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人均 湊不齊一對父母(1 / 2)
白色的薔薇花沿著窗台攀延生長。
鋪灑的月光如同籠罩下一層紗霧,將芬芳的花朵襯得更加聖潔高雅。然而撥開繁茂的葉片,在光亮照不到的花叢底下,卻有著三張青白僵冷的麵孔,被以安睡的姿態雙手交疊在月匈口擺放在泥土中央。
「這邊有情況!」
有人大喊著,腳步聲由遠及近。
「該死的——又是一家三口!」
手電筒的光亮掃到這片區域,身著西裝的兩個警探咒罵著一邊上前,一邊用對講機通知救護車和其他同事。
「這個月已經是第三起手法相同的謀殺案了!那個狗娘養的混蛋究竟想做什麼?!」
詹姆斯戈登蹲下身,擰著眉頭探查這一家三口的脈搏。
大片的、陰暗的深紅色液體將土壤浸潤,觸及到的冰冷身軀已經開始緩慢僵硬,他的心也跟著涼了下去。
一一掠過三十多歲的男人和女人,戈登的手最後落到他們年幼的兒子身上。
男孩隻有七八歲的模樣,如果不是過分蒼白的臉色,單看他被刻意梳理過的金發和整齊的衣物,隻如同重病患者緊闔著雙目而已。
而他也的確還沒有死亡。
「哈維!」戈登突然驚叫一聲,「救護車還有多久才到?通知他們做好輸血的準備,卡舍爾家的小兒子還活著!」
雖然微弱,但他也沒有錯過指尖底下的心跳。
布洛克探長原本已經不抱希望,見此咒罵一聲催促同事去了,而戈登動作迅速地脫下衣服,緊緊按壓在男孩月要腹猙獰的傷口上,試圖挽救這條即將流逝的生命。
「嘿,孩子!」他緊張地拍打小卡舍爾的臉頰,「醒醒!保持清醒!你會沒事的!」
或許是聽見了他的呼喚,對方的眼睫顫了顫。
但隻是一眼,連半秒都不到,小卡舍爾復又陷入昏睡之中。
「……」
「是的,失血過多……髒器損壞並不嚴重……」
「注射過大量安眠成分的藥劑……那混蛋差點兒就把人搞成了傻子!」
「留下一命總好過死了吧……隻是他的父母……」
阿斯蒂朦朧間聽見爭吵和談論的聲音。
刺目的、搖晃的光影令他仿佛坐在遊樂園不停高速旋轉的茶杯中,而他甚至沒綁安全帶,隻要一鬆手就會被甩飛出去。
停下,他快要吐了!
阿斯蒂想要聲嘶力竭的大叫,但最終喉嚨裡隻發出含糊不清、如同哭泣般的悲鳴。
爸爸……媽媽……快來救救我!
他倉皇尋找著父母的身影,冰冷的寒意像是嘶嘶吐信的蛇,一寸寸纏繞上他的腳踝,恐懼引發的不安令他的身軀顫抖起來。
有什麼東西在接近。
阿斯蒂措不及防被一隻手掌粗暴地壓在堅硬的水泥地上,尖銳的笑聲在頭頂響起,伴隨著腥臭難聞的汙水灌進鼻腔,他嗆咳著掙紮起來,火辣辣的疼痛從鼻子一路燒進肺裡,而男人模糊卻難掩興奮的聲音道。
「瞧我發現了什麼,一個多麼幸福的家庭!」
尖叫和大笑交疊著,哭泣和求饒並響,混亂的掙紮中「砰」的巨響令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見父親的肚腹被子彈擊穿,靴子在傷口上用力碾壓,迫使更多鮮血咕咕湧出。
他看見母親那頭漂亮的金發長發被人抓在掌心,禁錮著她的腦袋狠狠往牆上撞擊。
最後……
那雙醜陋的大手朝他伸來。
他們被注射了藥物,被拖曳在粗糲的地麵留下長長的血跡,在散發著芬芳的美麗薔薇叢中被擺出最安詳的姿態,眼睜睜感受體溫一寸寸流失。
那道扭曲的人影甜蜜笑著撫扌莫他的臉,感慨道。
「瞧,多麼幸福的一家人啊!」
阿斯蒂猛地睜開雙眼。
「嗬……嗬……」
他艱難喘息著,轉動乾澀的淺碧色眼眸,掃視自己如今身處的地方。
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滴答響著的機器和他的心跳同步,透明麵罩也隨著他的呼吸淺淺鋪上一層白霧,消毒液的氣味充斥在房間,混雜著那股揮之不去的腥臭組合成令他作嘔的味道,腦子更如同針紮般疼痛著。
阿斯蒂反應過來這裡是醫院,但被冷汗濕透的後背令他仿佛還置身在方才潮濕冰冷的環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