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這麼喜歡我們廣州 凍死你個北京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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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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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葉醫生招呼他們:「快進屋,外麵冷。」

葉印陽進去喊爸媽,章茹也跟在後麵喊:「叔叔阿姨好。」

「你好你好,歡迎你來。」葉醫生去接行李,也把兩個人接到客廳:「先坐一下,飯馬上好,這裡有點吃的,你們先墊墊肚子。」

茶幾上有零食和水果,章茹聽葉印陽跟他父母介紹自己:「章茹,可以喊她阿茹。」

章茹也點點頭:「喊我阿茹就可以。」

「好的好的。」人一緊張就容易重復說話,葉醫生讓他們坐,也叫葉印陽帶章茹到家裡轉轉,旁邊一直安靜的傅潔忽然開口:「先喝點茶吧,外麵太冷,別渴到了。」

「好喔,我是有點渴。」章茹坐下來喝茶,溫溫的茶水落肚,葉印陽問:「還冷嗎?」

「好多了。」胃和手腳慢慢都舒緩開來,章茹吃了點東西,堅果水果還有一盒各種圖案的巧克力,裡麵夾心也不同。她掰一半給葉印陽,吃完後葉印陽牽著章茹:「我先帶她上去。」

房子是復式,有上下兩層。

章茹跟著葉印陽上去,小聲說:「你媽媽好漂亮。」好有氣質,是打扮不出來的氣質。

葉印陽握了握她的手,帶她在二樓轉一圈:「我就住這裡。」

「哦哦,好大啊。」這麼大房子在北京應該值不少錢,章茹邊轉邊說:「你們家條件好好啊。」

她好認真在參觀,扌莫扌莫牆,看看門背,比劃比劃衣櫃,葉印陽笑:「普通家庭而已,算起來,你們家裡做生意不是條件更好?」

普通家庭?章茹回頭看他:「你開玩笑啊?」他爺爺是老專家,在醫院她都聽見喊教授喊老師的,他爸媽也是醫生又帶學生,這都是硬實力。

葉印陽過去刮她額頭再拎拎衣領子:「外套脫掉吧,太熱了。」冷熱一交替,她臉上像要沁汗。

章茹一邊脫一邊嘀咕:「你不要欺負我不懂啊,我知道醫生收入不低的。」

「不是說這些,自己做生意還是不一樣,思維的出發點和目標的長期性都有區別。」

章茹似懂非懂,她身邊做生意的太多了,沒什麼太大感覺,而且她又不會做生意,家裡酒樓都是她哥在管:「我覺得都好。」但最好的,還是大冬天的暖氣!

太舒服了,跟凍死人的室外比起來,這裡簡直舒服到吐。

脫掉厚重的外套,章茹感覺一身輕,她在葉印陽房間走來走去,看到自己之前送的老夫子漫畫,翻開就見自己寫錯的名字,還有年代久遠的,她抽象的幾幅圓珠筆畫。

見葉印陽過來,章茹啪地蓋上:「是不是叫吃飯了?我餓了。」

走下去,菜擺了一桌,都是葉印陽爸爸張羅的:「我不太會做菜,阿茹你將就著吃,要是不合口味一會叫個外賣,沒事的。」

章茹正吃他溜的魚片:「很好味道的啊。」又鮮又嫩,沒有醃過度的味道,剛剛好。

葉醫生笑笑:「論吃,北京這邊還是比不上廣州。」

說到這個章茹可不謙虛:「我們家就是正宗粵菜,您下次回廣州,一起去我們店裡吃啊。」

「好,一定去。」

葉印陽爸爸很和顏悅色的一個人,話也主要是他在說,而章茹又是有人聊就能一直說的那種,兩個人聊章記的酒樓,聊記憶中的廣州,也聊兩地的氣候,從飯桌上聊到客廳,直到章茹開始打哈欠。

