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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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崢走了, 寧婉下意識便是給自己倒水,等三杯水下肚,她才終於後知後覺地徹底反應過來——

傅崢是老板???

傅崢竟然是自己老板???

傅崢就是那位神秘大ar???

人這種生物就是這樣, 一旦知道了事情真相後,再往前推過去的細節, 便覺得什麼都可疑,什麼裡都有蛛絲馬跡。

以前沒覺得,但如今再回頭一想,確實,傅崢很多行為都變得相當可疑,隻是當初的自己全心全意信賴對方,以至於很多明顯的漏洞都帶著濾鏡美化,從而視而不見了。

寧婉心裡有點悶,有點慌, 也有點忐忑和空盪盪,所有情緒蜂擁而至,復雜又微妙, 以至於自己一時之間完全理不出頭緒來。

傅崢這男人在陰險這點上倒確實挺像個合夥人。

從剛才開始, 幾乎就是步步為營,雖然嘴上說著自己道歉坦白,但言詞邏輯裡都是套路和話術——

先公開身份,緊接著,披上自證的外衣,闡述的卻是自己在「微服私訪」期間對寧婉的付出和默默關照——處理沈玉婷啦、搞定金建華啦, 給自己開小灶啦。

雖然並不是用邀功的語氣, 然而做的還是同一件事——強化寧婉的感知裡傅崢的付出, 提醒寧婉他的好。

接著這男人還乾了什麼呢?

接著就開始對自己大灌迷魂湯了, 表示不僅想做未來老板還想做未來老公。

然後就開始給自己看銀行卡餘額,用金錢摧毀自己的意誌。

最後即便臨時有事沒法繼續攻略,也溫溫柔柔一臉小低伏地向自己道歉,並且約定時間正好彼此冷靜下,給予自己空間的同時,也用非常注意的語氣,盡量避免強化寧婉對他老板身份的感受和抵觸……

嗬嗬。

寧婉想,自己還真是瞎了眼,傅崢這種人,不是高段位白蓮花綠茶是什麼?

傻白甜?不存在的。

資本主義的老板果然沒一個好的,不陰險狡詐,怎麼成為律界金字塔頂端的高級合夥人?

寧婉越想越氣,也越想越尷尬,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好了,以前在社區自己都乾了點啥啊?給大ar推薦大ar本人也就算了,不明所以給大ar買地中海典雅藍「高貴」塑料椅,還言辭行為上「收拾」對方?

古語雲,與人為善,誠不欺我……

很多時候,身邊那些看起來平凡無奇的人,很可能都是隱藏的高手……

寧婉氣憤傅崢欺騙的同時,心裡又有點懊悔,要是早知道他就是老板,自己還不可勁地對他更好點?

傅崢是走了,結果甩給自己這麼一個爛攤子,寧婉心煩意亂,實在睡不著,泄憤地吃光了剩下的車厘子,然後給邵麗麗打了個騷擾電話——

「麗麗,我完了。」

自從得到自己團隊老板賞識以來,邵麗麗精神百倍,月要不酸了腿不疼了乾活更有勁了,平時忙完工作,還要頭懸梁錐刺股般熬夜學習專業知識,這個點果然是沒睡的,甚至還很精神百倍。

寧婉說完,電話裡就傳來了邵麗麗激情洋溢的聲音:「怎麼了?」

「就……你先深呼吸,默念冷靜,不要震驚不要尖叫。「

「什麼啊?」

寧婉抿了抿唇,壓低聲音道:「說出來嚇不死你!傅崢就是那個神秘大ar!」

「哦,是啊。」結果邵麗麗的語氣一點驚訝也沒有,倒像是終於鬆了口氣一樣,「他和你坦白啦,你終於知道了,我憋好久了,一直想和你說,但是傅ar說想親自和你解釋,畢竟他很欣賞你,我本來就尋思他怎麼還不說啊,還以為是什麼情趣,正糾結要不要我先提醒下你呢……」

???

「你知道?!」寧婉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敢情就她被蒙在鼓裡?

