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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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鬆的冬天冷得像坨冰冷的鐵,用不著狂風暴雨的加持,隻是零下三十多的溫度,就輕而易舉能凍死醉倒在路邊的酒鬼和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從酒店出來時正值淩晨,剛走出兩步,趙憐縮在高跟靴裡的腳就凍麻了。

她點上一根煙,上下嘴唇含著,兩腮一嘬,煙灰就積起了不短的一截。她一邊沿著小路往家走,一邊哆哆嗦嗦地拉上羽絨服的拉鏈,又將手揣進兜裡。

她不常來這家酒店,畢竟金融行業的男人好麵子愛裝x,在女人麵前更是這樣,帶她出去總要吃頓米其林,睡一晚五星級。

這樣也算對得起她陪他們的一晚上,和他們心甘情願投資的幾百或上千萬。

但今晚這個客戶……嘖。

趙憐是個基金銷售。

平心而論,這個行業沒有那麼烏煙瘴氣,至少沒有互聯網上各種「揭秘」「起底」的獵奇八卦帖子說的那樣不堪。大家都是各憑本事吃飯,靠產品硬實力、資源背景、營銷能力,賣出去多少產品收多少的提成。

偏巧趙憐的本事就是豁得出去。

她不要臉,也不要廉恥,更不要尊嚴。

在現代社會裡,這幾樣東西多多少少值點錢——看著兩條街外的高檔公寓,她這樣想著。

她晚上沒喝多少,這個身家的客戶不值得她犧牲早就脆弱的胃。

但她身處的這條胡同太昏暗了,隻在兩端有兩杆路燈,一個用不規律的節奏閃著,另一個徹底罷工。

她試圖在刺眼的閃爍中看清路,然而走出去沒有十米,就腳下一絆,踉蹌地向前幾步勉強站穩。

絆倒她的是一條伸出來的腿,趙憐皺著眉頭彎月要看去,一股酒氣撲麵而來,但沒有呼吸的熱氣。

估計是喝懵後凍死在路邊的,她抬頭看看沒看見監控,那就懶得管,反正早晚有人收屍。

又走出去半條胡同,她又是一絆。這下她沒站穩,往前一撲摔在地上,還好地上有一層積雪,不是很疼,隻是狼狽。

抽了一半的煙掉在一邊,羽絨服和厚打底褲上全是雪,手心也被融化的雪打濕了。

她罵罵咧咧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正要往前走,卻發現哪裡不對勁。

手上的濕根本不是雪水,而是血。

殷紅的血在昏暗的路燈下變成了黑色,帶著鐵鏽味的腥氣卻暴露了一切。

她操控著僵硬的身體慢慢轉身,看見了倒在路邊的男人,他的身下正汩汩流出大片鮮血,有白氣徐徐蒸騰,顯然剛死不久。

有尖叫的沖動從她身體裡冒出,但下一秒,卻像是被當頭一棒打了回去。

死人身後雜物堆的陰影裡亮起了一點火光。

然後亮起的是一對黢黑的眸子。

一對下垂的三角眼在黑夜中尤為瘮人,眼尾的皺紋延伸到潮濕的頭發中,發梢的汗水已經凝固成了冰碴。

他挑著眉,用上目線看過來,額頭上擠出三道深刻的紋路。他的兩腮凹了進去,皮肉緊緊包著一張刀條臉,嶙峋的陰影將臉分成不均勻的幾塊。

趙憐勉強定睛看去,卻先看到了男人嘴裡反著抽的煙。

白色的煙卷被他叼在嘴裡,黃色的過濾嘴燃燒著,隨著他的動作上下顫動。

「都看著了?」男人一開口,是哈鬆本地口音。

他不甚耐煩地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朝著趙憐走過來。

趙憐最後才看見,他手裡拿著一把匕首樣的刀,血順著凹槽徐徐流下,滴落在雪地上。

他要殺了我嗎?

這個念頭一產生,趙憐渾身上下傳來一陣戰栗。

並非恐懼,而是興奮。

她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直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到過分的程度。

