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卡舍爾別墅在清晨迎回了它的主人。
「你在找什麼？」
希爾盯著在書房內翻箱倒櫃的金發男孩，對方的動作並不慌亂，但任誰都能夠察覺到他的焦躁不安。
阿斯蒂頭也不回地說道：「我不知道是誰越過我的命令通知了你過來，我也並不在意。但如果你不打算告訴我父親母親曾經的事情，那就請你也不要管我。」
他自驚醒後就再也沒有嘗試入睡。
他不敢讓自己毫無防備地沉入夢境。
手腕上的勒痕觸目驚心，而電擊器則失去了蹤影，一切都昭告著那些噩夢會給他帶來真實的危險。
「希爾，把所有能隨身攜帶的微型武器給我準備一份，市麵存在和黑市流通的，我全部都要。」
「……你要做什麼？」希爾問。
阿斯蒂總算瞥了他一眼，目光淡淡：「防身。」
他放過了一無所獲的書房，轉身走進父母的主臥。
阿斯蒂丈量著櫃子後的牆壁厚度，審視是否會有夾層的存在；他觸碰每一件家具，試圖尋找開啟密室的機關；他一把掀開地毯，一寸寸扌莫索與木質地板格格不入的存在；他推開天花板，在狹窄錯落的閣樓裡查看那些不曾被人注意的空間……
他將整個別墅翻了個底朝天，一整天的時間全部耗費在尋找所謂的秘密上。
可是，沒有！
全都沒有！
難道他們真的沒有隱藏什麼？
還是藏匿的地點並不在自己家中？！
希爾助理早已離開，在弄清楚他回來的目的後對方仿佛就確信了他會一無所獲，轉身的背影那樣輕鬆又諷刺。
阿斯蒂站在客廳裡仰望別墅內部。
天色逐漸晦暗不明，水晶吊燈璀璨明亮的暖黃色光芒溫馨卻又冰冷，家中雖然有幾名傭人，但他們安靜得仿佛從不存在，天與地之間似乎隻剩下他渺小的身影。
阿斯蒂感覺到天旋地轉。
死亡帶走了一切。
即使曾經發生過什麼，隻要知曉秘密的人死後這一切都
將會塵封。
「……死亡。」
阿斯蒂心中猛地一跳，連聲呼喚道，「科恩爺爺，送我回祖父家！」
卡舍爾莊園，兩歲時祖父祖母相繼去世後他們搬離了這裡。
那段時光在記憶裡模糊不清，以至於此刻站在大門前都恍若隔世，但阿斯蒂不會放過自己能夠尋找的每一絲線索。
「咕——咕——」
幽暗的林中傳來猛禽的啼叫聲，夜風將樹葉吹動窸窣作響。
年老的科恩推開沉重的鐵門，囑咐他道：「阿斯蒂少爺，莊園很長一段時間才會有人來維護一次，可能有些地方年久失修，您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
月色下可以清晰看見灰塵在空氣裡飛揚，阿斯蒂打開強光手電筒，將屋內的一切收攬進眼底，首先被吸引住目光的便是大廳中央擺放的動物雕塑。
那是一隻鳥類，正敞開翅膀振翅翱翔的鳥。
黑壓壓的身影分辨不清品種，但極具壓迫感的造型和龐大的身軀仿佛即將向他俯沖襲來，灰塵和蛛網掛在上麵，卻依舊掩蓋不了它淩厲的氣勢。
阿斯蒂上前扌莫索了一遍沒有找到機關，便順著後方的樓梯往上走，準備從頂樓開始一層層往下掃盪，一邊問道。
「科恩爺爺，雖然你以前沒有貼身照顧我祖父祖母，但也在卡舍爾家呆了不少年，你有發現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科恩走在他身後，鞋跟落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吱嘎的響聲。
「我不知道您在意的是哪方麵的事情，阿斯蒂少爺。」他說道，「您也清楚卡舍爾先生嚴謹刻板的性格，您的外祖父相比之下更甚，他雖然坐擁龐大的家族財富，但為人古怪鮮少能和善交流。」
阿斯蒂曾從希爾口中知曉過這些事跡，所以也令他產生了懷疑。
「比如，別墅裡有沒有經常出沒一些奇怪的人，或者半夜聽見什麼異響，感覺主人似乎在悄悄隱瞞著什麼東西，身在這裡讓你有種詭異的不適感之類的……」
科恩忍不住笑：「您在講鬼故事嗎？」
「不，我是認真的。」阿斯蒂推開一間又一間房門，「那種感覺或許你也在我父母的身上察覺到過。
」
他不是沒有思考過科恩也在隱瞞自己的可能，但父母都是對底下的人涇渭分明的性格，不排除他們對不信任之人懷抱警惕。
「我曾在玩耍時不小心闖進過一間屋子……」
阿斯蒂握著冰冷的門把手。
「裡麵擺放著各式各類的培養皿和裝著內髒的容器，我被嚇壞了，甚至因此引發了一場高燒。但母親告訴我那隻是噩夢，而我醒來之後，再也沒能找到過那個房間。」
「然而，一個年幼的孩子從未見過的東西，是無法想象它究竟是什麼模樣的，可我卻能清晰回憶起距離自己最近的那顆心髒上分布的血管與經絡，它表皮鮮嫩，在水流產生的波動下仿佛還在活生生地跳動著。」
阿斯蒂輕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