「邵麗麗!我們是朋友嗎?!你都知道了,你怎麼還鼓勵我對他下手啊!我都乾了什麼啊!你還給我出餿主意,讓我假裝醉酒給人家告白!傅崢給你什麼好處了,你這麼輕易賣了我?」

寧婉簡直氣絕了,如今回想起來,自己表白當天晚上都乾了點啥啊,還能做人嗎?如今一想,都快尷尬得能直接撒手人寰了。

「就算那天送雞尾酒的服務生弄錯了,你也可以拉著我不要犯傻啊!結果你呢!你當場跑了!之前信誓旦旦說的姐妹不會害我呢!」

結果寧婉都這麼質問了,邵麗麗還挺委屈:「我什麼時候鼓勵你乾這種事了啊?我從沒叫你去對大ar下手啊!你以為我不想阻止你嗎?我那天就驚呆了,被你嚇的魂飛魄散了,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我怎麼知道你這麼狗膽包天啊!」

還狗膽包天?寧婉真是氣笑了:「不是你鼓勵我,要對他示好,怎麼示好都不為過,而且不用含蓄,不用委婉,要主動點積極點坦率點?不是你,讓我把內心展示給傅崢看?去搞他的嗎?!」

「我那是叫你作為『帶教律師』,對『下屬』多表現些坦誠的關愛!雖然你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可正因為這樣,你如今表現出的對他的關照和善意,不就更加珍貴,讓大ar能更加欣賞你,了解你珍珠一般璀璨的人格嗎?」

「……」

邵麗麗聽起來也委屈壞了:「說到底,確實也是我的錯,我錯誤估計了你的人格,我哪知道你一本正經說的不是上司對下屬的那種關愛,是想睡人家搞人家的那種搞-黃-色的關愛啊……我哪裡知道你展示出來的真實內心,是那麼可怕和黃-暴呢!」

還搞-黃-色?還黃-暴?寧婉都快氣劈叉了,事到如今,竟然還是自己的錯,是自己不正經,是自己饞傅崢?

而如今寧婉知道了真相,邵麗麗不用再保密,仿佛也沒了心理壓力,很快就活潑起來:「其實說實話,你那天對人家大ar那一番威逼利誘,我真的是替你捏一把汗,生怕人家一個不高興把你從團隊裡踢出去,結果你和我說第二天你們在一起了?」

「我花了大概快一個禮拜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一開起頭,邵麗麗就絮絮叨叨說上了,她心有餘悸道:「不得不說啊,大ar的口味還挺想不到的,你當初那麼對他,他還愛上了……我都怕他是不是要騙你感情然後報復你?但一想人家沒必要,他的時間那麼貴,你倆同等時間,是他倒貼你,騙你感情,不經濟,不可行,沒必要。」

……

寧婉很想問問,邵麗麗到底是自己的朋友還是傅崢的朋友?

但很快,邵麗麗這愛操心的性格又想到了點別的:「不過寧寧啊,你和大ar談戀愛脫單我肯定是替你高興的,可我在想,你這也算是和自己未來上司談戀愛了,而且又正值大ar選團隊的時間,雖然我知道,你平時裡多努力復習,是靠自己才考了筆試第一的,肯定沒有走後門,因為你甚至都不知道傅崢是誰,可我擔心所裡有些人不這麼想。」

「尤其是同樣削尖了腦袋想進大ar團隊,結果沒成功的那些人……」邵麗麗壓低了聲音,神秘道,「因為我聽說,這次好像有不少關係戶想往傅ar那兒塞,有中級法院院長的女兒,還有幾個法學教授家親戚,傅崢根本沒理睬他們,頂住了其他合夥人的壓力最後完全隻看成績選人的。」

「但你這節骨眼上和未來老板談起戀愛了,雖然你倆什麼貓膩沒有,可外麵肯定要傳謠言,說你是靠什麼枕邊風啊或者親密關係上位的。」邵麗麗語重心長道,「他們肯定要質疑你的能力,說你靠關係……」

