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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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婉最終和蔡珍一起順利通過了麵試, 自從此前正元所公布筆試、麵試規則,同步公示了筆試試卷以及所有高夥的打分表後,沒有任何人對結果有異議, 寧婉就這樣順利地正式成了傅崢團隊的一員。

雖然私下在一起時傅崢還挺粘人, 但是一轉換到工作場所, 寧婉就隻能用「道貌岸然」來形容這男人了,明明昨晚壓著自己親到呼吸不穩的是同一個人,然而一進律所, 傅崢就西裝筆挺,完全一股冷淡禁欲係的風格,說話恨不得都越短越好, 言簡意賅殺伐果斷,處理案子雷厲風行,談判強勢又激進, 手段老辣熟練。

寧婉本身就對商事案子很憧憬,一進入團隊,傅崢先針對錄取的三個律師分別挑選了不同的案子帶著做進行練手, 也算前期團隊的磨合, 寧婉每一天都覺得時間不夠用, 因為每一分鍾好像都能從傅崢身上學到東西,為了避嫌, 為了讓寧婉此後能更好的融入正元所, 在工作中, 傅崢對她不僅沒有「偏寵」, 反而更加嚴格一些, 寧婉也很吃這一套, 甚至覺得傅崢嚴肅指出自己辦案思維漏洞的樣子帥極了, 有個老板當男朋友還挺幸福。

兩個人也無需在意加班沒時間約會,因為對寧婉而言,和傅崢一起加班就是另一種形式上的「約會」,並且質量還高,永遠不會厭倦,兩個人針對案子雖然偶爾也會有分歧而發生辯論,但在寧婉看來,這種思維的碰撞和親口勿擁抱相比也並不遜色,s-rt is the nesexy,寧婉隻覺得兩個人思維碰撞的時候仿佛靈魂的交互,總有些更神秘的化學反應,讓她不僅學習成長,在傅崢的指點下醍醐灌頂,也更加覺得傅崢這男人工作時真的充滿魅力,性-感的要命。

坦白說,她覺得不論是自己,還是傅崢,之前的判斷都並不準確,即便傅崢沒有「微服私訪」,即便就是以高級合夥人的身份認識寧婉,寧婉雖然有賊心沒賊膽,但大概還是會對他這樣的男人垂涎的,沒有人會不愛工作狀態的傅崢——成熟、強大、完美、犀利。

像是最頂級的捕獵者,總是誘人心弦,讓人想要擁有。

寧婉坦率地想了想,要是傅崢就一直是這種身份,自己恐怕長久地相處下去,還是會想要狗膽包天把人搞到手的。

隻是如今稍微提前點,把人已經搞上手搞-上-床罷了。總之結果並沒有什麼不同。

因為寧婉的刻苦努力,也因為傅崢毫無保留地肯教,寧婉進步地非常明顯,以往一些商務談判還有些露怯,需要傅崢帶著鎮場子,但如今傅崢就開始慢慢放手,雖然他也列席,但更多會把談判的機會讓給寧婉,而寧婉因為有傅崢陪著,總覺得有人兜底,因此也能更加勇敢。

大約真是名師出高徒,傅崢的談判風格強勢,寧婉也有樣學樣,談判起來當仁不讓,為客戶的利益摳字眼到一分一毫都不放過,一時之間,容市商事法律圈裡出了個雌雄雙煞的傳聞甚囂塵上。

當然對於這個稱號,傅崢是很拒絕的,他初一聽到,就皺著眉頭抗議起來:「難聽死了,什麼雙煞,聽起來像我們很孤僻似的,明明是相親相愛的情侶,應該叫律政拍檔才對。」

此時辦公室裡沒人,傅崢便也不再那麼拘束起來,他越設想思維也越發散起來:「這樣吧,等我們以後結婚了,就是夫妻店了,到時候可以把別的高夥有哪個看不順眼就踢走,省的他們當大電燈泡礙眼,高遠?高遠可以留著,畢竟中國的法律裡,必須至少三個從業三年以上的執業律師才能開設律師事務所,那就留他吧……」

