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遊牧者（1 / 2）
「……」
墨子重重摔在地底，身軀傳出了金屬鏗鏘的擦碰聲。手裡的燈光裝置都砸成了碎片，整個周圍也逐漸黯淡下來。
巨大的沖量讓他短時間難以適應。而在混亂的狀態中，墨子伸出手臂，嘗試爬向某片廢墟裡。
「吼……！」
遠處又傳來變色龍的吼聲，墨子掙紮一陣，在地上爬著。他用盡力氣翻過一片鐵軌，身體滾落，到了更下麵的疏水管路。
可這樣的速度遠遠不夠，一陣破風聲傳來，基拉從上空躍下。
這時，黑暗中忽然有一雙手將墨子拉走。墨子感覺到被一種巨大的手掌所抓住。直到來到一處側邊的凹陷之中，那個力量才放下自己。
「噓……」
手掌的主人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墨子保持安靜。
「嗙！！」
很快，基拉從空中墜落下來，並傳來了強烈的炸響聲。迅風襲來，墨子耳朵嗡嗡響，基拉似乎就在他剛停留的地方。
「嘶嘶……」
墨子屏住呼吸，基拉則發出低沉的聲音，金屬眼中回盪著波紋。
「咚……咚……」
腳步聲不斷靠近，幾乎與墨子心髒同調。
「咚……」
雙方都在沉著氣，等待著某種發生。基拉不斷移動，卻始終沒有發現墨子。
幾次，變色龍的金屬前肢就要觸碰到他，但都有驚無險地躲過了。
兩分鍾後，變色龍放棄了原地打轉，轉而緩緩隱入了黑暗之中。
等到變色龍離開許久，那人才放鬆下來：
「兄弟，你還挺厲害的。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居然還能動，真是嚇了我一跳。可你沒有進行全身改造的痕跡，真奇怪……」
墨子盯著一處黑暗問：
「你是什麼人？」
「咳咳。我就是大名鼎鼎的遊牧者伏爾泰！」
遊牧者，據說是一個成員大多為聯邦通緝犯的組織。主要在陸上活動，進行一些資源回收的工作，和聯邦的關係十分惡劣。有人傳說該組織創始人是一個智械，但真偽墨子就不知道了。
「伏爾泰？」
墨子思考一陣。
「好像聽說過你的名字……你就是那個被聯邦總局紅色通緝犯吧。」
「哼哼。」
然後伏爾泰環顧四周。
「兄弟，這裡不安全，帶你去個好地方，咱們慢慢聊。」
「……行。」
墨子也不拒絕。
伏爾泰這才從黑暗中起身。他俯著身子，一邊對著墨子打手勢，一邊向著黑暗之中走去。
墨子就跟在他的身後緩緩行進著。
伏爾泰說：
「你也察覺到了吧，那些基拉忽然變得聰明不少。」
「……，確實如此。剛剛那隻基拉就一直追蹤我到這裡。」
「是啊，在以前，基拉根本不會跟著人跑這麼遠……這實在是令人費解！」
伏爾泰有些興奮地說。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墨子回答他：
「墨子。」
伏爾泰若有所思。
得到喘息，墨子開始仔細檢查身體的狀況。盡管他受到了「重創」，但身體機能沒有出現大問題，現在已經可以正常的行走了。
身體無明顯痛感。
墨子思慮：
恐怕這也是「力量」所帶來的效果。如果在以前，這樣的傷害足以對我的身體帶來致命的傷害。
墨子現在的身體素質，甚至連內髒器官的強度都增加了。但他還沒有完全適應身體的改變，強烈的震盪依然可以使他眩暈。
墨子跟在伏爾泰身後走了許久。
他們踩過潮濕的地麵，時常有肥大的老鼠從水道周圍爬過，但身周的冰冷黑暗的空氣在逐漸暖和。
前方隱隱有燈光和微風吹來，眼前的光越來越亮，在微涼的暖和中，兩人臨近了盡頭。
道路的盡頭是一道簡樸的木門，光芒就是從小窗與門縫中透露出來的。
伏爾泰把耳朵貼在木門上，似乎在聽些什麼聲音。認了一會，伏爾泰才微微一笑，緩緩地打開門。
「墨子兄弟，歡迎你，來到遊牧者小屋！」
墨子才看清楚伏爾泰的樣子——
微微泛黃的頭發，明亮有神的眼睛，還有一張微笑著的嘴。
墨子注意到，伏爾泰兩手都進行了改造。他有著比一般的手更大更寬厚的掌心和手指，線條十分突出，但契合的程度不錯。
門一打開就傳來一陣陣的酒臭味。
墨子再向裡望去，這是一個百平方米左右的鐵製內飾的巨大空間。貌似是舊時代遺留下來的倉庫。而在房間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圓桌。圓桌旁，有十幾位穿著各異的遊牧者正坐在圓桌周圍。
雖然造型不同，但他們的底衣基本都穿著便於行動的黃土色的衣物，身上還配備著各種工具。
而桌上正擺著一隻香噴噴的烤雞，每人麵前都擺著一小瓶啤酒。可他們似乎在討論著什麼，除了喝酒外，遲遲沒有進食，連伏爾泰推門而入都沒有注意到。
一位長相略怪的矮男人，用手指敲桌子說道：
「要我說，最近基拉的行動軌跡太奇怪了，絕對要有什麼大事發生！」
一位看起來殺氣十足的女人喝下一口酒，然後酒杯啪地被她拍在桌上，大聲地說：
「不僅如此。它們也似乎開始嘗試追蹤行動。今天出門打獵，到手的獵物不知道有多少都被攪黃了，人都差點回不來！」
一位身材敦實的男人說：
「基拉上次這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大轉移，是在什麼時候來著？」
「2090年2月14日，已經一百年了。」
墨子一開口，遊牧者們紛紛投來警惕的目光。不少人迅速把手搭在月要上的槍把上。
墨子正站在伏爾泰身旁，看不清樣子，氣氛稍微有一些僵持。
一位光頭疤眼的粗曠男人，眯著眼朝墨子仔細看去，不禁笑出聲，他身後的人也一起笑起來。
「我認得你，這不是前首席大人嗎，到這裡有何貴乾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