葉印陽敲敲她手背:「上去睡會?」

「好。」章茹確實有點犯困,起來跟長輩打聲招呼,跟著他上到二樓。

拽掉內衣在床上躺一會,葉印陽下樓取行李,章茹隱約聽到一點說話的聲音。

等了會,葉印陽把行李箱推進房間,見他進來,章茹眉毛一揚:「說什麼了?」

「說另一套房子在讓人修暖氣,你要是住不習慣,讓我帶你去那裡。」

「離得遠嗎?」

「開車二十分鍾,跟汪達富一個小區。」葉印陽在行李箱給她找睡衣,找到放過去,再把掉下來的內衣掛旁邊:「你要不習慣,我們晚點就過去。」

「沒事,就住這裡吧。」這裡暖氣好舒服,章茹叉開手腳滾來滾去,有點不想動了。

元旦三天假,章茹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待在家裡。

葉印陽帶她出去玩,帶她聽評書聽相聲,章茹說:「我們也有相聲,還有脫口秀,那個棟篤笑你聽過沒有?」

葉印陽當然聽過,她經常在家刷,然後手腳在床上劃來劃去地笑,偶爾還硬要跟他說笑點但又講不清楚,最後扔下一句你不懂粵語,自己又盯著視頻去傻樂。

還很記恨說她普通話不標準,來北京後每次講到東城西城都要盯著他的眼睛說,咬字就跟咬蘿卜丁一樣用力,但城市如果被讀作「塵世」,也算一種不經意的哲學。

章茹不知道自己原來還跟哲學搭上過邊,她跟著葉印陽又去了四大爺家,還跟四大爺養的哈士奇在胡同裡兜兩圈。

回來時狗繩繞腿,自己差點給絆倒,指著那條哈士奇跟葉印陽說:「我哥家裡有條叫lion的邊牧,也是灰白毛的,跟羅漢好像。」頓了下小小聲補充:「都傻更更的。」

葉印陽在她朋友圈見過lion,章茹和貓都吵得起來,說狗壞話也見怪不怪了。

章茹還告狀呢:「它剛剛在胡同跟快遞員手裡的掃碼器乾上了,非要人家拿那個紅外線的光往它身上掃,還不給人家走。」

「汪!」羅漢好像聽懂說的什麼,昂起頭沖章茹叫喚,章茹才不怕,一遍遍去擼狗頭,擼到最後關係修復,還一起去逗架子上的鸚鵡。

趁天晴,葉印陽去跟四大爺把爬架修整了一下,再回來時,聽見章茹在教鸚鵡叫靚女。

四大爺那隻鸚鵡一直問:「您說什麼呢?」或者:「沒聽清,勞您再說一遍?」

她不厭其煩,真就一遍遍教。

葉印陽站著看一會兒:「別教了,它在耍你,壓根不想學。」

章茹不相信自己被一隻鳥給耍了:「怎麼會?它在跟我說話。」

葉印陽想笑:「它跟誰都說這兩句。」這隻鸚鵡以前嘴太碎,誰來都愛逗還什麼話都學,四大爺嫌它招煩就教了這麼說,結果它現在什麼都不學了,見天跟個錄音機一樣盤人。

章茹怒了,一指那隻鳥嘴:「你條粉腸!」被隻北京鳥兒給欺負了,她慫恿羅漢:「罵它!」

羅漢沖鸚鵡汪汪叫,鸚鵡鳥小膽兒大,那一縮一縮的腦袋忽然來句:「二孫子哎,跟你爺爺瞎叫喚什麼呢?」

羅漢一歪頭,這個輩分章茹就搞不懂了:「你比它小很多嗎?」

一人一狗一隻鳥兒,八百年沒這麼熱鬧了,四大爺探頭一看:「好家夥,跟我這兒搭戲台呢?」

葉印陽笑得不行,把章茹拉出去院子裡摘山楂。

樹上零星掛了幾個,章茹摘下來嘗一小口:「好苦。」

苦是正常的,畢竟山楂這個月份早該掉完了,葉印陽說:「吃點苦的好過被鳥逗。」說完被章茹硬逼著吃掉另外一半的山楂。

四大爺家待一下午,章茹吃到了家烤的羊排,還有臘八蒜燉帶魚和燴酸菠菜湯,陪著老頭兒整上兩口,回去時給北風一吹,章茹想起自己聽過的幾句北京土話。

她問葉印陽:「尖果兒什麼意思?」

「哪裡聽來的這個詞?」

「你管我呢。」章茹問:「我聽說是漂亮姑娘,對不對?」

葉印陽試了試她的臉溫,因為喝過酒,寒天凍地她一股熱辣辣的俏勁兒,哈一口氣都是燙的。

「我算尖果兒嗎?」章茹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壓,咬他嘴巴。

葉印陽低頭跟她在牆角親了一會,親完拉她往旁邊走,章茹使勁問:「我算尖果兒嗎?」

「有車。」迎麵一輛三輪,後麵還聽到摩托車的聲音,葉印陽讓她看路,章茹直接拽住他:「不說話別想走!」

葉印陽看這不依不饒的勁兒,忍俊不禁:「你這是喝急了眼的皮猴兒。」

章茹記仇,到家時特地把手套摘子,等手足夠冰,兩隻冰刀一樣的手往葉印陽衣服裡鑽:「凍死你個北京佬!」

「跟誰耍橫呢?」葉印陽把她按住,學她一樣要把手往她肉上貼,章茹捂緊了衣領大叫:「動口不動手,動手是走狗!」

兩人一路纏鬧回到家裡,打開門葉家父母都在,往客廳看著他們倆。

章茹手裡還抓著葉印陽眼鏡,伸手遞還給他,若無其事地走進去喊人:「莊叔,傅姨,下班啦?」

