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大宋,大宋!(1 / 2)
—陳楚量彎月要拾起腳邊的柴火,投入身前的窯坑當中。
柴是濕柴,不算好燒。
剛落了一場秋雨的汴梁城中,濕氣彌漫,就算柴火用稻草席子遮蓋的很好,但濃重的雨氣還是讓柴火濕了半截,落在旺火中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冒起的黑煙冒著泡的往上趕,熏的人眼睛都睜不開了。
陳楚量眨了眨眼。
他有些怔怔的望著不斷竄起的火苗,心中有著剎那的恍惚。
穿越已經兩天多,足夠他理清了當下的處境。
昔日生活在燈紅酒綠現代都市的商場大佬,在敲鍾上市後意外的醉酒放縱,被一輛橫沖直撞的貨車給撞了個人仰馬翻,當場宣布搶救無效,徹底歇菜。
而當陳楚量睜眼醒來,打量著陌生的世界。
才驚愣的發現自己已經穿越到了千年之前的古代。
「大宋?」
陳楚量抿了抿嘴,將身邊的濕柴一股腦的推進火坑中,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強健的體魄,是在風雨中撒潑也不會生病的身子骨,而前幾日才受了一場大傷,這才幾日就已經活蹦亂跳了。
毫無疑問的是,
這是一具年輕的身體。
約麼二十來歲的年紀,生龍活虎。
因為身份的緣故,身子骨熬打的頗為健壯,超過一米八的身高,更是遠遠高於當下大宋男子的平均水平。
棍夫,
就是陳楚量當下的身份。
遊走於汴梁城中街頭小巷,終日裡遊手好閒的街溜子。
平日靠著替人出力氣掙些個賣命錢。
今日隔在東頭幫人當打手,明日在西頭幫人要債催租,賺了點銀子,就巴不得宣揚的人盡皆知,豪飲酒樓,夜宿勾欄,然後死要麵子活受罪的號稱什麼綠林豪雄。
說白點,就是市井無賴的潑皮。
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
就是當下顯然是北宋時期,如今高坐在皇帝寶座上的帝王,不是後來靖康恥的宋欽宗,而是頗有些仁愛之名的趙禎。
陳楚量不是歷史專業,不太了解北宋時期的史實。
但說到底,陳楚量也清楚。
以仁字為廟號的宋仁宗,一輩子雖然在政績上並無什麼太突出的地方,所謂的仁宗之治雖然名留青史,但其實真正談到什麼文治武功也沒什麼太大的關聯。
平庸,不好大喜功。
優點是勝在世道安穩,已經算是極為利好的開局了。
搖了搖頭,
陳楚量沒有多想,而是探頭去瞧窯坑裡的情況。而這時候,對麵那頭的坑道中猛然抬起一個黝黑黝黑的腦袋來。
柴火的黑煙滾滾,顯然對方是被熏的不輕。
「二郎,你說燒這火作甚,真能掙錢?」
「哥兒可是推了南城崔家的大活計,光去給人家站崗,狐假虎威的當打手,就有二十個錢,若是真動了手,那就是整整五十個錢。」
漢子有些不滿的拎著管子,腮幫子鼓鼓的,似乎為了燒火而錯過這麼一場輕而易舉就能掙錢的活計牢騷不少。
狐假虎威,充當門麵就有二十個大錢,這不少了。
尋常人家一個月的月例也才如此,而這已經足夠宋仁宗治下的老百姓買上十幾斤粗糧,過活十數日。
而動手的價碼還要另算。
若是對方那些潑皮不開眼,當真動了手,那可是有整整五十個錢,足夠在勾欄聽曲,痛痛快快兩三晚了。
「爛泥扶不上牆,你要真稀罕那幾個大錢兒,現在就走,說不定還能趕上喝口湯。要是不走,就把腮幫子鼓起來,把火吹的更旺一些。」
「不然的話,你這就走人,某……也不怪你。」
陳楚量翻了個白眼,不客氣的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