
蘇黎撿起地上的包子，傅宴禮看著她，「我再去給你買，這個髒了別吃。」
「我外婆說過了，不能浪費食物。」
她咬了一口，吃得很香。
「走吧。」
她轉身上車。
「不下去看看？」
「這裡沒什麼好看的，回江城吧。」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