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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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姐,你怎會在雍州?」將劉曈帶到住處後,趙暄徑直坐在桌前,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他知道,劉曈第一眼看到他時,對方就已認出了自己,隻是不敢確定。

雖然不知道她為何會在雍州,可她既然是侯府千金,更是自己的表妹。被流匪挾持一事,他自不能坐視不理。

先前舉止輕佻的男子,此刻正襟危坐,氣質霎時間判若兩人。

「臣女聶輕歸拜見陛下。」劉曈見狀,對當下結果縱使驚訝,卻並未率先回答趙暄的問題,而是恭敬行禮。

「不必多禮,朕微服來此,是為探訪民情,懲治貪官,化名在外,還望你替朕保密。」他起身扶起劉曈,眉目溫和,讓劉曈隻覺,仿佛又回到了那日樹下相遇的場景。

「是,陛下。」

「我如今化名宣明煦,對外,喚朕化名便是。」說話間,趙暄抬手替劉曈斟了杯茶,示意她坐下。

宣明煦?劉曈坐下之餘,暗自思忖這名字的寓意。

趙暄,字明煦,他擇宣為姓,以字為名,倒是頗具巧思。

「也罷,說說你為何到雍州?朕似乎記得,錦安侯府舊籍不在雍州,故而在雍州便不曾有同宗之人。」

的確,劉曈名義上是聶府嫡女,既是侯府貴女,便自當養在侯府宅院,而不應之身一人前來陌生之地。那麼,她出現在這山寨的理由也便不能成立。

其實若是換個人問她相同的問題,劉曈當很快尋出理由解釋,可眼前之人,並非常人。

一則,因著聶氏的身份,劉曈是她名義上的表妹,二人之前雖從未有過交集,可趙暄對聶氏的背景自是了如指掌。

再則,趙暄與她幼時又曾有交集,隻是如今他並未將她認出。然而,她作為叛臣之女,注定不該與天子有任何牽扯,故而,她亦不可能向他坦白實情。

「陛下想必知曉,臣女並非自幼長於厭京,而是6歲時被人拐賣,11歲時才回到侯府的。臣女流落期間,曾於雍州受一長者恩惠,此番離京,便是來尋故人的。隻是不曾想,路途之間,竟遇到流匪。」

「如此……」趙暄目光沉吟,「不想表妹竟是個念舊之人。」

聽見趙暄這一聲「表妹」,劉曈隻覺受之有愧。

惶恐道:「您喚我阿曈便是,這一聲表妹,臣女恐承受不起。」

倉皇間,劉曈卻不小心提及了自己的真名。隻是,不等劉曈解釋,趙暄已先她一步開口。

「曈?」記憶裡,聶珩似乎提到過聶輕歸有個小名,喚作阿曈。

「陸機《文賦》中言『情瞳朧而彌鮮,物昭晰而互進』,曈曈,舅舅替你起的這小字寓意甚佳。」

劉曈卻是有些驚訝,不曾想,聶珩竟在趙暄麵前提起過她。隻是,透過趙暄的神色,她卻覺得對方不像是在對她說話。

的確,趙暄這句話屬意不在聶輕歸,更像是他一個人的自語。

或許是與這表妹的緣分太過奇妙,又或許是那字眼太過熟悉,總之,就像是有一片柔軟的羽毛飄於掌中,沒由來的,心底那段塵封已久的記憶,就這麼被悄悄喚醒。

曾幾何時,也曾有那麼個小姑娘,喚作阿曈。彼時他深陷泥潭,她就如同暗無天日的黑暗縫隙中,透出的一縷光,給予了他至暗時刻下久違的暖意。隻可惜,這縷光所在之地,是另一片黑暗。

他亦曾想護她周全,想帶她逃離,如兄長般護她入自己羽翼,替她遮擋這世間陰霾。隻可惜,彼時他能力有限,分別時許她的允諾,終究未能實現。

也不知為什麼,看見眼前的聶輕歸,他忽然就覺得這姑娘同當年的劉曈有些相似。卻不知,自14歲起他便心心念念的,於多個夜深人靜的夜晚獨自回想起的故人,便近在咫尺。

劉曈並不知趙暄的心事,更不知道,年幼的自己在趙暄的心底印象深刻至此。她一心思考著應對之策,卻刻意忽略了趙暄那般明顯的不平的情緒。

各懷心事的兩人,在此刻,也注定隻能做回微服私訪的天子同尋訪故人的侯府千金。這雍州之行,也注定隻會是極端巧合下的因緣邂逅。殊不知,這因果緣分,自五年前少女遇見少年的那一刻起便已種下。

「那陛下既已知曉我此行的目的,不知可有辦法助臣女脫身?」

雖然憂慮自身身份被趙暄識破,可當下,劉曈深知,他是最有可能帶她下山的人,而且,他必定不會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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