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 章 遁走（上）（1 / 2）
因為局勢的變化，京畿之中的氣氛也在變化。
虞嫣以為天亮之後皇帝就會啟程，可衛琅告訴她，白日不能出門，必須等到夜裡才行。
「這個月以來，小弟一直留守在這老宅之中，所見所謂可謂跌宕而有趣。」衛琅道，「聖上和姊姊離開之時，京畿之中的袁氏黨人乃最為囂張。他們以為殿下果真薨了，竟有兵馬到這宅中來開門劫掠。還有些外來兵馬的頭目將這宅子據為己有，說這是叛黨私產，他們乃王師，自有征用之權。那時，連這院子裡也進了人，小弟隻好借著滕女君那密道裡遁出，到蒯兄弟他們那邊去暫避。」
虞嫣訝然。
「但這裡並不見什麼外人。」她說，「東西也都放得好好的。」
「這便是有趣之處。」衛琅笑道，「未出五日，風聲就變了。大約是殿下劫走了袁襄的事傳了出來，這些人都知道殿下好好的，聞風而變。三日之內，這宅中被搜走的物什都通通還了回來，原樣放好，連弄壞的門窗屋舍也修葺一新；占著宅子的兵馬，一夜之間撤得無影無蹤，小弟再回來時，除了門上的封條，一切完好如初。」
虞嫣啼笑皆非，道：「他們既然這麼小心，為什麼不把封條一起貼好？」
「他們倒是想，可沒有封條如何貼。」衛琅道，「那封條上乃是有京兆府的大印，先前那些人來占宅子，將封條揭了，京兆府的人還上門來鬧了一通。如今他們懼怕殿下，紛紛撤走，本想要去京兆府討封條貼回去，可京兆府豈是傻的？若這宅中少了什麼物什，將來殿下問罪，若封條還在，必是要找京兆府。京兆府若是給了那些賊人封條，豈非自己找自己的麻煩。」
虞嫣聽著這番話，明白過來，不由為袁氏感到寒心。現在蕭寰的兵馬還沒打過來，這京畿裡的人已然為了各自的後路打算。
怪不得蕭寰一向沒有太將袁氏放在心上，在他看來，袁氏大約已經跟死了差不多。
不過衛琅說到這宅子曾經有人洗劫，虞嫣警醒起來，連忙走去嚴氏的書房裡。
她將那架子上的書籍和畫卷細看，發現跟她上次看到的一樣，仍好好的，這才放下心來。
「姊姊，」衛琅笑嘻嘻道，「你上次離開之時，殿下不是說要等這邊局勢太平了，再過去見你麼？莫非是聖上又把你勸過來了？」
這話倒是猜得八九不離十。
虞嫣瞥著他：「你怎麼知道跟聖上有關係？」
「這有甚難猜。殿下那脾性，姊姊也清楚得很，說一不二。」衛琅道，「上次姊姊不聽殿下的話，擅自跑過來，殿下已是著惱。這次姊姊又繼續任性，隻怕還是因為聖上的麵子。」
虞嫣聽得這話，不知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她對蕭寰，算得事事上心，有時想一想，還覺得自己真是識大體顧大局，溫柔賢惠，不免自我感動一把。沒想到在衛琅他們的眼裡，還是個任性的人設。
慶幸的是，連衛琅都能看出來她這次來這邊是因為皇帝，那麼蕭寰應該也不會生她的氣了。
「姊姊，」衛琅一臉八卦，低聲問道，「聖上對姊姊和殿下的婚事，當是允了？」
說到這個，虞嫣又想起皇帝對她說的那些話。
——……女史可做好了主持中宮，母儀天下的準備？
每每想到這幾個字，虞嫣就有一種茫然的感覺。
雖然她在劇裡演過嬪妃皇後之類的角色，一本正經地說著各種裝腔作勢的台詞，但真要問她什麼叫做主持中宮和母儀天下，她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