「放屁!」雖然心裡還在繼續氣憤和譴責傅崢的欺騙行為,但寧婉下意識就反駁起來,「什麼叫靠關係啊?我這明明就是靠能力!」

「就是!」

「先不說傅崢壓根沒給我透露考題,我的答卷有人不服氣的話我也願意讓他們申請公示,看看有沒有批改時候亂給我加分,我行的正坐得直,麵試也不帶怕的,何況占大頭的也是筆試分;就算退一萬步,完全按照麵試分來定輸贏,那麼麵試裡傅崢對我有感情傾向所以給分高點,那也是我的能力啊!」

邵麗麗本來還在附和,可一聽到這句,下意識疑惑起來:「啊?」

隻聽寧婉振聾發聵道:「我靠自己的人格魅力、美麗臉蛋、絕美身材還有靈魂閃光點,讓霸道高夥愛上我,為我癡為我狂為我哐哐撞大牆,這難道不是我的能力嗎?他們能嗎?這也是本事!也是能力啊!這怎麼就不是能力了?啊?小麗,你說,這是能力嗎?」

邵麗麗有些窒息道:「是……是吧……」

「就是去超市買個梨還挑個長得好看的呢,挑個員工當然也有以貌取人的部分因素在,而且長得美難道很容易嗎?長得像我這麼美,身材這麼好,難道也不是靠我努力鍛煉、克製甜食、注意護膚防曬才做到的嗎?這怎麼就不是我的努力了?難道自己長得歪瓜裂棗,還要老板選你嗎?就算我和傅崢沒什麼關係,傅崢也不至於招聘的時候找個醜的每天挑戰自己的審美吧?」

「……」

邵麗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寧婉的思路完全被帶偏到這個路線上了……

好在寧婉很快自己回歸了正常思路:「先不說這個,小麗,我就問你,你既然早知道了傅崢的身份,有沒有偷偷賣掉我的什麼資料?」

「沒有啊!」要不是在電話裡,邵麗麗恨不得指天立誓了,「我真沒有!寧寧,你放心吧,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親疏關係,我這心裡明白著呢!和你認識這麼久了,又是一起打拚同甘共苦過來的,要是有什麼需要站隊的事,就算傅崢是老板,我也肯定站在你一邊啊!不會賣了你!」

寧婉又確認了幾句,邵麗麗一席話,讓她還是頗感安慰。雖然邵麗麗早就知道傅崢身份,可礙於畢竟是未來所裡的大ar,不敢貿然告訴自己,也是情有可原,但現在真相大白,以自己和邵麗麗的交情,邵麗麗自然是偏著自己的。之前的事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垃圾傅崢陰險狡詐。

隻是寧婉所不知道的是,幾乎就在邵麗麗掛斷了和她的電話沒幾分鍾後,自己的這位好姐妹就抖著手接起了傅崢的電話——

「傅ar,寧婉和我聯係了,是,是,她目前情緒還比較穩定,比起她以往激動的時候來說,應該還可以,沒有破口大罵,真沒有!她嘴上是沒罵你……心裡?你要聽實話嗎?心裡肯定在罵你啊……」

「好好,我知道了,她要是再聯係我,我會再安撫她的,好的好的,傅ar您忙好,再見!」

……

*****

雖說已經知道了傅崢的身份,但有些話,寧婉也不方便和邵麗麗都交底,比如傅崢這場坦白身份的烏龍,畢竟別說邵麗麗,連寧婉自己如今都覺得有些玄幻,這麼巧的事,怎麼就被她遇上了?

但不管傅崢什麼時候坦白,結果都是一樣的,這陰險的男人從一開始來社區就欺騙了自己!

寧婉一邊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一邊臉就忍不住一陣紅一陣綠一陣黑。

怪自己優異的記憶力,寧婉幾乎能回想出和傅崢從高鐵上相遇到如今的一切細節,以往沒覺得什麼,現在一想,滿滿的都是尷尬。

好在臉皮厚,她自我開解了一陣後,又開始盤算起怎麼處理和傅崢的關係來。

傅崢也說了,趁著他有工作需要處理的這段時間,給寧婉空間冷靜冷靜,但即便這人不在自己眼前,寧婉也完全冷靜不下來,自己可真是出息了,泡了個高級合夥人?還是自己未來上司?可不是狗膽包天麼!

