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五十一個樹洞 一片細小的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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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不久前剛刷過牙。

春早看不到他的臉。觸覺處,隻有他的皮膚,他的體溫,他濕熱的氣息。

感官的刺激變得異常大。

春早神思劇烈搖動。

體內有懵懂的情緒在竄流,致使腳趾和手指都有幾分軟麻。

到底誰偷襲誰,她試圖昂起頭,脫離控製。又被原也眼疾手快地從後頸的位置壓回去,說什麼都要扣押住她。春早不依,掙動糾纏間,兩人呼吸都變重了,男生骨節分明的手指不經意拉扯到她腦後一根頭發,春早吃痛,不由嗚了一聲。

原也聽見後,旋即鬆手,關心:「怎麼了?」

春早豎直上身,捂住後腦殼,麵紅耳赤地控訴:「你弄到我頭發了。」

原也也忙坐起來,雙手捧住她臉,將腦袋往一邊撥,嚴肅觀察:「哪?」

春早挪開他手:「我怎麼知道,那麼多根。」

痛意消散如風,但後果亟需自負。

春早撥弄起頭頂東倒西歪早已不成型的散亂「丸子頭」,佯慍:「我的發型全被你毀了。」

原也困惑地掀眉:「什麼發型。」

春早氣哄哄:「我的丸子頭。」她寶貴的丸子頭,此生第一次的丸子頭,欲哭無淚。

原也皺一皺眉心,仔細端詳:「現在這樣也很好看啊。」

「才沒有呢。」春早一把扯掉皮筋,抓兩下蓬亂散落的頭發,起身要去衛生間。

然而又被原也拉住,一屁股回到床沿。

「別走啊。」他並靠過來,把麵色不佳的女生攬回懷間。

另一隻手,細長的五指附上她後腦,替她梳理起柔順黑亮的頭發,哄慰:「我錯了,還不行,嗎?」

「讓你裝睡。」春早搡他,重復一些沒營養的惱言:「讓你演!讓你裝!」

原也順從地接連後靠幾下,投降示弱:「我隻是想……」

「嗯?」春早甕聲甕氣。

男生迸出一聲清越得逞的鼻音:「踐行一下……昨天晚上想的事。」

……在床上,抱著她。

因為女生語音裡,近到亂人神思的,微弱的呼吸和氣音。

還有被子發出的窸窣輕響。他會忍不住地想象,想要真真正正地切身聽一下。

啊,他好變態。

說完,自己先羞恥難當地笑倒在她肩頭,上身聳動不停。

春早反應過來,才稍微恢復本色的耳朵再度緋紅。什麼人啊,讓他好好考慮學校專業的事,結果腦子裡都裝著些什麼骯髒廢料。

「臭流氓。」腦子裡無緣蹦出這個詞。

春早立即將它化為現實,指責他行為不端圖謀不軌。

原也無可辯駁地放開她。

好了,現在他可能不光是變態,還是抖m。

因為被女生這麼嬌嬌氣氣,嗔似的一罵,竟然毛孔舒張,還有點難以一言蔽之的舒爽。

原也咳一聲,抓了抓頭發,靦腆抿笑,眼睛清清亮亮,無辜純潔到極點,寫滿「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講」。

