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薑頌冬的自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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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是商業聯姻,本沒什麼情感基礎,兩個人約會了幾次後就匆匆開始籌備婚禮。

婚前的父親總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疏離感,在母親那個被家庭保護的極好的、天真的戀愛腦看來便是所謂的「紳士禮儀」。

可這個「紳士」在向母親求婚時卻舉著一枚尺寸明顯不合的戒指,隻說了一句「嫁給我吧,夏林」就結束了這場潦草的求婚。

我的母親身邊不乏愛她的人,她之前交往的男友待她也都很好,所以她對愛情是始終充滿期待的。

她竟然在期待那個冷血的丈夫會對她日久生情、會愛上她,期待兩人長相廝守、白頭偕老。

可婚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薑之臨對她卻冷漠至極,徹底撕碎了婚前的偽裝,露出那副不近人情的刻薄嘴臉。

他把母親當做一個洗衣做飯打掃房子的工具,束縛她的自由,利用公司間的利益切斷她和家人的聯係,強迫她懷了孕,一個人被困在那座冰冷的別墅裡度過漫長的懷胎十月。

孕中期的母親每天早上起床都會水腫、月要痛,嚴重的時候根本沒有獨自大小便的能力,在她的苦苦哀求下他才肯雇傭一個保姆來照顧她——嚴格來說是照顧她腹中的孩子。

那時的母親每天看著鏡中麵目全非的自己都會流淚,每晚都以淚洗麵,偶爾甚至需要被強迫著承受薑之臨的發泄和刁難。

突然在某一天的清晨,母親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不是叫來保姆,而是從床頭櫃中找出那枚不合尺寸的戒指,顫抖著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這次卻嚴絲合縫地套了進去。

她的情緒在此刻徹底崩潰,她一下一下、用力地、痛苦地捶打著高高腫起的肚子,仿佛那裡麵裝著的不是一個鮮活的生命,而是把她拖入地獄的惡魔、一塊骯髒的瘤。

也就在那天,她破了羊水,然後孩子出生了。

出生的那天母親的身邊是前所未有的擁擠,很久沒見過麵的丈夫以及他的父母都站在床邊貪婪地盯著她的孩子。

她的戒指還戴在手上,薑之臨看見了皺著眉把它拔了下來,甚至都不問她痛不痛、難不難受,對著父母拋下一句「你們滿意了吧」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可他的父母卻看著繈褓中的孩子連連搖頭,「怪了,算命的都說了這胎是個男娃,怎麼是個不帶把兒的?」

「這個孩子不能要,大師說女娃會損我們薑家財運,扔山上算了。」

「滾——都滾開!」

上一秒還奄奄一息的母親突然暴起,她連吼帶罵地把那對麵目可憎的夫妻趕了出去,伏在床邊靠著孩子哭得幾乎要窒息,直到喉嚨開始冒血,直到她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在我出生到剛學會走路的那段時間裡,陪伴我的隻有母親。

對於那個時期我的記憶很模糊,隻能偶爾在夢魘中看清。

有時是母親猙獰的麵孔,有時是掐在脖子上的手,有時是她用刀在割自己的小臂,有時是她坐在床頭掩麵哭泣

她從來沒有主動抱過我,甚至不願意進行母乳,連喝的奶粉都是保姆阿姨記著時間為我沖泡的。

一開始我會因為她的冷漠委屈地一直哭,然後她蒼白的臉上會顯出一絲生機、繼而轉變為無比殘忍的愉悅,看我的目光像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

可我不懂她為什麼這麼恨我,我隻知道保姆阿姨和我說過——「你的媽媽生了很嚴重的病,你要懂事一些,快點長大,要好好照顧她。」

於是自打會走路以後我的腦子裡就隻有一個概念:我要照顧母親。

她哭的時候我會坐在門口悄悄給她遞紙,她發狂揍我的時候我會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不發出任何聲音,她咒罵我是個孽種、不該活下來的時候我就跪在她麵前向她道歉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讓她快點好起來。把所有的怨恨、所有的負擔都發泄到我身上以後,母親就會恢復正常了吧?

然後我再努力努力,母親就會把我當做心愛的孩子對待了吧?

一直到我六歲那年,母親好像才逐漸接受了我的存在,允許我坐在她身邊,允許我主動和她說話,甚至心情好的時候會給我一些回應:一個點頭,一個眼神,一個微笑

然而七歲的時候我在一本書上學到了一個詞——卑鄙。

我忽然覺得母親對我的這些容忍都是我用卑鄙的手段逼她給予的,因為起初她對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我像個死人一樣、不要出現在她麵前,可我太害怕孤獨了,於是一遍遍湊到她麵前懇求讓她接受我。

也許母親並不是接納我了,而是麵對我時的痛苦由洶湧變得平靜,她隻是疲憊了。

我開始患得患失、害怕母親的生命會和她的怒火一樣在某一天完全熄滅,所以在八歲這年學會了隱藏自己。

恰巧也是在這年,我終於上了小學,逐漸淡出母親的生活,出門時緊閉的房門在放學時會敞開,但裡麵空無一人,保姆阿姨說母親喜歡在後院曬太陽,讓我去多陪陪她。

我應該答應的,我也很想答應,可是那時的我就是拒絕了,然後站在陽台上看了一下午母親的背影,直到她被夜晚的涼驅趕著往家裡走,我才回過神、盡力彎下月要不要被她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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