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僧廬遇白虎，出走有赤雕（1 / 1）
見得屋外走進一龐然大物，通體白雪，綠眼凶光，嘴似血盆，牙欺尖刃，隻是少了一尾巴，舌頭撥了撥如鋼針般的胡須，抖了抖身子，打了個哈欠。開了屋門走上前來，一爪子搭倒了褚雲天，頓時嚇得眾多小孩都蜷縮在了角落裡。見那白虎湊近鼻子聞了聞褚雲天，又伸出舌頭舔了舔褚雲天的頭，嘴裡生津，看似要下口。屋外咳嗽一聲，進來一老頭，行者模樣，脖掛珠串，白發蒼蒼，骨瘦嶙峋，佝僂著身子，拄著一溜光的圓木，張口說道：「白虎，怎又生這無妄之心，切不可嚇壞了孩子。」那白虎聽見，收了爪牙，安安穩穩的站在老者前麵。老者接著說道：「來我此地，皆是你我緣分，眾位小友，若是在老僧這裡住的習慣就且長住著，要是住不習慣，明日諸位可以自尋道路上去天澗山，老僧也不挽留。」說罷朝著易安這邊的赤雕看了看，又看了看易安，轉頭向門外走去。剛邁出一步，又回過頭來對著裡麵的小孩說道：「明日就不給小友們提供夥食了，需要各位自己動手了，各位來去自便，隻不過山中猛禽凶獸許多，還望各小友珍重。」言畢，起身上了白虎，駕著白虎遠去了。
眾多小孩中，年長的不過十四五歲，年幼的也僅僅五六歲左右，聽聞不管夥食，眾小孩也是犯了難。那褚雲天憤怒的對著易安說道：「都是你惹的禍事，我等來此不滿一月，好賴有這老虎添衣送食，不曾落下。如今這可倒好，你一來，惹惱了老頭，少了糧食，這天澗山又深不見底，外麵又有猛獸，我等怎能出去？」
旁邊一稍微大點的男孩子說道：「雲天都是你與這小孩爭吵，才惹煩了白虎，要是明天沒有食物，你就殺了這鳥，烤著吃。」褚雲天回頭對著那年長的男孩說道：「殷沃，你有何事沖我而來，這丫頭年紀尚小，不明事理，況且這雕有靈性，怎麼可以亂殺？」易安聽到又在說他是女孩子，心裡煩怒，大叫一聲：「我是男子。」邊說邊沖出了房間，赤雕看著易安沖出房間，翅膀一撲騰便要跟著易安出去。殷沃兩腳一跨，一推手，把赤雕推了下來，赤雕看著殷沃心下慌亂，四處找著空擋往出亂躥，殷沃眼看著招架不住，慌忙叫道：「殷實，快來幫忙。」殷實看著哥哥在降服這隻雕，也站起來呼朋喚友，大大小小十來人左右，把赤雕圍在中間。褚雲天站了出來，一把推倒了殷實，口中說道：「我說了，這個雕有靈性，不能殺的。」殷實瞬間火氣沖了上來，讓人把房門關住，莫要放跑赤雕，緊接著站起來推了一把褚雲天。殷沃看著弟弟被推倒，飛起一腳踹倒了褚雲天，叫著幾個人圍著褚雲天打，褚雲素看著哥哥被欺負，一個人一人的往開拉，但是身子瘦小，又沒有力氣，剛拉開一人，又圍上一人，隻見哥哥吃痛的亂叫，褚雲素慌忙之中推開窗戶，大叫道：「那鳥飛走了。」赤雕一看窗戶一開，撲騰翅膀飛了出去。眾人一看鳥飛走了，都停了手。殷沃問道：「鳥飛走了，明天吃什麼？是誰打開的窗戶？」旁邊一小男孩一把握住了褚雲素的胳膊，說道：「殷大哥，是褚雲素開的窗戶。」褚雲素斜眼看了一眼說道：「曾旭生，就你多嘴。」殷沃走到褚雲素跟前說道：「你哥哥打了我弟弟，你又放跑了我們的食物，怎麼解決？」褚雲素抬頭頂著殷沃的眼睛說道：「你們還打我哥了呢？這又怎麼解決？」殷實搶前一步，對著褚雲素說道：「怎麼解決，就這麼解決。」說著，朝著褚雲素扇了一巴掌，褚雲天看著妹妹被欺負，憤怒的站起身子，一頭撞在了殷實月匈口，還不解氣，又一腳踹開殷實，順手拿起竹筒砸落在殷沃頭上，瞬間鮮血湧出，殷沃被這突然的一擊，打懵在了原地，眾小孩看著出血，也亂了方向。褚雲天趁亂背起妹妹，開了門，逃了出去。