男人停住了腳步,刀就垂在他的身側。

「你想乾啥?」他皺著眉,滿臉的不耐煩,沒有一點被撞破凶殺現場的慌張,甚至沒有剛殺完人的凶光或狠辣。

趙憐的眼睛亮了起來,她沒說話,而是抬起了手,朝著男人伸了過去。

男人垂著那雙毫無人氣的三角眼看著她,看她能有什麼花招。

在快要貼近他的時候,趙憐的手卻突然轉了方向

——她用拇指和食指掐住了煙頭。

在火焰灼燒著皮肉的劇痛中,煙嘴的火光熄滅了。

男人呸了一聲,吐掉熄滅的煙,用一絲訝異代替了臉上的不耐煩。

「你到底想乾啥?」他換了一種語氣問道。

趙憐不答,而是把燙傷的手指塞進嘴裡,唾液的刺激讓被寒冷鎮定的疼痛再次復蘇。

她吮吸著自己的手指,像是在吃棒棒糖。

「我想幫你。」她微微低著頭,挑著上目線看他,眼神天真無邪,卻被未盡的欲望染得淫/盪。

男人低眉搭眼地打量著她,他的眼皮很重,看上去無精打采。

但被他這樣看著,趙憐的小腹卻驟然一緊,她夾緊了雙腿難耐地摩擦著,手指從口中拿了出來,上麵沾著自己濕漉漉的唾液。

男人臉頰乾癟的皮膚顫了顫,沒有拒絕。

「那來吧。」他說。

接下來,男人指使著她幫忙,兩人一同把新鮮出爐的屍體塞進了破舊的編織袋裡。

趙憐累得撐著膝蓋喘粗氣,男人卻沒事人一樣,拎起裝著一個人的袋子扛到了肩上,自顧自往前走。

「小老頭,你看著要死不活的,沒想到挺有勁啊。」

「你叫我啥?」男人回頭看她,表情倒不見生氣。

趙憐善於察言觀色,意識到自己暫時安全後又開始作死。她雙手塞進羽絨服口袋,湊到男人身邊,笑著說:「你也不告訴我你叫啥啊,你讓我咋叫你。」

男人不理她,隻是扛著那具屍體,低頭弓背,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

趙憐不僅沒有搭把手的意思,反而腳步輕盈地在他身邊繞來繞去,一會兒跑到左邊,一會兒又跑到右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盡管男人一句不接,她還是樂此不疲。

胡同盡頭停著一輛破舊的麵包車,男人騰出一隻手來拉車門,沒拉開。

他把扛著的屍體扔在一邊,用力踹了兩腳車門,隨著金屬生鏽的刺耳摩擦聲,變形的車門終於被打開。

除了前排駕駛和副駕駛位,其餘的座位都拆掉了。車門打開的一瞬,混雜著黴味、塵土味、血腥味、死人味的惡劣味道差點讓趙憐嘔出來。

她看著男人把屍體甩進車裡,繞到另一邊準備上車,像是完全不在意她的存在。

她深吸一口氣,一個箭步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和男人同時上了車。

這下男人的死人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不耐煩:「我最後問你一遍,你跟著我乾啥。」

「我想死,」這回男人話音未落,趙憐就搶答,「我看見你殺人了,你是不得把我滅口?」

她直勾勾看著男人的眼睛,隻見他下垂的三角眼裡一點情緒都沒有,跟他背了一路的死不瞑目的屍體也差不了太多。

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後點點頭下了車,打開麵包車後門一通翻找。

再次上車,他把一截麻繩甩在趙憐身上,指了指外麵:「瞅見那樹沒?結實,管用。」

「不要,」趙憐拎起髒兮兮的麻繩甩了回去,「我要你幫我。」

男人點起一根煙——這次是正著抽的——他吐出煙圈說:「我殺人要錢。」

「我不管,那我就跟著你。」趙憐扯過安全帶,一邊驚訝於這輛破車上居然還有這種東西,一邊把自己係上,顯然是不走了。

「你愛咋咋地。」男人發動了汽車。

趙憐不知道車子在往哪開,當然無論她怎麼問男人也不會告訴她。

她就當旁邊是個壞掉的點讀機,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終於在她問到「屍體要怎麼處理」時,男人似乎是被她煩得不行了,施舍了兩個字:

「燒了。」

「怎麼燒?一般的火沒法燒乾淨吧?是不是隻有火化爐那麼高的溫度才行?你要去火葬場嗎?火葬場都有記錄的吧……」

接下來的一百多個問題,再也沒得到任何答案。

趙憐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誤打誤撞猜對了,男人真的拉著屍體,也順帶拉著她,到了郊區一家老舊的私營火葬場。

和公立正規的殯儀館不同,這裡沒有冰冷的停屍間,肅穆的遺體告別廳,標準化的火化流程,這裡有的隻是兩口鋼爐和一根煙囪。

進門正對著就是收費處,左手是堆屍體的冷庫,右手是幽黑的走廊,地上有星點的亮光,那是死人進爐前從身上扒下來的金屬物件。

男人拖著屍體穿過走廊,走到焚化間。

「還跟著啊?」趙憐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在問自己。

焚化間的味道著實難聞,她捏著鼻子站在門口,看著男人把屍體倒出來,扒下羽絨服和毛衣,拿起沉重的鐵鏟子。

他一腳踩住屍體的月匈膛,雙手舉起的鏟子,對著屍體夯了下去。手起鏟落,鋒利的鏟頭嵌進屍體的腹部,他上下反復剁了剁,擴大那道口子。

內髒混雜著鮮血汩汩流了出來,濃重的血腥氣在不大的焚化間擴散,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反胃的腥臭。

趙憐捂住嘴不讓自己吐出來,她聲音悶悶地問道:「這是乾啥呢?」

「得刨開,要不燒的時候啊……」他轉頭看向趙憐。

「怎麼?」趙憐歪著頭,滿臉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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