春早深吸一口氣,不跟他多計較:「好了,出來吃早飯吧。」

一邊玩手機,一邊陪著原也吃早餐時,春早仍對「丸子頭毀滅大事紀」耿耿於懷:「今天頭發還是我媽幫我紮的呢。」

她沒好氣剜一眼吸豆漿的男生,暗磨牙根:「晚上回去怎麼交代?」

原也薄薄的眼皮從碎劉海後一掀:「什麼樣子的發型?」

春早調出小紅書裡的視頻教程:「就這個。」

原也接過去,眉頭緊鎖地看完全部,而後成竹在月匈:「這麼簡單,馬上給你還原到一模一樣。」

半小時後,春早仰臉,跟這個與自己水平不相上下的「手殘二號」麵麵相覷。

青銅裝什麼王者。她嗤之以鼻。

「別瞎折騰了。頭發都快被你薅掉一半了。」她歪歪身,將自己的發絲從他手裡解放出來。

原也微訕著垂下手,另謀他法,片刻,他瞟一眼手裡的黑色發繩,雙手將其完全拉伸開,再一用力,直接將它繃斷。

春早甚至沒來得及阻攔:「餵!」

原也泰然自若地坐回去:「就跟你媽說,質量不好,不小心斷了。」

春早微怔,眨了眨眼。好像也不是不行。

原也微微一笑,將那隻發繩收回褲兜裡。

上午到中午,原也都陪著春早在外麵閒晃外和谘詢兼職。路過那家對他們而言與眾不同,堪稱人生地標的史詩級咖啡店時,兩人默契相視一眼,並肩走進去,重溫彼此的藍海明信片。

午飯後,他們買了顆冰鎮西瓜回家,各人一半,靠坐在茶幾前,用原也的平板看電影——當然,最中間的口感最佳的兩瓣紅瓤自然都留給春早。

睡意上湧時,好像坐在午後寧靜而顛簸的巴士車廂裡,春早打個哈欠,昏昏沉沉地歪向原也肩膀,男生頜部向她那側貼靠幾分,又垂眸瞥一眼,旋即將影片調節為靜音模式。

日暮西斜。

終要歸家。

縱有萬分不舍,春早還是嚴格遵守規矩,實行三不讓政策:

不讓送出門,不讓送下樓,不讓送回家——出分後再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另做更改。

原也無奈地陪她走到門口。

他猜,他可以給自己頒一個「史上第一憋屈男友」獎狀了。

他懶懶立在那裡,垂眼看躬身換鞋的女生。

腦袋毛乎乎的,跟啃榛果的小鬆鼠一樣,看起來手感極佳。

好想伸手揉一下。

原也曲了曲指節,意圖克製,不過,他為什麼要克製,她已經是他女朋友了好嗎,於是再不猶豫地,欠欠上手。

被這麼猝不及防地使勁一搓,春早詫異揚眸,滿臉「搞毛啊。」

她三兩下撫平蓬亂的發絲,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原也身量高她不止一頭,追逐打鬧時還得蹦起來才能碰到他腦袋。

男生爽朗地笑著,邊跑邊避,最後被逼靠到牆邊,在春早的怒視裡,他沒轍了,老老實實俯低上身,讓她肆無忌憚地報復回來。

兩人第二次回玄關道別。

春早回身,正要去開門,忽的,門把被一隻手提前握住,青筋凸出,顯然在使力。

原也體型差偏大的身形直罩而來。隻是略一抬手,就如危牆將傾,將她困於其中。

春早鼻息微緊。

他們當下的間隙,都沒辦法輕易回頭問句怎麼了。

背後的人也沒出聲。難以捉扌莫,也呼之欲出。

空氣裡難舍的膠著就是謎底。

對峙了幾秒,春早決定先發製人。

她在極為有限的空間扭轉回身體。

在對上男生夜色般深黑的眸子的同一刻,他就劈頭靠過來。

春早心跳驟停,呼吸驟停。

原也口勿了她。

一個很草率,很輕微,也很迅疾的口勿,毫無征兆,連發生都不那麼真切,像是氣泡破裂,像一片細小的雪頃刻融化在她唇邊,甚至是——都沒有親準位置,隻貼到了她的嘴角,以他同樣涼而軟的唇。

但依然如過電。

背脊大片地發麻,腹部也是,末梢神經失序,腳尖都忍不住繃緊。

兩個人的臉都洶湧地紅起來。

春早怔然失語好多秒,才抬手扌莫住嘴唇:「你……」心髒懸顫到卡殼,無法質詢出聲。

原也靜了會,不自然地解釋:「我想先問的。」

他是想先問的,要不要口勿別。——這是借口,真實是,他想口勿她,不可抑製地想口勿她,沒有理由,無關一切。

所以,在她回頭的那一秒。

他一個字都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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