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爹,女兒不哭(1 / 2)
「娘放心,雪兒不會胡來。」
徐氏回頭,眼底深處是不加掩飾的擔憂。
鬆鶴堂中,陸家族老都已到達,陸茹帶了霍悠然來陸家,在族老身旁從容交談。
而今日的主人公陸雲禮,則在陸峰身邊站著,一身紅色長袍格外喜慶,怯懦模樣毫無看的人心頭生火。
陸寧雪扶著徐氏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情景,眉頭微不可查的皺起。
「娘。」
徐氏拍她的手,輕輕搖頭,意思是莫要出聲。
見此,陸寧雪隻得忍下。
「來了,如此便開始吧。」
最先發現徐氏和陸寧雪的,是族中的大長老,他開口後,鬆鶴堂裡的氛圍霎時一轉,全都凝重起來。
陸茹站在一邊,看著陸雲禮被推到正中,嘴角控製不住地彎起,與她相同的,還有陸峰。
大長老與二長老分別站於陸川左右,由大長老主持這過繼。
「今陸家大房,因無男子,特過繼二房之子陸雲禮為請陸川。」
大長老一通話落,幾個小廝抬了陸川前來,扶著其坐入鬆鶴堂正中的椅子。
「行禮。」
陸雲禮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下,行三叩九拜之禮。
「起。」
陸雲禮起身,接了小婢送上的茶水,低眉順眼地等著大長老接下來的指引。
「奉茶」
大長老拖長的尾音裡,陸雲禮捧著茶遞向陸川方向。
陸寧雪臉色沉下,陸家過繼自有禮儀,學那師傅收徒,一步步下來,她心頭就越來越沉。
一切都與前世沒有變化,兩世重疊起來,陸寧雪忍不住移開視線,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出聲打斷這過繼的事。
徐氏雙目直視前方,似乎並未發現陸寧雪的舉止。
茶盞到那陸川麵前,陸雲禮停頓下來。
「代接。」
陸川身邊的二長老伸手,陸雲禮抬手送去。
突聞啪一聲,陸雲禮手中茶盞被打落,所有人驚愕望去,就見昏迷不醒的陸川,睜了眼。
在茶盞頓在陸川麵前時,陸川倏然睜眼。
那一瞬間,鬆鶴堂裡的人全都變換了神色,其中尤以陸茹和陸峰變化最大。
陸寧雪狂喜中不經意瞥到二人模樣,心下冷笑一瞬,便將二人拋之腦後。
「爹爹!」
陸寧雪與陸清茉一前一後撲到椅子前,難掩心中激動。
「爹爹爹爹爹爹」陸清茉一連聲地喊著,讓旁人聽了都覺不認識爹爹二字了。
陸川虛弱地笑,望著兩個女兒,想抬手碰上一碰,剛抬起又落了下去。
「莫、哭。」陸川艱難地擠出兩個字,卻是陸寧雪和陸清茉全哭了。
聽到這話,陸寧雪擦了臉上的淚水,哽咽著道:「爹,女兒不哭。」
隨後又去哄陸清茉,讓她也別哭了。
陸清茉人雖但也知道不能讓爹爹擔心,當即擦了眼淚,小臉揚著笑容。
陸寧雪看了心頭一泉,這麼好的小茉兒,今生她一定保護好了。
陸茹和陸峰走上前來,看陸川雖虛弱,但卻極好的精神,陸峰麵容難看起來。
「大哥,你怎麼醒了?」話裡埋怨的意思極其明顯。
「二哥,怎麼說話的。」陸茹一聲輕斥,在陸峰錯愕的眼神中,朝陸雲禮努了下嘴,陸峰眼一瞪,縮著肩膀往後退。