「對,剛下班。」葉醫生讓他們快進屋:「外邊冷吧?」

章茹說還好:「今天不怎麼冷。」

「來,喝點茶暖暖。」

「好喔。」

章茹走過去,在客廳喝兩杯去了趟洗手間,見葉印陽媽媽在外麵澆水,也過去看了看。

一樓陽台盆子很多,花草也很多,章茹彎月要看葉子:「傅姨,這是什麼?」

「這叫青葉朱蕉。」

「這個呢?」

「琴葉榕。」

「哦。」章茹比了比,有些葉子夠她臉這麼大了。

在陽台晃一圈,聽到傅潔叫她,指了個龜背竹的芽點給她看:「這個發出來了。」

章如看到那個盆裡冒尖尖:「要澆水嗎?」

傅潔顛了顛盆:「暫時不用。」

「怎麼看出來的,是盆重嗎?」章茹有樣學樣,也扌莫了扌莫花盆,想起葉印陽在越秀的家裡也有,朝客廳方向指指:「他也養了一盆這個。」

傅潔同樣看一眼兒子,聲音不自覺變得更柔和:「阿陽小的時候我教過他,他很聰明,學認花木學得很快。」又笑笑說:「北京很乾燥,在廣州養這些應該會好很多。」

章茹點點頭,她們廣州都有個別稱叫花都:「我們那裡很多花啊樹的,不過我不怎麼叫得出名字。」跟著歪頭問傅潔:「您應該也去過廣州吧?」

「去過,阿陽小時候在那邊讀書,跟著他爺爺奶奶。」

「他怎麼不跟著你和莊叔呢?」

傅潔苦笑,她也想一直帶著兒子:「那時候我們都比較忙。」忙手術忙管床忙評級忙課題,等後麵空閒一點了,才又把葉印陽接回北京,沒想到很多年後他又去了廣州工作,還找到個廣州姑娘。

「你也是家裡就自己一個嗎?」傅潔問。

「我還有個堂哥,孩子一歲半了。」章茹想給她找瑤瑤照片,但手機在充電,走進客廳的時候看到葉印陽在剝葡萄柚,問他:「甜嗎?」

「酸。」

酸就不吃了,章茹拿著手機打算走,想想覺得不對勁,回來讓他餵了一口:「這叫酸?」悶甜的好不好?章茹瞪眼葉印陽,把他剛剝好的柚子全拿走了,匪氣十足。

柚子帶去陽台跟傅潔分著吃,順便給她看瑤瑤的視頻。

一歲多的小孩走路已經很快了,動不動就跑,而且人很怪,摔倒了喜歡笑,趴在地上呲著乳牙笑,或者追著去踩自己影子:「很皮的,家裡養的狗她都欺負。」章茹說。

傅潔和章茹坐在陽台曬太陽,一股葡萄柚的清香裡,聽章茹說家裡的小侄女,說廣州的天氣,也跟她東聊一句西問兩聲,永遠有話說,有事問。

傅潔看著聽著,感覺她就像一株營養很足根係很強的綠植,有旺盛到用不完的生命力,又像葉盆裡最翠也最脆的芽點,不知不覺能把人的目光吸很久。

她們聊天,後麵葉印陽跟父親遠遠看著,聽父親說了句:「這姑娘挺好的,你奶奶提過很多次了。」

葉印陽想都能想到奶奶的話,有這麼一個能說能笑的,家裡人氣兒才叫足。

*

元旦後回到廣州,章茹仍然在采購上班。

孟珍珍已經升做總助,居高臨下,看章茹的時候眼毛都長了幾寸:「公益活動我已經預你了,不去扣你錢。」

章茹看屋頂:「誰?什麼騎咧怪在說話?」

「罵誰騎咧怪?」孟珍珍按著她:「葉總聯係的活動你不去,你不支持他工作?」

公司剛結束選舉,之前設私廠的那個被投出董事會,沒了他唱反調,現在完全是陳董作主的局麵,而且陳董明顯就是要把葉印陽往總經理的方向去培養,孟珍珍拍章茹脖子:「你可是家屬啊,他當了總經理你就是總經理夫人,不爽咩!」

章茹沒理她,一巴掌把人推開,脖子一扭就跑了。

下午跟培訓跟麵試,章茹把麵試的送到一樓,廣州跟北京兩個季節,稍微穿長點都熱到出汗,她看了看勢頭很猛的太陽,心想這種天氣找工作可真辛苦。

年底人員出出入入,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而采購部待離職的名單裡,有史琴。

章茹給她做離職麵談,知道她一定要走,想了想問:「你要不要去成都那邊?」

史琴翻了翻眼皮:「我去成都接丁凱瑞的位置?」

「你夠格嗎?」章茹驚訝。

史琴看起來很想發火,收了收下巴說:「我不去,我工作機會多得很,比e康好。」

章茹問多她幾句,思索道:「你怕查出你跟黑皮談戀愛的事?」

問到黑皮,史琴居然看起來有點臉紅:「他在這裡做挺好的,慢慢做也能慢慢往上爬,e康適合他,不適合我。」

「那他知道你辭職嗎?」

「這是我的事,跟他說什麼?」

有道理,但章茹覺得沒必要:「你骨灰戀愛腦,換個部門不就好了?」

「我換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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