易安出了房間一路小跑，跑了半天方才發覺自己已經在澗底，四下望去周圍都是絕壁，憑自己一人之力斷然上不了這懸崖。突感落寞，又逢日落西山，猛獸出沒，周圍啼叫不覺於耳，心下恐慌。想著回去住的地方，又生氣別人取笑自己，又想往前尋路，又害怕野獸殘害，進退不得。正四下觀望，躊躇不前之時，聽得一聲嘶鳴，那赤雕趕來落在了他的前麵。易安小心翼翼的蹲了下來，伸出手，那赤雕走了過來，頭挨著易安的小手，側躺了下來。易安心裡頓時高興，說道：「小雕兒，你也是回不去家了，才跟著我吧？那你跟著我，咱們今晚找個地方歇息，明天咱尋得上山的道路，見了我的娘親，我就稟明情況，把你收養在身邊。」那赤雕聽懂人語，飛身立在易安肩頭。易安輕輕的扌莫了扌莫赤雕，沿著山澗尋找晚上的棲身地方。尋了不久，那赤雕忽然張開翅膀在一出地方徘徊，易安跟著赤雕走了過去，原來是一個洞口，雜草叢生，把這個洞口給淹沒了，一般不易發現。易安當即撥開叢草，呼喚著赤雕進了山洞。洞內別有天地，下寬上窄，高約兩丈，寬約丈半，洞內幽暗，不知其深。洞口長滿了八角金盤，兩壁爬滿了紅絲草，聞得洞內水聲潺潺，時有冷風吹出。洞內有座石盤，四方形狀。易安看到石盤心裡高興，想到今晚總算有個落身之處，出去洞口尋找些乾草進來鋪在石盤上，易安坐在石盤上麵叫著赤雕過來，兩個相互依附。不一會兒洞內吹出冷風，易安自覺寒冷，又去洞外尋得乾草，想著晚上再蓋一些乾草。太陽已經落下，易安不敢跑遠，正在洞口尋找乾草的時候，看見遠處跑來兩人，仔細一看正是那褚家兄妹，易安心裡惱恨二人歪曲了自己的性別，也不想著搭理。那赤雕遠遠地看著褚雲素，想著褚雲素救過自己，便在遠處啼叫。二人聽到赤雕啼叫，急忙奔向易安這邊。易安回頭對著赤雕說道：「你看你，叫什麼叫，引來這兩個人。」想躲避已經是不可能了，三人匯合一處，易安隻得把二人請進洞來。
褚雲天正要開口，易安搶先說道：「要是再拿我性別開玩笑，我這邊就不歡迎你們了。我這是被易容了，我真是男子。」褚雲天細細的打量了易安一番也沒有看出易安有什麼男兒樣子，但也不好再去追問。褚雲素回道：「我哥哥因為保護你的雕兒，和他們打仗，被打了，我也挨了一耳光。他們人多我們打不過，我哥哥背著我逃了出來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易安說道：「那我本來就是男孩子，你們非要錯認於我，我真是生氣了。不過我還要謝謝你們把雕兒解救出來，要是沒有雕兒我還找不到這麼個地方。你們等著我去洗一洗，你們就知道我是個男孩子了。」說著易安就要往洞口走出。忽然聽到外麵叫嚷：「剛剛他們兩個就跑到這裡不見了，一定要找到他兩，給他們一點教訓。」褚雲天聽到外麵的叫嚷趕忙拉住了易安低聲說道：「好弟弟，我信了，你可不要出去，莫要他們尋見我們。」易安問道：「怎麼他們這麼難纏，明明是你們受欺負了，他們怎麼還不依不饒？」褚雲素也趕忙伸手拉住易安回道：「他們打了我，我哥哥氣不過，拿竹筒子砸爛了那個殷沃的腦袋，這才過來報復我們。」易安聽聞，心想都是自己的原因才讓這兄妹二人遭難，心裡甚是過意不去。易安看著洞外說道：「這都是因為我和雕兒的原因，才讓你們兄妹二人遭難，我們這邊人單力少，千萬不能讓他們尋過來。你們在這裡照看好雕兒，我出去把他們引開。」