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哥（1 / 2）
李叔看著譚憶年臉色陰暗地上了車，問道：「怎麼啦？臉色不太好。」
「李叔，有刁民想奪走朕的江山！」譚憶年委屈巴巴地訴著苦，「有個兄弟要來家裡住。」「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就幾天而已，沒那麼誇張。住多久？」
「一輩子。」
「…………？！」李叔震驚了。譚憶年癱倒在椅背上，長舒一口氣。轎車在寧淵同人中學大門口停下，譚憶年走下車，和葉程竣兩人打了招呼。少年身著寬鬆的淡藍T恤，手漫不經心地插在黑色寬口褲的口袋裡，耳機線順著手臂從月匈前垂下。「喲，咱們譚少帥出天際了！」陳燁搭上他的肩膀。譚憶年文貌雙全，理科上又是個掛逼，學校的榮譽牆上，總有女生在他照片下麵畫小愛心。三人並肩走在街道旁，女孩子熱切嬌羞的目光「哐哐」砸在他身上。葉程竣不滿地撇了撇嘴，道：「長得帥咋啦？女孩子的眼睛都要焊身上了，想想都恐怖。像哥這種陽光開朗大男孩才應該萬眾矚目！」果不其然，無論男女老少，都向他投來了看智障的眼神。
「有病，快點走，楚大在等我們。」譚憶年踹了葉程竣一腳，老遠就朝候在門口的男人揮了揮手。
「楚大，譚少今天來借肉消愁，每個串都上一點！」「好。」楚彥拍了拍譚憶年的肩膀，「怎麼啦？消什麼愁？」
「楚大，我爸媽給我找了個兄弟，救我，我愛獨居！」
「哦？愛要被分掉一半了？」楚彥飽含同情地笑了笑。譚憶年激動地錘了下他的手臂：「楚大，還是你懂我。」他的目光繞過楚彥，落在空無一人的吧台上。「唉？陳燁你哥呢？他今天不在？」
「你說陳源？他在啊，接待一個朋友，好像是從重慶來的，今年也是高一畢業。」
「哦，我去跟他嘮會兒。」譚憶年走進楚彥手指的包廂，看見陳源在和一個陌生人攀談著。那個男孩和譚憶年差不多大，但他的眼睛裡卻有著同齡人沒有的冷峻。譚憶年打心底裡覺得這人不好相處。
「小譚來了？」陳源轉過身，朝譚憶年笑了笑。「嗯。」他簡單地應了聲，仍打量著眼前的少年。那人聞聲抬頭，對譚憶年微微頷首。七月的風吹的人心裡癢癢的，身旁的熱浪推動著放盪不羈的青春。譚憶年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吭聲。
「好看麼？」男孩冷得如同從冰鑒裡撈出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嚇走了譚憶年的目光。他別過頭，辯解道：「本少沒看你。」少年輕嗤一聲：「嘴硬。」
「你！」
「我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譚憶年為了保持人設，努力澆滅竄上心頭的火。
「隨。」少年回答著，眼睛始終在手機屏幕上留盪。「什麼？隨？你名字就一個字？」譚憶年愈發看不透眼前的人了。
「你問我名，沒問姓。」
譚憶年：「？？？」我草，這人咋這麼拽啊？「你有病吧？給我在這玩什麼活寶？」譚憶年懶的跟他在這叭叭，轉身風風火火沖出了門。陳源朝男孩尷尬地笑笑：「你別在意，他脾氣有點大。」
「沒事，他叫什麼名字？」
「譚憶年。」男孩微微蹙眉：「挺文雅一名字，與實物不符。」
「……………………」。
見譚憶年拉著臭臉走到座位上，悶頭吃肉，葉程竣預感不對勁：「誰惹你啦？都快冒煙嘍。」
「剛在外邊碰到了一個自以為是的大扇貝。」
「哦？話太多了？」
「不，恰恰相反，惜字如金，我真想造他一頓。」陳源提了一袋冷飲進了門，坐到譚憶年旁邊，說：「消消氣，那人挺可憐的，父母都有前科，奶奶又去世了，其他親戚不認他。」
「難怪那麼冷冰冰的。」譚憶年嘀咕一聲，打開飲料瓶猛灌了一口。
回到家，已是傍晚。譚憶年癱倒在床上，孟姨走了進來：「剛剛譚母打了個電話來，我說你不在家讓你回來後再打，你給她回個電話。」
嗯。」譚憶年懨懨地拿起手機，播通電話。譚兮芸焦急的聲音傳了出來：「譚仔，快點！你哥今晚就到了，也不知道到哪了，你看看在不在樓下？外麵降溫了，到時候他第一天來就著了涼，多為難人家。」
「哦。」譚憶年站起身，朝窗外看去。幽暗的燈光映照著靜謐的小路，路旁的榕樹下站著一個人。他低著頭，手指快速地敲打著手機屏幕，身旁放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
「這人我看著怎麼有點眼熟？」「譚憶年揉了揉眼睛：「這不是那個什麼……隨？」譚憶年下樓走出家門。少年的頭發被風吹的有些淩亂，單薄的衣服襯的身影愈發清瘦欣長。譚憶年皺了皺眉，進屋拿了一件外衣，走到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