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境抵治國？微言授業！（1 / 2）
「免禮，二位小友此番必可考中童生，屆時，便不必對我行此大禮了。」蘭宇蕭一改嚴肅的神色，臉上平添幾分溫和，揮手用才氣將崔晝二人托起來。
隨著他的神色變化，崔晝二人隻覺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消散，而他們卻對其何時出現毫無察覺，不由得驚異起來，但崔晝便想明了其中緣由。
「學生鬥膽詢問先生一個問題。」崔晝恭敬作揖道。
「但聞無妨。」蘭宇蕭依舊溫和地看著他。
「學生在讀書之餘看過一些典籍，其中有一本叫做《文道》的書籍。」
「我當年也曾看過，講的是我輩讀書人的不同境界劃分，算得上是一本增廣之書，但不知提之何為？」
「書上說：『聖前之境界，是為大儒。大儒有三等，一曰修身，二曰齊家，三曰治國。《大學》曰：『欲治其國者，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必先修其身。』故而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矣。其處諸修身者，多放浪形骸，無所拘束；處諸齊家者，多怠慢憊懶，無肯多勞；處諸治國者，多行事直截，肅麵橫眉。然非為定式，隻隨心而變矣。』
方才我與笛昀進來時，見先生正襟而坐，肅目而視，且對我二人施壓於無形之中，直至自己察覺，方才變換神色，則壓力又無蹤影。學生雖至今蝸居此縣城，目光短淺，不曾麵見上位肉食者，然亦可察覺先生之氣場與我等百姓之不同，乃至縣令大人亦未及萬一。故而恕學生鬥膽，敢問先生可已抵達治國之境？」
崔晝始終保持著作揖的姿態，方才正說話時，他一度感受到那股壓力突然出現又消失，因此不敢輕舉妄動。而笛昀則是在一旁詫異的看著他，仿佛在驚訝他將這本書背下，又好像是因為崔晝的大膽猜測而愕然。
蘭宇蕭依舊是什麼也沒說，隻是溫和地注視著他，隻不過眼神中微微泛著異彩。良久，方才收回眼神，手向月要間一拂，憑空變出三頁紙來，手指輕彈，便分散開，浮在半空中。
他看了看笛昀，第一頁紙緩緩落在笛昀麵前。
「笛昀，這頁《荀子·勸學》可是你所書寫？不可扯謊，如實說來。」
笛昀伸手接過紙張，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翻看了一遍，又將紙張放了回去。
「回先生話，此頁確是學生所書寫，望先生賜教。」說罷，笛昀畢恭畢敬地作了個揖。
「善。」蘭宇蕭神色不變，隻點了點頭說道。然而他話音剛落，便有一泛著金光的小字自口中飛出，徑直飛向笛昀眉心，在上邊印了一個同樣泛著光的「善」字。
隻搖晃了一下，笛昀便身子一軟，癱倒在地，這可急壞了崔晝，也顧不得麵前是個大儒。
「先生，您對笛昀做了什麼！」他竟是吼出了聲，笛昀父母也嚇壞了，忙上前去查看自己的孩子。
「放肆！蘭大儒不論做什麼，自有其道理，由不得你一介蒙童在此評論！」發話的是這充國縣中唯一名門蔡家的家長，蔡守學。這蔡家去年方才有一人高中府試第三名，意氣風發，此時自是見不得崔晝這等蒙童的模樣。
蘭宇蕭並未說什麼，隻瞥了他一眼，隨後嘴唇微動，卻並未發出聲音。縣令卻是一驚，忙上前阻止蔡守學。
「還不快謝過先生！這可是傳說中的『微言大義』！」縣令言語中還帶著一絲急切。蔡守學吃驚之餘，眼中還閃過一線嫉羨，隱藏至深，但仍是被蘭宇蕭抓住。
笛昀父母蒙住了，別的老百姓可能不清楚縣令的話是什麼意思，但笛昀的父親可是上過戰場，曾見過一名大儒口吐一字，誅殺妖魔半支大軍！
「快啊，愣著乾什麼！」見他們愣在原地，縣令更加著急了，一個勁地催促他們。
笛父現在才反應過來，連忙對著蘭宇蕭作揖，還不忘提醒仍然在發楞的笛母。可突然，笛父好似是想起了什麼。
「先生，我曾見過另一名大儒所用微言大義，其威力之大至今令我汗顏，如今先生肯在犬子身上動用，不勝感激。隻是不知」話到嘴邊，笛父卻又有些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