寧婉很想提醒傅崢,他可能想的太多了,要自己和傅崢真出去開律所,高遠可未必願意和他們倆沆瀣一氣……

雖然傅崢已經澄清了自己和高遠之間的關係,但寧婉每次見高遠,總還是免不了有些尷尬,此前高遠「色中餓鬼」的負麵印象實在太過深刻,以至於寧婉至今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調轉不過來,一要沒忍住,就容易帶上點探究和戒備……

而高遠大概也知道這一點,因此每每麵對寧婉,更是特別注意自己的做派,以彰顯自己的高潔品行和正直人格,因為用力過猛,以至於兩個人溝通起來都非常刻意……

最後,不論是寧婉還是高遠都覺得累了倦了不會再愛了,因此如無必要,兩個人盡量都能發郵件發郵件,能發短信發短信,能打電話打電話,盡力不碰麵……

好在彼此心照不宣,這段時間來便也和諧相處。

寧婉自加入傅崢團隊後,事業心大起,工作這種東西是最不會騙人的,真是一份付出一分收獲,寧婉的努力也確實沒有白費,隻是短短幾個月,她已經從需要傅崢背書變成隻要傅崢列席,即便一個人也能獨當一麵進行商業談判,看過寧婉幾次表現以後,傅崢審核過後認為難度可控的案子,已經開始交給寧婉前期獨自處理,因為很多事,隻有親力親為自己思考怎麼去辦,才能得到更快的成長,寧婉也確實沒有辜負傅崢的心意,幾乎每個交到她手裡的案子,不論大小,寧婉都辦得非常漂亮,社區的兩年磨煉沒有白費,她比一般的年輕律師都更能經受挫折,思維也更靈活變通。

隻是成功不是沒代價的,因為幾乎把所有業餘時間都用來學習和進步了,別說和傅崢的很多約會都改成在辦公室一起加班了,就連邵麗麗加薪升職後組的好幾次局,寧婉也都婉拒了,就更別說其餘亂七八糟的社交活動邀約了,有些寧婉甚至拒絕得太果斷以至於都忘記到底是誰邀請過她了……

*****

隻是寧婉壓根沒在意並不代表別人不在意——

「你說寧婉拒絕了?」

「是呀,施舞,我都沒提你,就說是我們幾個聚會,寧婉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說在忙……」

自從上次生日會上因為寧婉丟盡了臉後,施舞算是沉寂了一段時間,但性格使然,沒多久,施舞丟開了失戀的痛苦,又重新找了個還挺有錢的男朋友,在工作上也因為有人脈的庇護,很順利擠走別人得到了提拔,於是一下子又找回了自信,心裡對寧婉的嫉妒混雜著上次丟人後強烈的報復心,讓她無時不刻不想著再弄一局聚會贏回來。

自己邀請寧婉她自然是不會來的,結果施舞沒想到,通過別人的名義來邀約,寧婉竟然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按照施舞的邏輯,要是寧婉如今真過得好,那鐵定是願意參加這類聚會的,畢竟施舞是信奉「富貴不歸故鄉,如衣錦夜行」的,而她的狹隘讓她總覺得自己所見所思即世界,自己這麼想,大部分人也這麼想,寧婉自然也是這麼想的。

「我猜得肯定沒錯,她肯定被上次生日會上帶來的那個男的甩了!那種男人,開得起帕加尼,怎麼可能對她認真啊?」

沒來由的,施舞就是心情大好,都不掩蓋自己的落井下石了:「那種長相和財力的男人,當然隻是和她玩玩而已,畢竟寧婉學歷家境工作都不咋的,除了張臉勉強能看,還有什麼優點啊?現在有錢男人可現實了,寧婉這種,睡睡可以,但是奔著結婚去談戀愛,不可能!最後人家還是會找門當戶對的!當初在我生日會上,估計這男的還沒上手,所以才給寧婉出出頭,嘴巴上甜一下,再開個豪車,讓寧婉有麵子,你信不信,當晚回去寧婉肯定就和他睡了。」

施舞越說越是得意:「但是吧,男人我可了解了,就是得不到的時候才是最好的,沒得手之前怎麼樣都願意哄你,天上的星星恨不得都說給你摘,可真得手以後,那就不新鮮了,尤其寧婉這種,也就日拋型的,人家能不膩味嗎?」

