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京都血夜(1 / 2)
月黑風高。
十三巡城司統領從國公府走了出來,門口早有馬車在等候,他上了馬車,護衛著簇擁著前往巡城司衙門。
街道上空曠而又寂靜,馬蹄聲得得。
馬車到得巡城司衙門前,衙門氣死風燈懸掛著,燈下站著當值的士兵,一切如常。
馬車停下,車簾掀開,這位年輕的國舅爺麵帶著微笑下來。
突然,他的眼瞳緊張的縮了起來,在那衙門大門內竟然有一雙眼睛正冷漠的看著自己,那人坐在一輛輪椅上。
他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自尾巴骨升起直至天靈蓋。
他張開嘴,想要出聲,可一道黑影閃過,他便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自己居然在飛,而且他還看到了自己的身軀依然站在原地,再然後他恍然大悟,是自己的頭在飛。
影子一劍削飛了這位國舅爺腦袋,統領著十三城門司的候爺,就這樣被一劍斬殺。
「陳剝皮···」臨死瞬間他恨恨的道,他怎麼也沒有料到,三年了,這陳剝皮居然還沒忘記那件事,更想不到他敢如此行事。
那顆人頭啪的一聲掉落地上,一直滾到了陳萍萍的腳下。
陳萍萍低頭打量著這顆本來高貴的首級,冷冷的看著,他伸出腿,不屑而又厭惡的一腳踢開,如同踢一個皮球。
「第一個人頭,第一滴血!」
「就讓你的鮮血引燃今夜的京都吧!」
陳萍萍拿起本子,在上麵畫掉了一個名字。
十三城門司衙門,做為京都三大防衛力量之一的統領中樞,門口站著披甲守衛,可他們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吭一聲,就眼睜睜看著他們的最高上司被當場斬殺。
門內。
衙門庭院裡,數十位統領的心腹,此刻都被控製在場,他們被解去鎧甲,繳去刀劍,一個個不安的站在那裡。
「陳萍萍,你這是謀反!」
有人在大喊,可更多的人隻是渾身顫抖,當朝皇太後的侄子、皇後的兄長、元老會領事大臣的嫡長子,朝廷的十三城門司統領,一位堂堂侯爵就這樣被監察院給私刑處斬,太恐怖了。
陳萍萍卻是頭也沒有回,隻是冷冷的舉起了右手,然後揮落。
「殺!」
看守著這群將校的也是十三城門司的,卻是監察院這些年來暗中安插和拉攏過來的人,他們毫不猶豫的便拔出了佩劍。
刀光如雪,一個又一個城門司將校被砍倒,這些人多是國舅的人,也有些是秦業的人,但是現在,全都被監察院的人砍了。
「這就是當年參與謀害她的下場,全都得死,血債血償!」
······
京都三大防衛力量之一的城門司,便這樣被陳萍萍強行拿下。
控製了城門司衙門,奪取了城門司的符印鑰匙,京都九門直接落入到了陳萍萍的掌控之中。
城門打開,黑甲黑騎黑弩的監察院黑騎士入城。
城門司的衙門裡,升起了一團紅色的煙霧。
紅甲虎衛把守的內庫,範建身穿紅甲,劍已出鞘,他站在高高的倉城上一直注視著城門司衙門,當看到那約定好的紅色煙霧出現後,臉上表情依然冰冷。
「跛子已經得手了,黑騎已經入城,該我們紅甲虎衛出動了。」
「今晚,會死很多人,會流很多血。」一名紅甲頭領道。
「那些人死不足惜,不殺他們不足以為她報仇,不除掉他們,新政也無法真正推行。今夜,既是報私仇,也是除國賊!」範建緩緩轉身,平靜的開口道。
紅甲虎衛是一群高手侍衛,這是皇帝還是誠王世子時便開始讓範建招募訓練的一支秘密力量,一直是皇帝倚重的重要力量,但是這次紅甲虎衛卻全都留在京都沒有隨侍皇帝。
「虎衛但聽伯爵命令!」
範建下樓,邊走邊道,「陳萍萍已經乾掉了那位統領,也控製了城門司,現在黑騎入城,我們的任務是元老會,按照名單,清除吧!」
元老會是慶國強大的貴族世家們組成的。
在朝中,元老會一直有極強的影響力,元老會的領事大臣,可與宰相相抗衡,執政的宰相的一些決策,經常會在元老會被駁回。
