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 / 2)
樓尚在給布倫施威格威士忌做分級品鑒的時候,發現這些倉庫的陳釀裡麵,還有一桶,是存在嚴重甲醇超標問題的。
在第五夏比較不完整的記憶裡麵,那一桶酒,有可能是第五綺雯去世那一天喝的。
線索越來越多,真相越來越撲朔迷離,但樓尚還是在樓夏的建議下,選擇遠離。
把樓夏回憶起來的零星信息、耶羅尼米斯房間的酒桶和倉庫有問題的這一桶,悉數交到了弗雷德裡克警長的手裡。
有太多太多的和影視劇,倡導報仇雪恨和手刃仇人。
第五夏從來都不看也不刷劇。
樓夏的態度很明確,為了查這些所謂的真相,最終把自己和身邊的人都搭進去,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時隔那麼多年,自己去查,能查出什麼?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看多了懸疑劇帥戈,懷疑弗雷德裡克警長是不是也有問題。
樓夏的意見是,如果連警長都有問題,那就更加應該遠離。
耶羅尼米斯能夠在養老院善終的事實,足夠說明,沒有威脅的人,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樓尚想要真相,但淩駕於真相之上的,是他對妹妹決定的無條件服從。
尚夏兄妹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完成了和湯普森兄弟原酒的交接,和布倫施威格酒廠的繼承手續。
文藝在樓尚回答了「是」之後,就等著喜歡文化大使的樓尚大師有所表示。
奈何超凡脫俗了五年的被甩哥,已經有太久太久,都不知道人間煙火氣是什麼樣子。
跟文學先行回國的整整一個月,文藝把她這輩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樓尚的身上,都沒有等來樓尚的隻言片語。
哪怕是社交軟件的一個表情。
這讓被捧在手心裡麵長大的文藝很是受傷。
化悲憤為工作能力的酒文化大使,每天都在想著要怎麼樣「多快好省」地把古堡改成威士忌博物館。
最難熬的,是無事可做的日子。
有了努力的方向,等待就變得沒有那麼漫長。
一個月之後的見麵。
在浦東的機場。
在文藝飛奔到樓尚身邊的那一秒。
控訴在下一秒接踵而至:「樓樓寶寶明明都已經向藝藝表白了,怎麼可以和個沒有表白過的人似的?」
論顛倒黑白的能力,文藝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需要我做點什麼?」
「藝藝當然是要樓樓寶寶的摟摟抱抱呀~」
「……」
樓尚確實對文藝的熱情心生歡喜,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進度條拉這麼快。
樓尚沒有回答,快步往外走。
疊字妖姬見樓樓寶寶不管用,又甜到不行+嗲到掉牙地換了一個稱謂:「尚尚貝貝~」
「……」
樓尚不過就是被逼得沒辦法才回答了一個「是」,到了文藝這裡,就變成了「摟摟抱抱」不說,還得從人類降格成「扇貝」。
樓尚加快了腳步,一副打算趕緊逃離現場的架勢。
文藝急忙跟上,路沒有走兩步,就華麗麗的摔倒了。
這,很摔跤妖姬。
樓尚在文藝倒地前的001秒,成更地接住了她,順勢把文藝帶到懷裡。
「沒事吧?」樓尚對自己說過是的女孩的關切,一點都沒有打折扣。
「和樓樓寶寶摟摟抱抱,藝藝怎麼可能會有事事呀?」文藝高興地往樓尚的懷裡又蹭了蹭。