「嗬嗬,大哥啊,二哥他是高興過頭了,你感覺怎樣?我就說吧,沖喜有用,看,這才走了一半的儀式啊,人就醒了。」陸茹一邊說,一邊對徐氏笑的極其親熱,還伸手要去扌莫徐氏的手。
這會兒的陸茹,可完全不見以往的咄咄逼人,整個人都顯得溫和起來。
但陸寧雪豈會被她騙,冷哼一聲,直接橫插過去,將陸茹的手擋住,對上徐氏不贊同的目光,她也沒放心中。
「娘,爹爹剛醒,身體尚還虛弱,這過繼就等等吧。」說著,陸寧雪轉身喊道:「來人,扶我爹爹回青嵐軒。」
話音落,就有人進內,陸寧雪看到人挑了下眉,竟是大管事帶的人來了。
「小姐,夫人,老爺。」大管事恭敬地行禮,一揮手,兩個小廝上前,直接抬起椅子便要離開鬆鶴堂。
「站住!」
大長老冷冷開口,同時走了幾步,將小廝和陸川攔下。
「這過繼尚未結束,怎能離開,把人放下。」
兩個小廝愣了,小心翼翼地回頭。
大管事尚未開口,陸寧雪瞬間明了,上前一步道:「族老不好意思,我爹爹剛醒,需要大夫診治,還請見諒。」
大長老皺眉,渾濁的眼睛裡,是一種說不出的復雜。
二長老卻不悅地道:「這過繼已行一半,哪有半途而廢之理。」
「那過繼如何叫行了一半?二長老,您可別忘了,我爹爹之前可沒有神智。」陸寧雪輕哼一聲,對著小廝說,「帶我爹爹回去,還有,讓清竹去請郎中來。」
沒有神智的人,又如何做下決定?總之陸寧雪打定了主意,要把這事給壓下。
「是,大小姐。」
陸清茉邁著小短腿跟著兩個小廝跑,徐氏本要說話,卻被陸寧雪的舉止給驚到,她的雪兒何時能與族老等人對抗了?
便是陸茹,也是看的心驚,這丫頭變化真的太大。
周圍目光的變化陸寧雪自是能察覺到,但為了陸川,她故作不知,而是做出高傲模樣,硬是把三個族老攔著。
等陸川被帶走,鬆鶴堂裡緊張的氛圍倏然一鬆。
「既然大小姐這麼說,那我等便不做叨擾了,希望你大房下次,別再折騰如此沒頭沒尾的事。」
大長老的話說的略顯嚴重,陸寧雪也察覺出了其中的不滿,頓了頓,還是保持了沉默。
所幸此次過繼並未邀請外人,中途截至也未生出事端。
待幾個族老離去,陸寧雪一回身,對上的便是徐氏不贊同的眼神。
「雪兒,你怎可那般與族老說話?」
「嫂子說話極是,那可是族老,你太過無禮了。」
應和的,是還未走的陸茹,陸寧雪聽了一笑:「姑母覺得雪兒說話差了麼?娘,爹爹未醒過繼便過了,可爹爹醒了,這事總該與爹爹商議一二吧?」
她說著,若有所指地看向陸茹:「姑母,挺關心雪兒的呢。」
那麼多話出,繞是陸茹,這會兒臉色也略有些變化,咳了兩聲,連忙把話題給移開了。
「這過繼行了一半,那雲禮如何說?」
此言落下,便是陸寧雪也沉默了,陸雲禮如今境況最是尷尬,說是陸峰的兒子,可偏偏定了過繼。若說不是,那過繼才走了一半。
鬆鶴堂裡的幾人,目光俱都看向陸雲禮。
「雲禮啊。」徐氏喊了一聲,陸雲禮蒼白的笑笑,垂著頭不吭聲。
如此,徐氏眼底閃過歉疚:「雪兒任性,但也不是沒道理,不若這樣,等老爺身體恢復,便再行過繼之禮,如何?」
陸寧雪聽的心頭一凸,這好容易才岔開,怎能重行過繼之禮?
「娘,您莫要替爹爹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