寧婉真是一輩子沒想到自己還能搞出這麼野的操作,她抱著抱枕在床上翻滾了好幾圈,情緒才終於稍稍平復,如此心平氣和地想一想,分析了分析利弊,再冷靜地考慮下對傅崢的感情,心裡終於漸漸明晰起來。

而一旦心裡有了主意,整個人放鬆下來,此前情緒緊繃造成的疲勞便席卷而來,雖然才九點不到,但寧婉在床上又滾了兩圈,然後就這麼滾著滾著睡著了。

*****

隻是寧婉睡得踏實,另一邊,傅崢就相當度日如年了。

所幸趕到高遠身邊後,高遠的情況並不嚴重,傅崢和高遠交接後,又關照了高遠幾句,這才爭分奪秒地趕去了視頻會議。

雖然心裡還想著寧婉,但工作狀態的傅崢從來都很專注,一個小時後,視頻會議結束,傅崢處理完了所有的遺留工作,又確認了下高遠的健康狀況無誤,這才拿起了手機。

他打開了未接來電——什麼也沒有,寧婉沒給他打電話。

他又打開了微信——什麼也沒有,寧婉沒給他發微信。

他接著打開了短信、郵箱、一切一切所有可能涉及到的通訊功能a,結果都沒有,自始至終,自從他離開後,寧婉都沒聯係過他。

傅崢設想過很多可能,比如寧婉發信息斥責自己,表明自己的立場,介意他的欺騙,需要冷靜或者怒而提分手,對於這幾種可能性,傅崢都快速做好了預案,都想了完備的處理方案,然而他並沒有預料到寧婉完全不按理出牌——自己以上的所有猜測都是錯的。

寧婉什麼也沒回應,采取了冷處理。

隻是在感情問題上,冷處理表麵看著相當平靜,但其實是最糟糕也最容易埋下雷的,就是冷處理。

要是寧婉發火、或者哭,或者生氣,都還沒事,至少她的情緒宣泄了,一旦負麵的東西發泄掉了,傅崢就有自信能把寧婉哄回來。

可如今寧婉什麼行動和反應也沒有,原本還對自己有信心的傅崢,一下子也束手無策慌亂起來。

自己都三十了,還是個高級合夥人,應該做個穩重的男人了,然而等傅崢意識到的時候,他的手已經自發給寧婉發了微信——

「在嗎?」

傅崢發完就後悔了,飛速地點了撤回,然後他冷靜了下,再次編輯道——

「寧婉,你冷靜的怎麼樣了?」

結果剛發完,傅崢想了想,趕在兩分鍾快到之前,又一次點了撤回。

不好,平時這麼問還沒事,如今自己公開身份是寧婉未來老板,這種問句,有可能被寧婉解讀成居高臨下的威逼,不妥。

那就——

「寧婉,好點了嗎?」

這一句,傅崢終於滿意了點,這樣問,不要具體提及什麼事,不強化寧婉對於自己欺騙的印象,充滿人文關懷,也並沒有施壓的意味,很好。

然而自己的消息發出後,等了漫長的五分鍾,猶如石沉大海,寧婉什麼也回復……

當然也不是沒有值得高興的事,因為傅崢發現自己的消息至少還能發出去,尚且並沒有被拉黑。

現在才九點,以寧婉平日裡的作息,不可能這麼早睡覺,尤其今晚遭遇了這麼大的沖擊,情緒激動之下,她更應該睡不著了。

所以沒回自己,就是不想回?

