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強盜邏輯(1 / 2)
一直在一旁靜默不語的夜昭突然輕笑出聲,向夜明月緩緩招了招手。
夜明月不明所以,緩緩走至輪椅前,小心翼翼的低聲呼喚:「九、九皇叔?」
夜昭淡淡的瞥了眼她身上的紅鬥篷,而後隨手一指,「脫下來。」
夜明月一怔,九皇叔讓她脫鬥篷乾什麼?
這是她新做的鬥篷,通身都由火狐的皮毛做成,唯有連接的暖帽是用白兔的毛做的,如此紅白相間,無論遠看近看都非常好看,她自己也非常喜歡。
雖然不懂為什麼,但她不敢問,乖乖脫下來,雙手捧著遞到夜昭的手上。
夜昭單手接過,用另一隻手撐住輪椅扶手站了起來。
淩紫熙見狀,連忙走近,剛想伸手去扶,夜昭卻迅速的抖了一下鬥篷,直接披在了淩紫熙的肩上。
夜明月震驚了,淩紫熙也呆住了,唯有夜昭不緊不慢的將暖帽扣在淩紫熙頭上,然後又將係帶輕輕係好,還十分輕巧的將領口的係帶打了個蝴蝶結。
陣陣凜風吹過,鮮紅的鬥篷衣角被吹的上下翻飛,毛茸茸的暖帽絨毛柔柔的貼在淩紫熙的臉上,襯得她的臉愈發小了些,姿容也更顯絕色!
「甚美。」夜昭將手搭在淩紫熙肩頭,難得認真的給出了評價。
一旁的夜明月當場紅了眼眶,委屈的喚了一聲,「九皇叔——」
見沒有回應,她使勁兒跺了跺腳,轉身哭著離開了。
身為唯一的小公主,她自出生之日起就不曾受過這等委屈。
看著夜明月遠去的背影,淩紫熙緩緩撥下了暖帽,輕聲說:「衣裳雖好,可這是公主殿下的。」
「什麼殿下不殿下,我搶到了就是我的。」夜昭嗤笑一聲將帽子給淩紫熙重新扣上,繼續說道:「何況剛剛你也看見了,是她雙手送與我的。」
「這是什麼強盜邏輯……」淩紫熙紅著臉小聲嘀咕,心道:是你先伸的手,她敢不給嗎?
夜昭對淩紫熙的嘀咕充耳不聞,他懶散的重新坐回輪椅,隻覺得淩紫熙穿上這件紅鬥篷跟自己的這套紅衣十分般配,天地間恐怕再難尋得如他們這般美的一雙璧人了。
滿意。
夜明月跑出了九王府,徑直跑進了七皇子府。
身邊的宮婢連大氣都不敢出,低著頭緊緊跟在後麵。
剛進七皇子府,她就跑到了正殿,孟貴妃正端坐在正廳中議事。
夜明月喊了一聲「貴妃娘娘」,不等回答就撲在孟貴妃的腿上哭了起來,嗚嗚咽咽哭的無比委屈。
孟貴妃不明所以,伸手撫了撫夜明月的頭,蹙眉問道:「這是怎麼了?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會子怎麼連新裁的火狐鬥篷都沒穿著?」
孟貴妃不問還好,這一問,夜明月哭的更凶了。
良久,夜明月終於止住了哭,抬起頭憤恨的說:「剛才我去九王府傳話,九皇叔搶了我的鬥篷送給了淩紫熙。最可氣就是那淩紫熙,平時看著端莊大氣,其實專門躲在後麵出壞主意!出口傷人,我決計不能原諒她的!」
孟貴妃輕輕拍了拍夜明月的肩,一個眼色瞥向身旁婢女。
婢女會意,輕輕扶起了夜明月,搬來軟凳放在孟貴妃身旁。
夜明月順勢坐在軟凳上,紅著眼圈兒委屈的看著孟貴妃。
孟貴妃拍了拍她的手,嘆道:「好孩子,我知你必是在九王府受了委屈,但九皇叔醒著,不宜跟那女人因口舌生氣。」
坐在廳中的一位貴婦人適時開口:「是啊,貴妃娘娘說的極是。說起委屈,我的委屈恐怕比公主殿下還大。想我兒風華正茂之齡,竟就這麼枉死了,讓我如何不難過?」
說著,那貴婦人捏著帕子抹起眼淚。
這貴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孟真賢的親生母親。
那一日她本想大鬧一場,但卻被孟皇後當場阻止了,回來以後就住在七皇子府中,如今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計劃明日就啟程護送著孟真賢的屍體回老家安葬。
夜明月皺著眉頭望向那貴婦人,心虛的嘟囔一句:「那麼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嗎?」
自古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何況孟真賢雖然品性不佳,但好歹是皇後親眷。
貴婦人隻顧著哭,孟貴妃長嘆一聲,道:「能如何?皇後娘娘已經說了,九皇叔手裡不但有神機營,還有暗夜浮屠,裡麵的人全部百裡挑一,而且隻聽命於九皇叔。就算把九皇叔送去大理寺,哪個敢審他?浮屠令一出,改朝換代也不是沒可能!」
夜明月當場驚了,脫口問道:「這麼厲害的組織,父皇為何、為何不收歸麾下?」
臥榻之側豈能容他人酣睡!
孟貴妃瞥了一眼哭聲弱了些的貴婦人,溫聲道:「此事一言難盡,眼下不宜詳談。總之你日後少去招惹九皇叔和那個女人就是了。」
貴婦人起身告辭,畢竟明日還要趕路。
孟貴妃點點頭,叮囑她今天一定要好生休息。
貴婦人隨即出了中廳,屋裡除了貼身服侍的奴才婢女,隻剩下了孟貴妃和夜明月。
孟貴妃瞬間展現愁容:「真賢無論如何已經不在了,相比真賢,現在我更擔心紹兒。」
夜明月頓了頓,隨即問道:「七哥?他,還不知道淩紫熙已經嫁給九皇叔了吧?」
孟貴妃點頭,嘆道:「過幾日他就要回來了,哦,對了,柳家那個柳舞兒也會一起跟回來。」
「柳姐姐?」
夜明月不解的問:「她當初吵著跟九皇叔退親,如今為何還要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