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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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李牛的漢子緩緩從背後抽出那柄家族製式寬刀,拎在手中向躺在地上哀嚎的白湖走去。滿身補丁的窮寒少年看著倒在地上哀嚎的白大哥,看著昏厥的黃掌櫃又看向華服青年的背影突然頭痛欲裂抱著頭蹲在了地上渾身顫抖。

眾人隻是覺得這個少年是被嚇破了膽忍不住發抖罷了,懶得多看,少年牙齒咬的咯嘣作響,眼中滿是淚水,少年又想起了那個記憶深處最痛苦的回憶,和這個場景何其相似,一群凶神惡煞的世家護衛騎乘駿馬,停在自己家門口,在屋外玩耍的自己被嚇的哇哇大哭。父親飛快沖出屋子把自己拉在了身後,老是被娘親罵沒擔當怕事遇事隻會賠笑沒骨氣的父親站的的很是挺直牢牢的護著自己在屋外和凶神惡煞的護衛對峙。

後來父親和他們走了,走之前眼神溫柔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告訴自己過幾天就回來了,到時候給自己帶自己沒見過的糕點吃食,孩子還笑著和父親揮手告別,回到屋裡看到癱軟在地泣不成聲的母親,孩子當時並不知道母親為什麼會哭隻是小嘴一撇也跟著哇哇大哭。

後來父親回來了,是被扔在了村口衣衫襤褸渾身是傷披頭散發,被村裡人攙扶到了家裡。郎中來過之後神色無奈的和娘親說著什麼,娘親聽完滿臉淚水跪在地上一個勁磕頭不停念叨著救救他,郎中隻是嘆氣搖頭。後來郎中走了,父親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在母親熬藥忙碌的時候,他就笑著安慰娘親不著急慢慢來。然後艱難的朝自己微笑招手讓自己過去,李近善那時候隻覺得以前不愛說話的漢子變得很是絮絮叨叨和自己重復說著一些:「你以後一定要聽娘親的話,要懂事,要做個善良的人。他其實聽不懂父親說的這些,他隻是感覺心裡莫名恐懼,哇哇大哭。父親便不再言語隻是微笑一隻手輕輕扌莫著他的腦袋,直到他停止哭泣。

後來父親越來越消瘦,娘親每天以淚洗麵。他覺得父親一天比一天說話沒有力氣,卻變得越來越絮絮叨叨。有時候和娘親說著什麼,娘親隻是一邊泣不成聲一邊點頭,有時候和自己絮絮叨叨。有時候自己小聲喃喃自語。他隻記得父親重復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近善呀,要做個善良的人。要做個能保護娘親的人。他隻是哇哇大哭。他當時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哭,後來父親走了。從被村裡人送回家也隻是在家裡呆了短短的十幾日的光陰而已。

父親走的那天他和娘親哭的撕心裂肺。他當時其實並沒有多少傷心更多隻是害怕和恐懼,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世界上最最最寶貴的東西。那一年他五歲,常被娘親罵成窩囊廢的父親走後村裡人好像變了一個樣,熱絡的鄰居不再熱絡,經常來家裡找娘親嘮嗑的柳姨也不來了。他和娘親走過村裡,背後人們會竊竊私語。晚上會有腳步在門外徘徊敲門有漢子聲音響起問娘親在嘛,讓娘親開門,娘親就會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手捂住他的嘴巴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後來村子裡到處傳言娘親偷人傳的沸沸揚揚。以前罵起父親中氣十足的娘親變得越來越沉默,同齡人會欺負自己,大聲整齊的追著他喊著沒爹的孩子。後來那個漢子越來越頻繁的騷擾他們母子倆從每天晚上開始的敲門那後來的拍門踹門大聲的罵罵咧咧,越是如此村裡的風言風語更勝,有些婦人見到母親會一邊往地上吐口水一邊罵著真晦氣,娘親變得越來越憔悴,後來那個漢子大白天闖入家中,他沖到娘親身前被那漢子一腳踹開,嘴裡還罵罵咧咧著說著裝什麼清高。又不是那黃花大閨女,讓老子舒服了,老子替你養這個小崽子。

