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一位階與序列九（1 / 2）
走近兩步，她在神像高大的基座下抬頭仰望。
神像周身都被寬大的長袍所遮蔽，就連露出的麵容都是如此模糊不清，讓人看不清神情。兩隻包裹在寬大袖袍中的石製手臂栩栩如生，虛捧在月匈前，就像這裡曾經存放著什麼貴重的東西似的。
神聖而安詳，隻是看著它，仿佛就讓人的內心平靜。
瑟倫絲看不出這是哪位神明。迄今為止，她所接觸過的神明幾乎可以說是隻有一位，那就是被尊為正統的生命之神。
但教會中並沒有所謂的神像，神的容貌不可睹，祂是人們無法理解的存在，用凡人的私心來塑造神明的形象，這是一種褻瀆。
因此，教會中隻有一個象征著祂的符號，被雕成巨大的塑像立於前堂中央，供人們瞻仰。
而與教會不同，此刻，她麵前卻明明白白地擺了一尊聖潔的神像，體態修長，長袍覆身，沒有明顯的性別特征。雖然看不到臉孔，卻能從祂身上的每一個角落感受到世間一切之美。
雖然與她以往的認知不同，但是，這種溫暖舒適的感覺……麵前這位大概也不是什麼邪神吧？
她微微垂眸，看向手腕處，隻見剛才還在爍爍生輝的印記也不再耀眼，隻是閃著點點熒光，仿佛是在應和著此處靜謐的氛圍。
她知道這裡就是終點，冥冥之中，她也知道了接下來需要怎麼做。
抬首望向神像，逆光晃了她的眼睛，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尊神像，她卻覺得那樣親切。
不再猶豫，她伸出雙臂高高舉起，如同輕盈美麗的金絲雀，破籠而出，張開雙翼來擁抱這個世界。
而世界也回應了她，在她舉起雙臂的那一刻，這片花園好像亮堂了幾分，夢幻的光點充斥周身，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在她的視界中，神像好像活了過來，彎下月要身，空空的手掌拂過她的雙手，然後緊緊握住。
周圍的景象朦朧起來，隱約之中，瑟倫絲看到了一個白色的影子出現在自己麵前，與自己相隔不遠。
她伸出右手，觸碰向那道身影。
腦海中轟的一聲，她眼前的景象豁然變化。
無數不同的景象在眼前閃過，就如走馬燈一般，瑟倫絲仿佛看到了世界的演化，過往的一切都在她的眼前重現，那是歷史的長河，時間的片段。
冷寂的密氛悄然改變，無序的元素被奇跡般編碼重組。天上降下第一滴雨，肉眼難見的微小生物藏於其中，浸潤冰冷的岩石，給整片大地蒙上一層迷霧。
生命的法則帶來了變數。
生命是演化，萬事萬物的起始；生命是更替，一切有形的終結。
天地萬物在朝生暮死間掙紮，明銳的知性伴著每一次輪回向下傳遞，有時開花結果，有時卻隻能困於一隅，隨肉體的枯萎逝去。
而這一切都是生命所給予的奇跡。
生命是仁慈的，但也是無情的。祂的意誌徘徊於漫宿之中，與之相伴的唯有原初的寂靜。
【生命之母啊，請聆聽我的祈禱，讓那躊躇於世，久久不願離去的拾灘鴉接收此身的祭品，傳回您偉大的意誌……】
意識朦朧間，在那一副副畫麵中，她好像還感覺到了混雜在其中的什麼東西。
仿佛是有人在借著瑟倫絲的身體開口，也好像是有人在她的耳邊低語，由無數聲音匯成的河流宏大而嘈雜，幾乎無法聽清。
【生命的法則不可斷絕，萬靈之門，演化之基，您偉大的意誌永存不渝。】
【解放無上的法則，重塑那支離破碎的秩序!】
【封印不能被打破。】
【封印必須被打破！】
【混亂……必須被終結！！！！！】
瑟倫絲痛苦地捂住了頭，刺耳的囈語聲包圍住她，讓她頭痛欲裂，幾乎無法思考。
仿佛是有千萬人在她的耳邊竊竊私語，剛才看到的無數場景中，數不清稀奇古怪的知識湧入腦海，更是直接打斷了她的一切所想。
大腦進入了短暫的休克，但瑟倫絲卻覺得這是一種幸福。
她感覺自己仿佛漫步於一片純白色的朦朧海洋中，身心都在這溫暖氣息的拂過下平靜，在無意識間踏出步伐。
分離，進升，她的意誌仿佛在一棵無形的樹木上攀升，逐漸升華成為更高級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