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後續(1 / 2)
「啊!」劉遠洲大叫一聲,猛地坐了起來。
喘著粗氣,用手背擦擦額頭的冷汗,夢中魯不殺那當頭一杖回想起來仍令他心悸不已。
他睡意全無,披了一件棉衣下了炕,夜涼如水,輕輕打開房門走到院子裡的石桌邊坐下,對著漫天星鬥長長舒一口氣。
「唉,又做噩夢了。」心中不覺哀嘆一聲。
王胖子被殺那夜已經過去十天了,這十來天裡他半夜不時會被噩夢驚醒,不是夢到王胖子那血淋淋的腦袋就是魯不殺突然出現,要不就就是王家帶著官差前來抓捕他們。
「嗬嗬,比起武師,我的心境修行還是差遠了啊。」他內心苦笑著。
那夜的事情對劉遠洲的刺激可謂不小,這十幾日他開始思索一些以前沒有意識到的問題。武師,難道僅僅是身體力量的強大?不,還有一顆強大的心。
覃姑娘身中劇毒強敵伺身的情況下尤奔波萬裡,最終翻盤乾掉對手,依仗的除了高強的武功,還有堅韌的毅力,卓絕的忍耐。
至於魯不殺,額,好像一個殺人瘋子,但又透露著單純,怪人。
反觀自己,也許再有一年多就能體悟整勁,成就武師,但是就心境的修行而言,差的遠啊。平時看不出來,關鍵時刻,就如那夜麵對魯不殺,居然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勇氣。
還有,這幾日的惶恐不安,以及噩夢不斷,都說明他的此內心的孱弱。
「不能再這樣了。」劉遠洲站起來,仰頭看著深邃的夜空,神情堅定無比。
早上,劉遠洲練完功跑進院子,見他大哥劉遠波挑著擔子正要去挑水。
「哥,擔子給我,我去挑吧。」說著劉遠洲搶過擔子架在肩上,又笑道:「你去陪嫂子吧。」
劉遠波臉一紅,笑罵道:「挑你的水去,少管我的事。」
劉遠洲哈哈笑著走了。
劉遠波也笑起來,自家弟弟又活過來了。
這十幾天劉遠洲的狀況著實令他擔憂不已,整日憂心忡忡,神思不屬,連飯也吃的很少,問起原因,總是被不耐煩的搪塞過去。
今天,終於又看到劉遠洲的笑臉了,而且整個人都是精神十足,還跟他開起了玩笑,他終於放下心中的那顆大石頭。
當然還有一件喜事,他婆姨終於懷上了,婆媳關係又恢復如初了。
劉遠波覺得早上的陽光從來沒這麼明媚過。
挑了三回水,灌滿兩個大水缸,剛好早飯熟了。
稀飯,饅頭,鹹菜,再炒一個土豆絲,一頓平常的早飯,隻是給劉遠波的婆姨李氏加了一碟炒雞蛋,因為她懷孕了,懷著劉家的第三代。
一家人歡快的吃罷早飯,李氏起身幫著婆婆收拾碗筷,被推開了,「你就好好坐著,可別動了胎氣。」張氏故意板著臉道。
李氏頗有些不好意思,看著丈夫,劉遠波咧嘴一笑,牽著婆姨的手出去了,他喜歡這種歡快的氣氛。
劉大抽抽完一鍋旱煙,把煙鍋在腳上敲敲,起身對婆姨說道:「我下地乾活去了,翠兒,晌午記得給老大家婆姨做吃的。」
張氏道:「曉得了,回來的時候采些苦菜回來。」苦菜,一種野菜,焯水後可涼拌,可炒菜。
背上水壺,劉遠洲跟著他爸出了門,劉大扛著鐵鎬,劉遠洲扛著鐵鍬朝著山裡進發了。他們打算把後山的一片荒地重新開墾,也栽種上果樹。
他們沒叫劉遠波,劉遠波白天幾乎都泡在果樹地裡,精心照料他剛栽種的果樹。
時間已經進入四月下旬,穀子玉米土豆等莊家都種上了,穀子苗剛破土而出,晶瑩的露珠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父子二人走在山間,劉大不禁又唱起了山歌。
翻土,敲碎,平整,父子二人揮灑著汗水。
他們中午也沒回去吃飯,就著水啃了兩個窩窩頭。直到將近未牌時分,日頭偏西方才停住,開墾出約半畝坡地。
劉大拄著鐵鍬對著遠處仍舞鎬的劉遠洲喊道:「二娃,今天就到這裡,回去了。」
劉遠洲便停下手裡的動作,丟下鐵鎬,脫下已經濕透的短褂子,用力擰出水。
劉大趕緊拿過來長衫給他披上,嗔怪道:「快披上衣裳,小心著涼。」
「熱死人了,哪裡能著涼。」劉遠洲說道,但他還是穿上了長衫。
劉大道:「咦,可不要大意,一熱一冷最容易著涼感冒。」
父子二人休息一會,喝些水,便收拾東西朝家走去。
「爸,後晌做什麼?」
「沒什麼做的了,我去你哥果樹地去看看。」
「哦,那我去找虎娃他們去了。」
很快,父子二人走進了村莊。
「劉大,等下。」背後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