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悲歌(1 / 2)
對,此刻關平腦海浮現的一道身影就是劉宋的奠基者劉裕。
為何是他?
概因他原史上的確做到了以步克騎,以少勝多,大破北魏精騎。
提起劉裕,第一印象自然便是那遠近聞名的卻月陣,真正「以步克騎」的經典陣法。
沉思許久,關平已經初步規劃了破在腹地肆意襲擾的魏軍曹彰所部,而陣法便是借鑒參考卻月陣。
既然原史上劉裕都能用此陣大破北魏騎士,那他自然也可以。
因為,相比於三國時代來說,騎士的戰力還遠遠不如南北朝,南北時期雙馬鐙的工藝已經嫻熟並且廣泛運用軍中,這無疑讓騎士猶如如虎添翼般!
隻不過。
接下來的難題卻也令他不由思索沉吟著。
卻月陣雖是步卒對付騎士的最有效陣法,但久經戰陣,沙場經驗異常豐富的他卻明白,卻月陣並不是那麼容易布置的陣法。
一些特定條件是需要具備的。
地利條件、兵力配置,兵器,兵種……
原史上的劉裕所創造此戰法能夠大破北魏精騎的核心便在於熟練掌握了馬、步,車,水等四類兵種。
而卻月陣的精髓恰巧便再於此。
首先需要明確的是,卻月陣背水列陣能發揮最大優勢。
特別是在北方軍隊水軍欠缺的情況下,背靠河流,前方又是平原時,水軍掌控水麵,以樓船龐大的體型可居高臨下俯瞰方圓數裡之地觀察敵軍動態,隨時掌握戰場主動。
另外,還可憑借戰船的便利優勢輸送物資。
戰車構於兩翼,擺為環形車陣,以用來抵禦降低騎士那令人恐怖的沖擊力,隻要騎士一旦喪失沖速,那麼與步卒間所存在的天然優勢便喪失殆盡。
戰車其後,在重點布置弓弩兵,待騎士的沖擊力遭到車陣減速後,便可以實施毀滅打擊。
弓兵、弩兵是卻月陣的主力。
至於刀盾兵的配置,主要是用來防禦一線,以防騎士沖破車陣,護衛弓弩手的。
而遊騎則一般是用於最後出擊,待敵軍攻擊勢頭受挫以後,用於收割、追擊所用,主要是為了擴大勝果。
一時間,關平腦海裡徐徐浮現出卻月陣若要成型的總總特定條件,隨後他更是雙目緊緊盯凝於屏風上掛著的輿圖上久久不語,細細思索著。
瞧著主將如此,麾下各將亦是尋思著破敵良策。
帳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中。
約莫過了好半響,關平手指圖上一點,高聲道:「好!諸位將軍? 本將已有破襲擾後方的魏軍之策。」
「此役由本將親統五千步騎、水師南下親自前去對戰曹彰? 最遲半月之內我必定攜捷報回返,但在這半月裡? 前線勢必會趁機遭受到魏軍主力的大規模進攻。」
「不知黃刺史? 可否再度代替本將堅守營盤半月,擋住魏軍的進攻?」
值此危難間? 關平依然還是再度將目光看向了黃權。
他覺得,目前軍中除了自己在統禦大軍的人選上? 沒有人能夠做到比黃權更好了。
或許他進攻性尚有不足? 但堅守求穩卻極強。
「既有大將軍看重,權自當全力以赴!」
聞言,黃權亦是絲毫未做推脫,拱手領命。
……
諸事安排妥當? 關平便親統五千餘部沿濡須口渡江先行進駐了涇縣? 隨即便頓時調令建業開始源源不斷的輸送各類兵器前來。
待裝備具已到齊,關平領著數千漢軍徑直東向,一路進軍至彭澤湖沿岸紮營,背靠各支流水係以水軍接連荊、揚二州聯係,終使曹彰意圖斷絕二州間的聯係徹底化為了泡影。
並且? 隨著漢軍進占彭澤湖後,魏軍身處江南腹地的局麵也越發不利起來。