也不一定,傅崢縝密而嚴謹地想,也或者是寧婉正在洗澡或者忙別的事,一時沒看手機,這很正常,再等等。

然而這一等,等了三個小時,傅崢還是沒等到寧婉的回復。

這幾天一直在交接回總所的事務,今天又為了高遠特意趕來這裡處理了高強度的視頻談判,說實話,傅崢其實是有些疲勞的,正常來說應該早點睡覺,但沒等到寧婉的答復,一想到她的態度仍舊不明朗,傅崢即便有些累,還是睡不著。

已經很多年沒有經歷過這種忐忑的緊張了,然而自從遇見寧婉,這些幼稚、不成熟的情緒仿佛都通通體驗了個遍。

傅崢忍了忍,沒憋住,給寧婉又發了一條微信。

隻是仍舊沒等到回復。

最後傅崢是迷迷糊糊倚靠在床上睡著的,但明明很疲勞,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總覺得心裡有未盡的事宜,以至於每隔兩三個小時,傅崢就會下意識醒一次,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隻是寧婉還是沒回復……

傅崢這輩子就算是高考時,也沒在意成這樣,當初還嘲笑半夜睡不著的高遠沒有大將風度,如今想來,出來混,總歸是要還的,有些情緒,該體驗的總是會體驗,年輕時沒有走過的路,如今換一種形式,也還是會走上那麼一遭。

最終,在極度的疲乏裡,傅崢才終於進入了睡眠。

隻可惜即便睡著,這個睡眠也將十分短暫,因為傅崢已經訂好了明早的鬧鍾,準備搭最早的車回容市,寧婉不給他一個答案,那麼他就隻能上門去討要了。

首要的是,把自己的歉意再次誠懇地傳達給寧婉,接著緩和她的情緒,然後動用自己的專業能力,用巧妙的方式,最終攻克和說服寧婉。

至於用的方法,傅崢認真地想了想,可以出其不意一些,畢竟人在驚喜的情況下,更容易被說服。

*****

傅崢幾乎一夜沒怎麼睡好,第二天頂著隱約的黑眼圈就出現在了車站;而另一邊,寧婉卻是睡得香甜。

在昨晚混亂多變猶如沖浪般的情緒波動後,寧婉終於調試好了心態,並且恢復了平靜,對傅崢的欺騙,自己心裡也分析出了個策略來,今天是周末,她睡了個自然醒,等起了床,也沒覺得第二天有什麼不同,迷迷糊糊地跑去衛生間洗漱。

寧婉這房子雖然小,還是個二手的,但臥室裡的衛生間卻是采光通風都很好,側對著寧婉此刻站立的方向,窗戶亮堂而寬敞,寧婉看了一眼窗外,今天的陽光燦爛得都有些刺眼了。

她眯了眯眼剛吐掉嘴裡的泡沫,結果就剛才這麼一低頭,再抬起頭來,才發現窗外都暗了?

這天氣預報也沒說今天有雨啊,明明該是個大晴天才是……

一下子就風雲變色天暗成這樣,該是要下大暴雨才是,寧婉下意識便準備走到窗口把窗戶合上,以免此後雷雨打濕屋內,然而她這一轉身一抬頭,才發現不對。

這根本不是什麼外麵要下雨了,分明是自己的窗口被一條紅色的橫幅給遮住了!

寧婉氣得要死,幾乎立刻拿起手機開始給社區居委會打電話準備舉報。

又來了又來了。

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本來自己這小房子也就衛生間這窗口采光好,結果還被遮住了!

電話一接通,寧婉幾乎不帶喘地就控訴上了:「我們樓上那戶招租怎麼還沒完沒了了?上次說招租掛了個橫幅遮住了我窗戶采光,好說歹說最後掛了一個月才移走,怎麼現在又這樣了?!再這樣,我可要采取法律手段了!」

電話那端居委會工作人員一邊安慰一邊記錄具體情況,正當寧婉準備把自己和樓上住戶信息再重復一遍之時,窗外大概是風向變化,那橫幅竟然離遠了些,而寧婉也才發現,這橫幅垂下來的字,是麵朝著自己的,而那上麵,並非是自己所以為的招租廣告,而是……

而是大剌剌地掛著自己的名字?

也是這時,橫幅在寧婉眼前慢慢遠離窗戶,終於把整條字幅都展現了出來——

「寧婉,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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