宰相有決策之權,六部有執行之權,而元老會卻有封駁審議之權。
現如今擔任領事大臣的便是太後的兄弟,皇後的父親,當朝燕國公。
燕國公家本就是開國元勛,當年的從龍功臣,而如今朝中太後、皇後皆出自其家,更成為外戚之首,一時顯貴無比。
燕國公為元老會領事大臣,長子為城門司統領,一家一公三侯七伯爵,還有一位太後和一位皇後。
夜沉沉。
陳萍萍和範建的行動正在展開,迅速而又隱秘,暫時還沒有引起京都動亂。監察院控製下的城門司已經封鎖全城,現在城外的元台守備大營就算出動,也進不了城了。
京都城北,皇城和宮城裡,禁軍守衛。
突然,皇城前的街道上,一片火把耀眼,把街道照的亮如白晝。
大批黑騎擁著陳萍萍上前。
守衛皇城的禁軍在城上看到這景象,無不大駭。
「請洪公公來見,就說陳萍萍有話跟他說。」
禁軍校尉在城上驚惶不安的看著這些夜犯皇城的黑騎,他沉默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他對身邊親兵校官示意,那名校官吞了口唾沫,轉身下城跑去,剛跑幾步還摔了個狗啃屎。
陳萍萍就帶著二百黑騎守在皇城大門前,旁邊還有城門司的數名校尉帶著百餘城門司士兵。
城頭上,禁軍校尉額頭冒出汗水,卻不敢擦一下。
一襲紫袍的大內侍衛統領洪四癢出現了,他躬著月要,眯著眼睛打量起城下的那個家夥。
那個當年差點被張四功打死,自己路過時為氣一氣張四功而出手救回的小子,自己還收他做義子賜他名陳五常,後來派他出宮去誠王府監視,誰料最後卻成了如今天子的心腹。
「陳院長何意?」
陳萍萍坐在輪椅上打量著洪四癢,當年自己需要抱腿的洪爺爺,如今卻也要喊他一聲院長。
「洪公公,今夜京都清除奸賊亂黨,會有些騷亂,怕驚了洪公公,所以特意過來打個招呼,不管一會發生什麼,請洪公公公封鎖宮門,為陛下守好家就是。」
陳萍萍是笑著說的,但話裡卻暗帶威脅,今夜,他不會動皇城宮城,但皇城和宮城裡的禁軍也不許踏出皇城宮城一步。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清除亂黨奸賊?可有詔敇?」
「洪公公莫非是忘記了,監察院是乾什麼的。」陳萍萍說道。
洪四癢手籠在袖裡,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皇城裡,禁軍副統領秦恆與數名心腹不安的坐在那。
「少帥,怎麼辦?」
「陳黑狗發瘋了!」秦恆聲音有幾分顫抖,別人也許搞不清楚外麵發生了什麼,可他卻是三年前那件事的策劃和參與者,他清楚的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而現在又在發生什麼。
陳萍萍終於為那個女人出手報復了。
秦恆拔出了月要間佩劍,「立即召集所有禁軍將校,準備堪平叛亂!」
此話一出,濃烈的殺機彌漫。
秦恆雖是禁軍副統領,但他父親是秦業,樞密使,軍方第一人,秦業更是軍方第一將門。
秦家在軍方的影響力,那是無與倫比的。
「都坐下!」
突然,洪四癢出現。
這位大內統領目光掃過眾人,卻如同冰冷的刀子一般,外麵早傳說洪四癢已經突破九品桎梏,進入了大宗師之列,成為第四位天下大宗師。
「沒有我的親筆手令,誰敢擅動,立斬無赦!」洪四癢的話簡單卻充滿著威脅。
這不僅僅是大內統領的話,更是大宗師的話。
一群禁軍將校們呆怔,沒想到這位陛下身邊的近臣卻表達這樣的態度。
再一想到外麵在動手的是陳萍萍和範建,而京都守備的葉重又沒動靜,禁軍將領們沉默了。
「做好自己份內之事,其它的事情不要去插手。」洪四癢盯著秦恆,秦恆手緊緊的抓著劍柄,「洪公公莫非也跟陳黑狗他們一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