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傲嬌的人也會怕被逼婚的(1 / 2)
皇城。
有處樓高七層的寶閣,名為天機閣。
江湖傳聞,天機閣埋藏了眾多消息的地方,若是問事尋人,天機閣都能給予答案。
隻是,天機閣向來隻看銀兩辦事。
「我要尋一個秘密。」
埋首記賬的穀平聞聲,抬起頭,見來人一襲玄衣蒙麵。
穀平倒也不覺稀奇:「一萬兩黃金。」
來人隻露出一雙圓大眼睛:「先生為何如此輕易出價?也不瞧瞧我要的是甚麽秘密?」
了無情感的臉一口氣把話道盡:「江湖平聞五百,民間懸案一千至萬兩不等,達官暗鬥數萬兩有餘,宮中秘史無價,至於閣下想買的消息,一萬兩已經不能再低。」
來人想了想,覺得合理,可是扌莫扌莫錢袋,自己有多少銀子,自己最清楚不過:「能典當嗎?」
穀平把玩著身上的木質項鍊,思考道:「那就要看你能拿甚麽。」
黑衣人從?裡拿出東西,想也不想的遞給穀平:「實不相瞞,我身上最值錢的隻有這個。」
穀平銳目一側,態度瞬間和善起來:「看來你是忠良之後這樣吧,不管是本地人還是外族,我穀平也是能敬上三分,你若押上此物,我算你八千可好?」
「我沒有八千。」那人言之鑿鑿,並無半點隱瞞。
穀平想了想,最終還是在抽屜裡拿出空白卷軸:「先把委托之事寫上吧。」
那人拿起筆墨,在雪白的卷軸上寫字。
待那人寫好,穀平拿在手裡看了看,筆直眉頭一皺,另一手拿著的印章停了半天,也遲遲不蓋上,潔白的臉一僵,略有難色:「這交易,怕是要你自己去找,天機閣賺不得這粧生意。」
那人既不胡鬧,也不耍賴,一雙靈動有神的眼睛隱藏著急切與渴求:「先生可否通容?」
穀平搖搖頭:「天機閣有天機閣的規矩,你若徹查固中隱事,隻能從將軍府下手。」
那人倒是不傻,聽得出穀平故意放水:「先生今日恩情,他日必定奉還。」
「小姑娘,多謝就不必了,他日若是發財了,可別忘了先生我。」
慶國境外。
就在一望無際的荒地上,站著個手持烈酒的男子。
曾經血流成河的塵土在烈日底下暴曬,龜裂的泥土撕開了縫隙。
那男子把烈酒斟酌在地以祭英魂,玉液瓊漿滋潤了寸草不生的荒土,香醇的晶瑩瞬間被吸收得不流痕跡。
忽然,灼熱的黃土上出現了一道人影,男子抬頭一看,來者便是個身穿玄黑行衣的少年。
那少年長得瘦削,個子比男子矮了一點點。
年過十八的少年恭敬地遞上卷軸,半是稚嫩半是雄厚的聲音一揚:「公子,聖上傳來密旨。」
身穿暗藍錦服的男子似乎一早便發現少年的氣息,並無感到意外。
他氣定神閒地接過卷軸內的書信,凝神俊雅的眸子看過內文,緩緩道:「聖上龍體不適,命嚴家軍返回皇城候命,可是…」男子欲言又止,少年自然不懂其意:「可是甚麽?」
「情報是假的。」
唐百木霎時瞪大圓眼,毫不忌諱地看了看信函上的筆墨:「這分明是陛下的筆跡啊!屬下絕不會認錯!」
「密旨是真,情報是假。」
少年難以置信:「假的?」
「聖上打算以龍體不悉為藉口召我們回朝。」
男子緩緩踏上回營的路,靜默半響,才說出心底話:「也罷,此仗一打便是五年,早些日子總算是把北漠蠻子趕出境外,將士們思鄉心切,我雖有意為聖上收伏萬裡河山,倒也不是個不懂情理之人。」
唐百木皺眉道:「為何陛下不直接把我們叫回去?」
「當今聖上政權不穩,若然大病的消息傳了出去,有意奪位之人必然有所行動,到時候嚴家軍一到,即使不費一兵一卒,聖上便可助立威信,借機剷除逆賊。」
「公子為何斷定陛下是假病?」
雅致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若是真病,來信的便不會是陛下本人了。」
「這次回去,禦史大人肯定找你說媒去。」
淩厲目光冷冷瞪了唐百木一眼,隻見唐百木忍不住掩嘴偷笑!
唐百木記得,每當嚴燁班師回朝之際,各個大臣都想把女兒嫁進嚴家,而當朝禦史大人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一想到要應付眾大臣的逼婚,嚴燁開始頭痛起來:「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公子害羞了?哎呀、公子!等等我!!!」
嚴燁連日趕回皇城,還沒等到天亮,便換上紅衣官服,與將領們一同上朝。
他從宮門直入,唐百木也不卑不抗跟著。
嚴燁也沒直接走到大殿,反而從荷花池的方向走去,嚴燁記得,當年初次進宮當伴讀時,便與當今天子的二哥打了一架。
深邃墨眸定睛凝視他最熟悉不過的路,官鞋一停,莫名往書齋處走去,停在一棵桃樹之下。
唐百木也不解其意,隻好靜靜在他身後走著。
從嚴燁身旁走過的臣子漸漸把腳步變得急促,身後的唐百木輕聲逆道:「公子,時候不早了。」
嚴燁這才回過神,理了理官服,便與之一同上朝。
壯麗宏偉的宮殿內,文武百官並列兩旁。
時辰一到,老太監旺二福便抖抖肥胖身軀上前,中氣十足道:「上朝一一」
群臣俯首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一」
身穿明黃龍服的天子依然與往日無異,精緻眉眼往嚴燁處一落:「平身。」
「謝陛下一一」
早朝才開始不久,那個看上去禽畜無害的帝皇果真下旨誅殺數名謀反的臣子。
墨眸不經意地往龍椅上一瞧:嘖,每次借刀殺人也是用這招。
戰積彪炳的男子在心裡琢磨,與其在宮裡明爭暗鬥,倒不如在戰場上明刀明槍來得痛快。
鉉璟帝與嚴燁年齡相近,樣貌也同樣不輸當世美男,精緻臉孔傳承了母親之美,從政手段亦不比先帝遜色,隻是
臉色比常人蒼白了些。
當年嚴燁進宮當伴讀時,兩人既是同窗,又是至交,還記得當年先帝冊立太子之時,嚴燁也在冊封典禮當中。
那場看似喜慶的冊封大典,暗地裡卻經過一場皇位之爭,兄弟反目。
時日飛逝,任誰也猜不透,這皇位最後給了四位皇子當中最不靠譜的老四。
不過,幸好是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