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八十 餘景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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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景洪這個人,對女生其實是有一點陰影的。

沒錯,就是陰影。

誠然他現在已經很能擺出好哥哥的樣子,從內心深處對堂妹報以世界上最大的支持,然而那些日積月累的百煉成鋼,並不足以磨滅他幼時至今對異性的最統一形容詞——麻煩。

雖然麻煩本人很不願意承認,那些磨人的記憶被餘清音自動美化,成為每個小孩都這樣的證據之一。

但對餘景洪來講幾乎是成為思維定勢,因此朋友圈裡同性占比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僅有的幾個例外全是「麻煩」妹妹的附加題。

其中最難搞的,莫過於陳艷玲。

主要是兩個人的性格有些類似,看見對方就想損兩句。

餘景洪到底是個爺們,覺得自己不能太計較,隻好偶爾吵不贏,再強烈要求堂妹在親情和友情裡麵選邊站。

餘清音屢屢配合這種幼稚,都有種無可奈何。

她大概過了那種打是親罵是愛的年紀,對相愛相殺的戲碼感知並不敏銳,以至於蹉跎到今日,才展現出一絲敏銳:「原來我哥走這種路線。」

小情侶走在吃完燒烤邊消食邊回家的路上,嶽陽手裡還拿著一杯助消化的檸檬汁。

他另一隻手牽著女朋友,好笑道:「什麼叫』這種路線『?」

餘清音理所當然:「就是很幼稚的意思。」

更沒道理了,嶽陽:「他平常還不幼稚嗎?」

好像也是,餘清音沒法反駁,隻是琢磨著:「那現在的戲份到追妻火葬場了嗎?」

談戀愛的人跟單身不一樣,擱餘景洪大概隻會覺得這是一句罵人的話。

但嶽陽平常陪著女朋友看小說、看電視,當然不會誤解。

他道:「你怎麼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餘清音一臉正色:「他活該。」

不吃苦頭怎麼會長教訓。

看不出來,她居然還有這種大義滅親的凜然。

嶽陽好奇:「你站陳艷玲嗎?」

是個好問題,餘清音陷入兩難,隻好莫測高深道:「一切自有天定。」

天定?當事人餘景洪其實覺得月老這茬紅線牽得不好。

可被捅破的窗戶紙補不上,他透著那一絲光亮,越看越清晰,夜裡把自己跟陳艷玲的聊天記錄從頭翻到尾。

如果拋開那些總是唇槍舌戰的對話,兩個人的關係大概也算是朋友,隔三差五會嘮兩句。

一般結尾都是陳艷玲發起的,她雖然不是要做語文老師的人,在標點符號上卻意外的執著,回回同一句——餘景洪,給我滾!

感嘆號打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咬著牙。

餘景洪就願意想象她氣得跳腳又沒辦法的樣子,這會嘆口氣想:原來天道真的有輪回,自己要是去示好,恐怕陳艷玲會立刻給他找個驅鬼大師作法。

這都什麼事啊,他把手機一丟,驚了下鋪打遊戲的舍友王恆。

王恆抬腳踢一下床板:「大半夜乾嘛呢你?」

餘景洪扒拉著欄杆往下看:「差點忘了還有你。」

理工大學男多女少,計算機係更是性別失調嚴重,但王恆就是有本事在這種「嚴苛」的環境裡找到女朋友,稱得上很有一套。

思及此,餘景洪扌莫著下巴:「有件事……」

後半句沒說完,從對麵床鋪傳來一句:「我也聽聽。」

不是,怎麼都沒睡呢。

餘景洪可不想讓他們都看笑話,趕蒼蠅似的揮揮手:「去去去,一邊去。」

憑什麼,整個宿舍鬧起來:「搞小團體是吧?」

都是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不過大家關係也是真的好。

餘景洪半推半就:「怎麼追女生啊?」

他扌莫不著頭腦,剩下的也都是些臭皮匠,唯有王恆還能講出幾句人話:「首先,改掉你這張嘴。」

餘景洪嘟嘟囔囔:「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生來就是這個脾氣。

還挺有理的,王恆不愧是有對象的人。

他道:「你要這樣,隻追得到空氣。」

一語中的,餘景洪深吸口氣:「那如果已經得罪了呢?」

他還有自知之明,可不覺得陳艷玲會喜歡自己。

王恆捏著他的把柄哈哈笑,批文八個大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說得餘景洪想揍人,翻身把床鋪弄得嘎吱嘎吱作響。

好在他還能做到知錯能改,第二天哼哧哼哧憋出句全新的開始,統共兩個字:【在嗎?】

陳艷玲從高中時對好友哥哥的既定印象就是嘴賤,深覺得他憋不出什麼好屁,回:【乾嘛!】

對著手機屏幕,她都擼起袖子做好戰鬥準備了。

餘景洪不知道自己的形象不堪至此,手指頭動來動去敲下四個字:【吃飯了嗎?】

千裡之外,陳艷玲抬頭看一眼太陽,心想今天的還是從東邊升起的沒錯,有種不算靠譜的猜測:【要借錢嗎?】

餘景洪一口血堵在月匈口:【沒有!隻是閒聊!】

陳艷玲跟他倒也不是無話可說的地步,隻是常常被氣得咬牙切齒,以至於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有自虐傾向。

她心想反正無事可做,聊就聊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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