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迷林(1 / 2)
手上傳來一陣兒刺痛,她瑟縮了一下,望著四周,滿臉狼狽與絕望,眸子裡迷離呆滯沒有一絲焦距。
她倉惶的跑著,跑進了懸崖迷林,這裡根本沒有她看到的光,手心緊緊握著,她眼神死靜,隻要她稍一不注意,便會迷失在這裡,掉入萬丈深淵中。
她根本就走不出這裡!更逃脫不出他的掌控!
她意識到自己無力反抗,支撐顫巍巍的手臂心灰意冷。
她還不能倒在此地啊,否則她將再也站不起。
撐著手臂站起,還沒站穩,踉蹌的後退了幾步,一股血氣翻湧,她撫住月匈口,蹲在地上「噗」地一口鮮血吐出,鮮血染紅了眼前的一寸草地。
她閉著眼睛久久復又睜開,方圓寸地,視線模糊,淡淡疊影重重。
微風乍起,雨水沾濕她的臉頰,吹拂起她額邊濕發,清冷的眼神望著前方,平靜而又冷酷。
「請跟我們回去吧!」黑暗裡閃出兩個高大的影子,小心翼翼睨著她「還望姑娘不要為難我們。」
看著遍體鱗傷,死灰般沉寂的苡仁•昭睇,她的周身仿佛透出絲絲縷縷的涼氣,淡漠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栗,他們還從未見過一個女子散發出這麼冰冷的氣息,直穿透人心,冰冷的叫人窒息,寒冬之冷也無可比擬。
明明處於弱勢,卻教人不敢忽視。
「真想不明白,她這麼倔強不知好歹,不如乾脆讓她死了算了!」旁邊一人嘀咕道。
「噓,你不要命了!」身邊之人做出噤聲的手勢。
窺了一眼她身後,兩人嚇得心驚膽顫,後背發涼,生怕她連累了他們似的,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對他們的話置若罔聞,她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反抗。
臉色蒼白憔悴,嘴角暈染一片鮮血,她抬手抿擦掉,費力的站起身,走入黑暗叢林,任由他們帶走。
兩人跟在後麵麵麵相覬,放下戒備,她如此聽話沒有反抗,倒也省得他們動用武力。
孤傲背影漸漸消失在雨霧中,直到看不見,她至始沒有回頭看一眼。
寂寥的夜,微光透過絲絲雨幕,他纖長的身影挺拔而立,難掩周身清冷孤寂,抬頭望著迷蒙清冷的皎月。
那一刻,如若她真的死了……
佇立良久,雨水打在身上,像刀子劃著皮膚,砸痛了他的身體,心底某個地方被撕裂了。
他知道,他再也不配得到她的愛。
可那又如何?隻要她在他身邊……
他不在乎她是否願意。
況且他對她早沒什麼感情了,他不會忘記那些日子裡毀滅性的血海深仇!
他早已不是當年少不更事的凨少儀。
他是隻為仇恨而活的凨少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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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步走至屋裡踱至案前,單手撐起,桌子不穩晃盪了兩下,她撫起額頭,閉著眼睛,腦袋昏昏沉沉,似乎連睜起的力氣都沒有,扌莫索著,倒在了床上。
她一覺沉沉睡去,躺在床上沒有一絲呼吸起伏。
待她再次醒來——
陽光刺眼,透著窗子穿過來。
她揉了揉眼,半個身子挺坐起來斜靠著枕璧,茫然的望著周圍一切。
她又回到了這裡,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她坐起身披上外套,勾起一個嘲諷的笑,走下床,踱步至桌邊,拿起梳子梳了兩下。
望著鏡中人,一張清麗小臉,淡淡眉,嘴唇蒼白,麵龐掛灰身纖薄弱。
她被自己牢牢困縛住,盯著這個讓她困惑了好久的人,她緊抿著唇,似有一絲不滿,鏡中之人陌生的好似不是自己。
她所有的傷痛不堪甚至都源自於她。
是她自己放棄了自己。
她捧著自己的臉,機械式的撫扌莫著,麵容早已沒了當年的意氣風發,銳利灑脫,隻剩下一張被歲月餮食了的蒼白麵孔。
一絲憂傷撫上眉頭,望著鏡子呆愣出神。
「姑娘醒了。」守衛踏入房門,看著呆愣的她徑自走入。
「這是凨王吩咐的,請姑娘務必要……」他看了一眼坐在桌前望著鏡子沒有一絲反應的女子,話說了一半,眉頭微蹙。
把東西放置到桌上,這是凨王吩咐的,他不敢有絲毫懈怠。
「凨王吩咐,讓姑娘不要想太多,好生靜養療傷,不宜多出外走動」硬著頭皮說完,他出口提醒,怕她再整出什麼幺蛾子,不僅她吃不消,他們也要跟著遭殃!
她沒有心情理會他,回頭看了一下,把鏡子蓋上,放到一邊,淡幽幽道「你退下吧」
說完,躺回床上,準備休息。
「這……」守衛看著她的動作,臉上一陣犯難,她身受重傷,他拿來的藥膏還有飯食,她還未動。
從崖邊回來睡了數日,這醒來後……
「我想休息,你退下。」無視他說得話,她頭背對著他躺著看也不看他。
「還請姑娘……」話語帶了一絲懇求,他要怎麼……
「你還不走」語氣帶了一絲薄怒,她回過頭暼了一記眼刀子,清冷不容辯駁。
「是……」守衛低頭退出房門,抓著耳鬢發,心裡直犯嘀咕。
這可真是難辦!
他在門外守衛著,盯視著她,直到天黑,屋裡沉寂的沒有一絲動靜。
他焦急的在門外踱著步,想不出什麼好法子,抬頭看天,手拍著腦袋。
糟了!至此他一定會落得個辦事不利的罪名!
到那時……他就隻有滾蛋的份!
轉念一想,這些本該女人乾的差事,為什麼交給他一個男人。
這還不都怪凨王,他不喜女人靠近,府裡幾乎沒什麼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