撒嬌妖姬心生歡喜:【哼哼噠,什麼不食人間煙火?還不是一見到蘿魔女孩就激動到不能自已?】
和文藝的沾沾自喜一起到來的,是響徹機場的一句:「哇!活的被甩哥!」
樓尚的流量,並不比頂流明星少,卻神秘到根本就不怎麼會在公眾的視線裡麵出現。
對於求甩聯盟的粉絲來說,能見到被甩哥本尊,和中彩票頭獎的感覺差不多。
因為不是被甩哥對外公開的行程,帥戈沒有找安保公司也沒有自己親自到國際到達廳接人。
帥戈這麼做,是為了「避嫌」。
要不然,胖戈噸驚艷的體型和超高的知名度,肯定沒辦法不讓他霸氣側漏的光彩,沾染到足足少了二十萬粉絲的「路人」。
樓尚和帥戈約好了低調接頭的具體地點。
哪知道非要同車過來接人的文藝會「瘋狂到失去理智」,直接暴露了樓尚。
文藝要是在艾萊島想要摟摟抱抱還好,在國內機場這麼大庭廣眾地摟摟抱抱。
一不小心被人看到了拍到了,在文藝被求甩聯盟的唾沫星子淹死之前,安全出機場,都變成了一個難題。
第五夏見情況不妙,拖著文藝和樓尚一路狂奔。
跑路和躲藏的經驗,樓尚和文藝這兩朵溫室裡麵的花花,和第五夏之間是存在天壤之別的。
礙於對機場不熟,第五夏奔跑的自出,根本就沒有方向。
知道看到一個圍擋起來,正在裝修的店麵。
白天不能產生裝修噪音,圍擋裡麵很大概率沒有工人。
第五夏飛快地評估了一下,就把樓尚和文藝給塞了進去。
被甩哥和國民妹妹都有知名度,就第五夏是一個素人。
就算被人發現,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第五夏繼續往前跑了好幾十米,才最終停下。
卻在她以為安全的這一刻,被人給追上了。
從後麵追過來的人,拍了一下第五夏的肩膀。
一個條件反射般的過肩摔,隨即送上。
上一次條件反射,第五夏在古堡摔了樓尚。
這一次條件反射,第五夏在機場摔了文學。
文學是發現文藝不打一聲招呼就從車上下來跑沒影了,不放心才過來看看。
知妹莫若兄,文學很快就看到了自家妹妹引起的騷動,帶了兩個保安過來幫忙。
文學趕到的時候,就隻看到第五夏一個人。
為了避免產生來自國民紳士的二次騷亂,戴著口罩和帽子的文學,選擇了最不會引起旁人注意的「打招呼」方式——輕拍肩膀。
在第五夏看不見的地方拍她的肩膀,是大忌。
文藝知道,文學不知道。
好好的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有像獵豹一樣敏捷的動作?
國民紳士被第五夏摔的有些狼狽,但他很快就起身了。
要是被什麼人拍到國民紳士遭受「虐打」的名場麵,他丟人事小,第五夏被人攻擊事大。
第五夏回憶了一下過肩摔樓尚之後的軟組織挫傷和輕微腦震盪,不無擔心地發問:「你?沒事?」
「夏夏不要擔心。我沒事。」文學比以往任何時候夠更加紳士地笑著。
第五夏盯著文學的臉看。
似是不明白文學說的話,又像是想要透過眼睛,直接把文學看穿。
國民紳士被第五夏看得有些不自在。
文藝第一次帶第五夏到家裡的時候,文學就曾被妹妹的閨蜜,用這樣的眼神探尋過。
探尋本身並沒有什麼,但第五夏探尋過後,以一個帶著一絲憐憫的表情做「結束動作」。
那個與眾不同的眼神,讓文學銘記至今。
「我和藝藝從小一起練跆拳道,過肩摔一類的,都是很正常的練習,我知道要怎麼保護好自己,所以,我沒事的,夏夏可以放心。」文學趕在第五夏「二次憐憫」之前,做了進一步的解釋。
卻還是沒有躲過最後定格在第五夏眼底的那個以憐憫為基調的「結束動作」。
文學的背,撕裂一樣地疼,但比起背,他的心,仿佛更加支離破碎。
…………………………
在有點幽暗的圍擋裡麵,樓尚和文藝聽著外麵的動靜。