周圍那麼多聞聲趕來的村裡人聽著動靜觀望著討論著,沒一個人出來伸出援手,母親滿臉淚水拿著剪刀對著自己歇斯底裡的喊著漢子再往前一步她就紮死自己。才逼著漢子離開,漢子走後娘親扔了剪刀坐在地上像失了魂一樣,任憑淚水奪眶而出,事後村民不但沒有譴責漢子反而對娘親和自己越發指指點點。

在他七歲那年母親終於扛不住身心的疲憊生了一場大病,臥床不起。本就貧窮的家裡很快就沒了餘糧,小小的少年拿著柴刀跑進山裡學大人砍柴想換些糧麵,瘦弱的孩子根本砍不動,孩子咬著牙不肯放棄。直到滿手的水泡疼得孩子哇哇大哭,孩子一邊哭一邊用嘴哈手。最後少年還是砍了不少柴下山,拖著比自己還重的柴下了山,到了黃家村就已經精疲力盡。天色已經漸黑,想到娘親還在家裡少年一邊哭一邊往滿是血泡的手上哈氣。哭聲吸引到了藥鋪黃掌櫃的注意,黃掌櫃問他是哪村哪家的孩子,他哭著說自己是曹家村李家的,黃掌櫃沉默了一下告訴他把柴賣給他吧,他家是開藥鋪的,他不給孩子錢願意給孩子拿兩幅藥和一些糧麵,讓他以後再去山裡砍柴的時候順便摘些藥草,來這邊賣給他,並讓他明天來藥鋪一趟他親自帶著他去山裡一趟教少年辨認藥材。他當時不知道怎麼報答這個好人他隻是跪在了黃掌櫃麵前不停的磕頭。黃掌櫃沒說話隻是把他扶了起來,隨後把他領到藥鋪裡,開了兩幅藥裝了些糧麵讓他趕緊回去吧。

他一路飛奔,路上摔了好幾跤,他沒敢停,回到家哭著喊著娘親娘親我回來了。娘親看著他手裡的藥笑的很欣慰。隻是淚水卻布滿了整張臉,第二天安排妥當娘親小小的孩子便去了黃家藥鋪跟著黃掌櫃進了山。此後他盡管很努力,依然收獲很少。但是每次去賣藥材無論多少都能換兩副藥之後黃掌櫃還會給他拿些剛好夠買糧的錢,孩子知道這是黃掌櫃在幫助他,他每次都是鞠躬跑開,不敢多留。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報答這位黃掌櫃。

這樣過了大半年之後他清楚的記得那一天,娘親突然可以下床走路了,娘親竟然下廚給他做了一頓飯,飯後拉著他出了家門在村裡挨家挨戶敲門然後拉著他一塊跪地磕頭求主人家可以收留他,就這樣敲遍了村裡大大小小的人家,最後無奈拉著他返回了家裡。她自己獨自出去了一趟,最後傍晚回來了什麼也沒和他說,第二天娘親又不能下床了但是臉上好像有些血色了,那一天他記得很清楚,母親讓他今天晚些去采藥,陪陪她,他聽話的答應了,娘親笑著給他說了好多話,他覺得那是娘親大病之後最漂亮的時候,說他小時候多麼的可愛有多聰明又調皮的不行,打又舍不得打。現在這麼懂事她真的很開心。以後也要照顧好自己。隻是娘親說話聲音越來越沒氣力。娘親後來說她想睡會,讓他去采藥吧,他便關上房門進山去了。回來的時候娘親已經走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回憶痛的少年幾乎不能呼吸,少年緊緊的捂住心口,滿臉淚水喃喃道:「為什麼這個世道總要為難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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