彭澤湖向北連接淮河各支流? 向西亦連接柴桑以及江夏等水係,向東扼守著長江下遊各處渡口。
但凡漢軍不撤? 那魏軍將再無辦法分兵襲擊各地。
……
此刻間,曹彰集結數部攻克豫章東部的城池永修城? 控製了柴桑至豫章、鄱陽的水陸要道。
但當他接到關平已經率先搶占彭澤湖構造工事防線後? 麵色瞬息大變? 連忙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情,咆哮著:「漢軍控製了彭澤湖?」
「關平統禦了多少軍馬。」
「約莫五千左右。」
一語而落,曹彰心上頓時此起彼伏的心慌,他由於軍力的不足,原本是打算先攻克荊、揚交界處的城鎮斷絕一切聯係立足以後,再大肆集結軍力東進下彭澤,取鄱陽,威脅丹陽郡腹地。
可他卻未料到,關平竟然會來的如此迅速並且戰略眼光如此毒辣,毫不猶豫地控製了彭澤一線,逐步壓製了己方的發育生存空間。
目前,擺在曹彰麵前的無外乎兩條路。
要麼放棄襲擾後方,集結各部撤回江北,或者便強取彭澤湖,擊潰漢軍。
很顯然,以曹彰的秉性,自然不會輕易放棄所得戰果。
特別是聽聞關平隻率五千步騎、水師的規模時,他更是直接無視了部將的勸阻。
「將軍。關平此人一向陰謀頻出,他明知我軍擁有七千餘眾,卻還以弱勢軍力增援,末將以為隻恐其中有詐。」
聞言,曹彰嚴肅的神色遂露著一絲輕笑,不以為意道:「無妨。」
「關平隻領五千餘眾來援,並不是他托大或者有何陰謀,隻是他被迫為之罷了……」
隨即,曹彰徐徐將兩軍前線戰局激戰正酣,漢軍沒有辦法抽調太多軍力回援江南腹地的總總情況一一說明。
說罷,曹彰麵露自信之色,沉聲道:「此等擊潰關平的天賜良機,本將豈能錯過?」
「速速傳令幽燕騎士各部集結,隨本將奔赴彭澤一舉擊潰漢軍。」
一席號令,麾下部將隻得應諾,但隨即也露出擔憂之色道:「不等待已經分兵肆虐各地的王將軍、秦將軍嗎?」
「單是麾下這三千幽燕騎士,真能戰過漢軍?」
見狀,曹彰陡然厲聲道:「你如何懷疑本將曾經親自組建的幽燕騎士戰力,別說敵軍隻有五千餘眾,縱然漢軍全是騎士軍團,幽燕騎士依舊能與之一戰,都絲毫不懼。」
「更何況,敵軍還隻是數千步騎、水師罷了,不堪一擊爾!」
一語而落,曹彰眼神裡、麵上都透著濃濃的自傲。
這是一種來源於他對麾下幽燕騎士的無上信任。
他堅信,幽燕騎士必能縱橫無敵,豈會被擊敗?
號令傳下。
曹彰隻是派遣斥候前往通知了王基、秦朗部統領的步卒,但卻並不做絲毫等待,直直統率三千本部幽燕騎士向彭澤挺近。
約莫一兩個時辰的奔襲下,三千魏軍精騎抵臨戰場,主將曹彰身席駿馬,手執長刀屹立於一處高坡上緊緊目視前方觀察著漢軍的紮營。
瞧著四周竟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漢營又背靠著各水係時,曹彰終是撫著黃須笑道:「此乃天助我也!」
「本將還以為關平選擇於此處紮營有何根據呢,沒想到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爾。」
望著漢軍在平原上紮營且還是背靠河流等水係支流,陣前兩翼布置了一架架環形車陣以作為防禦,意圖抵擋騎士的沖擊力。
見此,曹彰真的撫須而笑了。
「將軍,此話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