一開始,文藝擔心會不會有人追過來,樓尚擔心樓夏在外麵會不會有事。
萬籟俱寂的半分鍾過後,知道不再有危險的文藝,轉身死死地抱住了樓尚的月要:「這裡好黑黑,藝藝好怕怕。」
文藝壓根就不管,「有點幽暗」和伸手不見五指的「好黑黑」之間,存在著的鴻溝。
直接上手「摟摟抱抱」還嫌不夠,連頭都埋到了樓尚的月匈口。
樓尚本就因為奔跑而加速的心跳,被文藝埋得進一步攀升。
「樓樓寶寶是不是心髒有什麼問題?寶寶放心,就算尚尚貝貝有心髒問題,藝藝也是不會嫌棄你的。」
疊字妖姬結合樓尚經常進醫院的「鐵證」,思維很快就跳躍到,要怎麼照顧好一個心髒病人的日常起居。
樓尚被文藝抱著,被動地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兒放。
聽到文藝滔滔不絕的關懷,終是做出了回應,把自己的手輕輕地放到了文藝的背上。
和文藝一心想要把樓尚的月要給「掐斷」的那種抱法完全不同。
樓尚輕柔的一個回應,激動地文藝抱著樓尚要的力氣又大了好幾分,就好像,稍微鬆一點,樓尚就會煙消雲散似的。
樓尚想了一個玩笑,來緩和文藝此刻的情緒:「我要是心髒有問題,你是不是要把心髒換給我。」
「換心嘿……心髒隻有一個,腎髒才是有兩個的,要是……要是能匹配的話,換個腎還是可以的,心的話……心的話……藝藝要想一想。」
樓尚沒想到自己的一個玩笑,會讓文藝陷入認真的思考和糾結。
「你如果不把我的月要掐斷的話,我的心髒和腎髒,應該都不會有問題。」
樓尚不是沒有談戀愛的經驗,他有過女朋友,長達兩年半的時間,被甩五十次,經驗不可謂不豐富。
卻是第一次和女孩子有這麼親密的身體接觸。
更是第一次,遇到一個他開一個玩笑,都會被認真對待的女孩。
「聽夏夏說,你回去收拾行李才發現丟了限量版的魯路修的手辦,幾年沒有上過網,找了快一個月才找到和你們以前照片上看起來一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缺的。」樓尚遞給文藝一個盲盒。
好在他今天上衣的口袋比較低矮,不然盒子肯定被文藝給「摟摟抱抱」壞了。
「討厭了啦,樓樓寶寶找手辦為什麼不和藝藝說一聲?文化大使還以為樓尚是剛表白完就翻臉不認人的大師,可擔心死藝藝了呢!」
撒嬌妖姬的一點點的委屈裡麵,夾雜著很多點點的感動。
一個遠離手機和網絡五年的人,竟然會想辦法給她找限量版的手辦。
不管找的對還是不對,都是文藝收到過最好的禮物。
過去的一個月,樓尚除了幫文藝找限量版的手辦,就是用剩下的一小部分威士忌原酒調配「夏小酌」。
因為一直沒有找到,所以也一直都沒有和文藝聯係。
淚點比偏低還要更低一些的文藝瞬間就淚崩了。
止住眼淚,文藝用《叛逆的魯路修》的台詞,向樓尚發布了愛情宣言:「如果全世界背叛你,我會站在你身後背叛全世界。」
…………………………
帥戈今天有酒廠的直播,讓司機把所有人都送到學藝兄妹家裡之後,就沒有下車。
文藝挽著樓尚的胳膊進家門。
這一幕,把仝畫給高興得不行:「藝藝寶貝兒,你可真是太厲害了。這麼快就給媽媽拐帶了一個女婿回家。一點都不像文學那個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傻兒子。」
仝畫毫不掩飾自己對文藝的偏愛。
仝畫對自己的一對龍鳳胎子女,向來都偏愛得有恃無恐。
整天說自己一視同仁的家長,經常會不經意間傷害到不被偏愛的那一個小孩,導致兩個小孩之間的競爭和矛盾。
仝畫這種明目張膽的偏愛,反而把兒子培養成了「妹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