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手起刀落(2 / 2)
燕山在半空中盤旋著,想要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沒錯。
方楊正踏在禍鬥那顆碩大的頭顱之上。
月匈膛微微起伏著。
而禍鬥眼見著已然是不得活,隻有出氣沒有進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
或許除了方楊之外,沒有人清楚。
燕山重新幻化為人,落於地麵之上,朝著方楊走去。
在二人感知中遠遠圍著棲雲峰的眾多名門正派已經悄悄撤走了大半。
這件事太過於詭異,任誰都沒有料到會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尾。
幾百年前曾經叱吒風雲,在閬中仙域橫行霸道的凶物,隻有重圓巔峰的白月山能降服的禍鬥。
再次在白家門前折戟沉沙。
這……或許就是宿命吧。
包括朝聞道都已然撤退,來無影去無蹤,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人宗靜庭司壓根沒有現身。
其實方楊現在也有些懷疑這一切都是靜庭司在背後搞的鬼。
禍鬥是被封印在沽酒宗範圍不錯,可是白月山所設下的封印幾乎是牢不可破,除非是對這件事極其了解的人。
方楊自己根本就不可能。
祖父白扶朝也已經去世,那麼唯一能和過去那件事產生聯係的白家人或者說前白家人。
算來算去唯有一個。
靜庭司鐵衣娘娘。
溫玉牙!
「白宗主……這……」燕山看了看禍鬥的情況,確實是奄奄一息。
可方楊才僅僅是破鏡三階啊!
他是怎麼做到一擊乾掉破鏡高階的禍鬥的?
即使之前算上他,那攻擊也顯得有些不痛不癢。禍鬥皮糙肉厚,哪裡是如此輕鬆就能製服的?
太不可思議了。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方楊的身上究竟還隱藏著什麼秘密?
燕山不由得想起了琉璃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琉璃長老不顧一切也要幫助沽酒宗,幫助方楊,絕對不是出於幾百年前的恩惠。
白月山早已仙逝,光陰似箭,日月如梭,燕山自問以自己對琉璃長老的了解,後者絕對不像是能為了幾百年前的恩惠而豪賭的人。
方楊求到了聞鷹澗。
琉璃長老居然毫不猶疑地就讓自己帶著聞鷹澗的天階法器流離羽,幫助方楊對付禍鬥。
可是這是為什麼?
方楊能給聞鷹澗帶來什麼變化?
現在地宗不僅僅夾在朝聞道和靜庭司之間,更是夾在天下人族修士之間。
妖修本就是逆天行事,修道之妖更是一向為人類所不容。
難道琉璃長老真的認為這小子和那些所謂的名門修士不同嗎?
「禍鬥還沒死。」方楊搖搖頭。
沒有人知道他方才究竟是冒了多大的風險。
他的確將禍鬥打成了重傷,卻也隻是萬分之一的機會,就是這萬分之一的機會,他抓住了,所以禍鬥沒命了。
禍鬥畏懼雷電。
八卦字訣裡恰好有以雷電延展而成的招式,可以說震字訣的裡的每一式殺招對於禍鬥來講都有著傷害加成。
方楊利用的恰好是這一點。
之前所有的攻擊幾乎都是佯攻,包括乾字訣的那些,天不見憐和不見天日,還有艮字訣,甚至是燕山用流離羽發動的術法。
這些方楊都有計算在內。
一切的一切,全是為了後來的雷霆一擊埋下基礎。
由於對雷的天然畏懼,禍鬥不得不調動全部的精力與靈力去應付方楊層出不窮的震字訣功法。
反而對於那些火屬性的功法相對來講忽視了一些。
方楊是用震字訣重創的禍鬥嗎?
當然不是。
那些震字訣的殺招在禍鬥的潛心應對下,基本上沒有造成太多實質上的傷害。
飛翔於空中的燕山和流離羽更是分散了禍鬥本就不多的注意力。
琉璃曾經說過,禍鬥的靈智並不高,你能指望一個幾歲的小孩子,在防範一件事的同時,還能注意到另外其他地方的細節和細微變化嗎?
這絕對行不通。
所以答案很簡單。
方楊真正用來重創禍鬥的那一擊,就藏在被掩飾的很好的巽字訣裡麵。
基本都是用以行動的巽字訣,為數不多的攻擊殺招裡,有一招很陰險,當然……也好很好用。
巽字訣,其疾如風。
隱藏在願風載塵裡的其疾如風,趁著雷霆湧動間,化為一道道細小的利刃,把禍鬥被麻痹的經脈生生切斷。
其疾如風是最快的風。
那是禍鬥護體罡氣無法企及的速度。
就在不經意間,方楊完成了製勝。
他答應過恪海的,禍鬥這顆醜陋的頭顱,要由他親手來割下。
麵對著燕山的疑問,方楊一言不發。
來自聞鷹澗的眼線,他信不得,將自己的底細和盤托出,絕不可能。
「就是借助了一些巧勁而已,燕長老無需疑惑,借力打力,這禍鬥的靈智不高,一身蠻力,就像琉璃長老所說的那樣。」
「不拿來利用,是在是可惜了……」
方楊微妙地笑笑,輕輕拍了拍燕山的肩膀。
向著沽酒宗內部傳聲過去。
禍鬥本體都已經敗了,想必那些分身更是不足為慮。
果不其然,很快就傳來了白落寒的回應,那些試圖闖入沽酒宗的黑色惡犬,已然被眾人盡數斬殺。
身影閃爍間。
恪海就到了方楊的麵前。
他看著倒在地上喘息著的禍鬥,眼中滿是驚愕。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行為有多麼可笑。
「我答應你的。」
方楊沖他笑笑。
「斬首大刀帶著呢吧……這回,也不枉斬首這個名字了……」
恪海激動地走到禍鬥旁邊,看著那雙碩大的眼睛中越來越微弱的光芒,慢慢抬起了斬首大刀。
這樣一個為禍幾百年甚至千年的凶物,即將真正被殺死!
這是先祖白月山都未曾做到的事!
「白宗主且慢!」
方楊一直在等燕山開這個口,他微笑著轉向燕山。
「燕長老還有什麼事嗎?」
「我能否將禍鬥帶回聞鷹澗?」燕山遲疑著,終究還是如此問道。
嗬。
就知會這樣。
方楊裝出了一臉的茫然之色。
「燕長老這句話我怎麼沒聽懂?」
看著方楊佯裝不懂的表情,燕山真想狠狠地來上一刮子。
可是他不能。
甚至是隻能和顏悅色地說話。
「琉璃長老見到禍鬥之後一定會很高興的。」
方楊撓了撓頭:「可是我好像並沒有和琉璃長老達成這樣的協議啊?琉璃長老也沒說過他想要禍鬥。」
把手背到身後朝著恪海使勁地示意。
恪海頓時心領神會。
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