褚雲天說道：「易小弟，你齒歲小，腿也短，怕是跑不過他們，還是我出去把他們引開，你來看好我的妹妹。」易安說道：「你這邊還受了傷，想來也是跑不快，你與他們有嫌隙，我卻沒有招惹他們，還是我出去比較好。」三人眼看著外麵的人就要尋找過來，易安甩開二人，說道：「我出去了，看好雕兒」說著跑出洞口對著外麵人喊道：「你們來著乾什麼？」那曾生旭看到易安，對著殷實說道：「殷二哥，不是因為這小子吵鬧，也不會斷了咱們的口糧，抓到這小子，那鳥一定會來尋找，到時候順便抓了鳥，我們也能吃頓食物。」殷實一想也是，對著易安說道：「我們怕你出去尋不到回來的路，況且山裡野獸很多，擔心你的安危，所以來此尋你，回僧廬安住。」易安罵道：「休要誆騙我，你們這幾個黑了心的家夥，想來是要騙我雕兒的肉吃。」殷實看著騙取不成，隻能強求，揮手一呼：「去把這個小崽子抓住。」易安撒腿就往遠處奔走，後麵的小孩在後麵急急追趕。
亂草深處，易安深一腳淺一腳的跑著，天色越來越黑，聽到後麵小孩的呼喊越來越近，易安如同鳥失林，魚入網一般沒了方向，四處亂奔。看到前麵有做巨石，慌忙躲在石頭後麵。易安停了腳步，嘴裡喘著粗氣，又因為一日未進食物，腹中飢渴，看到巨石底下有一泉水，清澈透明，水中無一雜草，無一生物，易安哪裡還顧及乾淨與否，俯下身子慌忙喝了幾口。此泉正是從了然峰的異泉流下來的，流到此處，便順著地縫流入地麵。此泉水行人誤飲，會使得神誌不明，癲狂萬分，雙眼通紅，力如蠻牛卻不能歇息，直至氣竭而亡。剛喝沒幾口，耳旁就傳來了喊聲：「那小崽子就躲在石頭後麵。」易安慌忙抬起頭，抹了抹嘴，奔跑開來。追趕的小孩又喊道：「他又跑了。」緊接著又在後麵追著易安。易安回頭叫道：「我與你們有什麼冤仇，要這樣追我？要是沒有食物，我自去給你們尋來呀。」殷實聽到易安這麼一說，回道：「你且站住，我們不與你計較了。」易安哪能信的過他們的話，腳步一刻也不敢停息。隻是不巧的是，那赤雕兒竟然也追了出來。那赤雕兒飛在上空，繞著易安盤旋。遠處褚家兄妹也趕了過來，大叫道：「易小弟，你那赤雕不聽我們話，也出來了。」殷實聽到褚雲天兄妹的聲音停止了追趕，回過頭來截住二人說道：「你們打傷了我哥哥，放跑了鳥，這個賬非是你們兩個的。」
褚雲天回道：「好漢做事好漢當，你們欺負我妹妹，我就得收拾你們。」曾生旭對著殷實說道：「殷二哥，還跟他們囉嗦什麼，趕快抓了過來，大揍一頓，帶回去讓殷大哥處罰。」殷實命令這七八個小孩把褚家兄妹兒人圍在一起，褚雲天氣不過，剛要沖開包圍，便讓殷實一腳踹倒，七八個孩子圍著褚雲天打。褚雲素剛要上去，就被曾生旭一把保抱住，褚雲素掙紮不開，張口就要在了曾生旭的胳膊上，曾生旭吃痛，一甩膀子就把褚雲素扔在地上，好巧不巧，地上有快尖石撞破了褚雲素的頭。褚雲天看著妹妹被欺負，想要站起身來，卻又被殷實踹倒在地，心裡著急，嘴裡破口大罵殷實。
這邊易安誤飲了異泉，身上如同著火，青筋暴起，臉上亂抓，盡毀了原先的女孩兒打扮。易安看到褚雲素被欺負，這邊哪還管得自己的安危，大喊一聲，就朝著曾生旭打來。曾生旭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與自己打架，心裡也沒有當做回事，不曾想被易安一把狠狠地推倒在地。心裡詫異，又甚是不服，拍了拍土罵道：「小崽子，趁老子沒站穩，推了老子一跤，這下我倒要給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