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將來也定是錯不了的（1 / 2）
「你姑母時不時來咱們府上，豈是想瞞就能瞞得住的，何況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徐氏不明所以，陸寧雪不好解釋，但語氣更為凝重的囑咐：「瞞不住也得瞞，於咱們而言是好事不假，但是旁人未必這麼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那就聽咱們雪兒的。」徐氏說著抬手撫上陸寧雪臉頰，輕嘆：「孩子啊，都是娘親不中用，憑白讓你小小年紀便這般吃苦。」
陸寧雪眼中含淚輕緩搖頭：「有爹有娘有小茉兒在，雪兒就不苦。」
「那個小淘氣包，我實在是管不了她了，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偏對那拳腳功夫長心思，今日去尋了你三次都沒見著人，哭鬧了好一會兒才睡著。」
提及自家小女兒，徐氏破涕為笑，雖言語含嗔，眉目間卻是藏不住的寵溺。
陸寧雪心中卻是越發不好受，小茉兒，小她幾歲的嫡妹，圓滾滾的小身子最愛黏著她，前世被人直接扔在雪地裡，等她發現的時候早已氣息全無。
想到這裡，兩行清淚緩緩滑落，怕惹徐氏懷疑，她忙轉頭佯裝隨意的拭了拭，轉而附和：「還是個孩子自然好動些，娘親莫要太拘束了她，咱們家的女兒即便琴棋書畫不通，將來也定是錯不了的。」
……
在青嵐軒待了許久，又和娘親用了午膳，陸寧雪自然心情不錯，但在回道淩伊閣的時候，臉色不禁沉了下來。
未等陸寧雪開口，清竹先虎著小臉上前問：「這是怎麼回事？」
「悠然小姐來咱們淩伊閣，這小丫頭不要命的出頭，竟敢將人攔在門口，可不就被賞了幾巴掌，命她在這裡跪倒日落。」
說話的人陸寧雪有些印象，她院子裡的二等丫鬟翠兒。
那一臉的幸宅樂禍與前世重合，陸寧雪本就想尋個由頭，在明日祁禦醫來之前，將院子裡的眼線料理乾淨，不曾想有人比她還迫不及待。
初秋的天氣不似夏日炎熱，但在太陽下烤著也是灼人的，命人就跪在她的房門口，出了什麼事由她擔著壞名聲，陸寧雪冷笑，霍悠然一如既往的虛偽齷蹉，竟使些上不得台麵的歪把戲。
「還賞巴掌了？」陸寧雪戲謔追問，翠兒一臉得色的回道：「正巧奴婢在場，便是由奴婢動的手。」
「啪」
突然響起的清脆聲音，讓一眾人都愣了神。
尤其是被打的翠兒臉上笑還未淡，就那麼僵在臉上一點點轉變成錯愕，府上人皆知，悠然小姐和自家小姐交好，她本以為巴結了悠然小姐，自己在陸家的身份必然水漲船高，可怎麼就朝她打過巴掌來了？
可惜她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前世陸寧雪不識人，的確與霍悠然極為交好，幾乎是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此事若是放在前世，這攔路的丫頭她必是不會留的。
但經歷過斷腿之痛，她才真正見識了「姐妹情深」，霍悠然霸占了淩伊閣還不夠，就是她將小茉兒扔在冰天雪地裡，每每思及此，陸寧雪都是滿心忍不住的恨，而這個翠兒便是最先倒戈的。
更準確的說，翠兒本就是陸茹的眼線。
往事不堪回首，如今有了揚眉吐氣的機會，陸寧雪輕嗤：「淩伊閣什麼時候輪到你個下人做主，本小姐今日有空，閒來無事便教教你，什麼叫奴大欺主要不得。」
隨手接過清荷遞過來的錦帕，陸寧雪仔細的擦拭掌心。
不遠處一人人未到聲先至：「小姐這是出了什麼事？」
「於嬤嬤來的真是巧！」轉眸看向來人，陸寧雪麵上冷笑更甚，這位當時可是踹的她不輕呢！
「聽說淩伊閣小丫鬟伺候的不盡心，老奴放心不下便親自來瞧瞧。」於嬤嬤這話說的客氣，但是麵上神色卻大相徑庭。
陸寧雪隻當看不見，隨口吩咐了一句：「嬤嬤操勞，將這幾個一同發賣了吧！」
這一指，便是除了跪在門口的那人，其餘的都不打算留了。
眾人也知事態不好，求饒聲此起彼伏，陸寧雪本就不願犯了眾怒，便獨獨拿了最刁鑽的翠兒殺雞儆猴。
沒曾想翠兒見著於嬤嬤來了，反倒有恃無恐的先嘲諷起來：「明麵上和悠然小姐情同親姐妹，可小姐背地裡可真是處處提防呢！」
「瞧瞧，這一口一個悠然小姐，知道的你是拔刀相處鳴不平，不知道的還當是你忠心護主呢！」清竹忍不住為主子打抱不平，她本就覺著那悠然小姐圖謀不軌，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這會兒自然沒什麼好顧忌。
於嬤嬤的臉色更是不好看，翠兒平日有了好處時常孝順她，又與她兒子有些說不清道不明，若當真被發賣了，至此她顏麵盡失不說，兒子那關她都過不去。
「還請小姐手下留情，這丫頭家中還有年幼的弟妹，若是您將她發賣了，讓她們一家可如何過活啊！」
那於嬤嬤話音剛落，翠兒便梗著脖子接腔：「事到如今，奴婢也不敢再求小姐，左右就是搭上一家老小的命。」
在場的婢子為數不少，若是此番傳揚出去，豈不寒了一眾人的心。
可惜陸寧雪也不是那麼好拿捏的，冷冷瞥了於嬤嬤一眼，才對著翠兒沉聲開腔：「若我記得不錯，府中為省去不必要的麻煩，買的丫鬟都該是死契的，我陸家買的是伺候人的丫頭，怎麼我這個主子反倒得被你拿捏了？」
「翠兒不是那個意思。」於嬤嬤訕訕接腔，儼然是要出言打圓場，陸寧雪態度越發冷硬的斥了聲：「將人發賣了。」
隨後環視跪在地的其餘人，冷然道：「本小姐鮮少苛責你們，是我體恤你們也勞苦，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踩一腳的。」
見效果差不多了，陸寧雪親手扶起被罰跪的丫鬟：「我這個人向來賞罰分明，真心待我之人我不會虧待，但是有二心的人，我也不會再縱容。」
「要殺要剮你招呼便是，莫要血口噴人。」翠兒不服。上前俯身打量翠兒片刻，陸寧雪直起身才意有所指的說道：「你一個剛升上來的二等丫鬟，家中還有弟妹要養，這打扮可不像是缺銀子的人，是我陸家月錢太高，還是你另有出路？」
經陸寧雪這麼一點撥，眾人皆是明白過來，同為丫鬟下人，誰能如翠兒一般穿金戴銀？
不是月錢太高，那就是後者了。
「還不快將人弄下去，難不成等本小姐親自動手呢！」
陸寧雪這話是對於嬤嬤說的，偏後者不為所動，語氣更是沉了沉：「小姐，此事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