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明宮妙韻（2 / 2）
「不全？」黃裳眉頭微皺。
「是的，不全，此曲昨天我雖然是第一次聽，但總覺得有點耳熟，是而昨天在你們走之後我試著把我印象中的一首琴曲彈了幾遍，你這首和我印象中的那首如出一人之手，此曲應分為八闋，而你卻隻彈了六闋，所以我才說不全。」老人開口說道。
黃裳聽到老人的話，頓時心中震驚，她記得在自己學琴的時候，師父就說過：「可惜原曲我隻記得這六闋，剩餘兩闋卻已經忘記，當年小姐在時經常聽她彈起。」
後來師父根據原曲中的六闋改成了現在這首沒有殺氣的琴曲，雖然琴曲聽上去美妙悅耳，實則確實少了最為經典的精華部分。
「風歸去，春帶雨，識東風，扶搖直上天上來；掛東枝，迷人眼，摘星辰，萬裡縱橫震人間。」老人喃喃自語道。
黃裳聽到老人的喃喃自語，她額前的幾縷發絲無風驚起，一時亂了心境。
老人念的幾句竟然是《明宮妙韻》的曲名，《明宮妙韻》正是日月魔宮南宮的鎮宮之寶，此曲共分八闕，正是剛才老人喃喃自語的那八句，就是每一闋的名字。
黃裳知道明宮妙韻的八闕曲名，卻隻學會了六闋，剩餘的兩闋就是黃裳的師父也隻知其名而不能彈。
日月魔教南宮弟子均為女子，主修琴棋書畫，四藝方麵天賦欠缺者，修行劍道和玄氣，南宮每一代都會有很多出色的弟子，在琴棋書畫方麵上有所建樹，當年日月魔教兩位女子以琴鎮殺某派十大長老，就出自南宮琴堂，她們是年輕一代最為出色的四大琴者中的兩個。
也正是因為這一次，日月魔教被三宮六院聯手圍殺，從此大陸上沒有了日月魔教。
如今教中弟子四分五裂，每宮各占一個山頭互不統屬，黃裳所屬的南宮如今也隻有二十來人，琴堂隻有她、師妹和師父三人，由於鎮宮之曲《明宮妙韻》的缺失，琴堂的實力也排在了南宮最末，次於其它三堂。
黃裳不得不在琴藝未成的情況領師父的命令下山，看世間是否還有明宮妙韻的完整琴譜和從南宮流落出去的紅瘦琴，經過兩年的漂泊，紅瘦琴她已經知道在歐陽府，所以她才會想法參加歐陽老爺子的壽宴。
如今她已經走遍了南荒州，來西周州也已經半年了，沒想到竟然還從一個老人的口中聽到了明宮妙韻的下落。
從黃裳在大陸尋找的這兩年間，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提起了此曲。
忽然她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了，麵色微紅，此時再讓她來彈的話，她自己都不知道現在能不能彈好。
她的心境此時已亂。
她覺得她這一刻忽然就心跳加速，紅瘦琴就在自己麵前，這明宮妙韻的八闕琴曲這老人好像也知道。
「我說的八闕的這首曲叫《明宮妙韻》，不知道姑娘聽說過沒有。」老人問道。
「未曾聽說。」黃裳不動聲色的說道，她感覺到她的臉上已經微有濕意，隻有特別緊張的那一刻她的臉才會沁出汗來。
一個人在大陸闖盪久了，對很多突然而來的襲擊和驚喜她都會突然產生警惕，不清楚老人的用意，冒然相識，誰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
「哦，聽你的琴聲和明宮妙韻非常相似，還以為你知道這首琴曲那，明宮妙韻這首琴曲當年我一個好友經常彈給我聽，隻從她走了之後，差不多有近百年沒有聽過了，如果黃姑娘昨天不在我這裡彈起相似琴曲的話，可能我這一生都不會想起來去試著彈一彈這首明宮妙韻，幸好，人雖然老了記憶還在。」老人說道。
黃裳望著老人，此刻她真的希望這老人能多活幾年，要是突然掛掉的話，那自己說不準那年那月還能聽到有人談起此曲
老人說話的時候沒有看任何人，雙眉微微舒展，臉上的皺紋仿佛也被輕輕撫平一般的充滿了光澤，他也許是邊說邊回憶，對老人老說，有時候回憶是要靠說出來才能舒心。
黃裳很想說，既然老爺子記憶這麼好何不彈一遍聽聽，但是她又不能說。
「你這琴不錯。」黃裳望著琴說道。
聽著黃裳和老人的對話，白玉樓和歐陽影很茫然，兩人不懂琴，更不知道這《明宮妙韻》是什麼曲，隻能睜著眼望著兩人越說越雅。
「琴是好琴，是我當年好友用的，放我這裡可惜了。」老人說道。
老人說完站起來，走到黃裳的麵前，把這個紅色黑紋的琴收了起來，他小心的托著琴走到那個角落裡，把琴放在琴案上，然後用紅布蓋上。
然後他站立在琴前，沒有回身。
「小影，領著兩位回去吧，找蘇管家要五十金幣給兩位，謝黃姑娘的琴曲。」
在老人從琴案上拿走這把琴的時候，黃裳就已經站了起來，對著老人的背影彎了下月要，然後就和白玉樓退出了房間。
對黃裳來說，琴和明宮妙韻竟然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這讓她很驚喜又不敢表露出來，唯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這其中的故事來源絕不是一個小小琴伶應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