「肯定上手沒多久就給甩了,人家有錢人,可怕死寧婉這種一窮二白的了,生怕交往時間上了,這種女的就以為自己真能結婚登堂入室了,萬一使點手段搞出個孩子先懷孕再逼宮,就也夠麻煩的,所以就趕緊分手,免得給她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此刻和施舞打著電話的是施舞的「閨蜜團」之一,因為找工作借了施舞的光,因此對她所有論調都是捧臭腳一般的無條件吹捧:「怎麼不是呢!肯定是被甩了!否則早帶出來炫耀參加聚會啦!」

……

施舞又和自己這位「貼心」姐妹聊了些別的,這才意猶未盡掛了電話。

自己和寧婉到底是不同的,不同階層的人,人生就是不同,這是出生時就被決定好的,寧婉長得好看又怎樣?上次當眾羞辱了自己又怎樣?人們的社交記憶就是這麼短暫,管你有的沒的,隻有還屹立不倒在中上流社會的人才有發言權,像寧婉這種曇花一現的驕傲,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

現在自己和她都還年輕,長相上氣質上可能還看不出太大差別,但等個十年二十年,自己是保養良好得當的貴婦,那時候的寧婉,就估計五大三粗像個蓬頭垢麵的中年婦女了,畢竟工作差家境差到時候再不出意外嫁得差,生個孩子,完全就這麼碌碌無為一生了,哪像自己,前途無量,不缺錢不缺時間,活得瀟灑恣意……

施舞在如此的揣測裡獲得了極大的心理安慰,自己這位新交往的金融圈中層男友又挺上道,今天的玫瑰又送來了,還附上了新的問候小卡片,微信上也在詢問自己,說馬上要出差去紐約,有什麼品牌的包、鞋或者化妝品盡管列個清單來。

施舞放下手機,明明接下去有個會議要開,但她臉上的甜蜜都有些沒法抑製。

說起來今年施舞公司有不少大動作,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眼下的一次並購重組,作為上市公司,此類並購重組一定會找市麵上最好的律師團隊,施舞所在的法務部作為配合工作的先鋒,此前部門老大也很愁苦到底選哪一家律所,因為要收購的是一家美國企業,因此所找的律師團隊最好能夠既熟悉國內的商事法律,對美國的商事法律也專精並且還有豐富的實踐經驗,而原本一直頭大在容市沒能找到兩種特質兼具的律師,正準備擇其中一個優勢進行選擇的老大,前幾天卻突然春風滿麵地告知施舞等眾人,已經找到了——

「也算是天助我也,在接洽了這麼多家律所不同的團隊後,終於被我運氣好挖掘到了既有中國也有海外經驗的律師團隊!」

施舞這幾天正忙著和自己新晉男友你儂我儂,因此並沒有太在意自己部門老大的話,直到這天下午第一次和這家律所就並購重組案進行接洽,她才意識到,這律所竟然是寧婉所在的正元所。

也正好,施舞有些得意地想,正好順手打聽打聽寧婉的近況,她肯定還在社區裡累死累活地乾著呢,相比自己,卻輕而易舉就能接觸他們所裡最一流的團隊和最好的律師,自己老大可說了,正元所這個律師團隊非常非常貴,帶領這支團隊的高夥也相當年輕,才三十,履歷和操辦過的案件卻都是重大項目,可以說是徹頭徹尾的青年才俊了。

隻是施舞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在公司會議室裡坐等右等,最後等來的竟然是寧婉……

準確地說,應該是寧婉和那個男人,上次寧婉帶來自己生日會的那個男人,傅崢。

這樣的見麵方式太過意外,以至於施舞差點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裡」,然而還沒等她開口,自己平日嚴厲不苟言笑的老大就殷勤地起身站了起來——

「傅律師,寧律師,兩位來啦,這邊坐這邊坐……」

「這次還真是謝謝你們願意接我們這個案子,因為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律師,中間也換了好幾個律師團隊,以至於整個並購的進程都有些拖後,之後還需要麻煩兩位加班加點了……」

……

施舞的公司作為甲方,常年是強勢高傲的,自己這位部門老大就是,畢竟甲方掏錢聘請外部律師,等同於采購方,有錢的是爸爸,因此他們法務部常年都處於優勢地位,平日裡自己老大有時候甚至會對一些外聘律師呼來喝去,然而沒想到到了正元所,自己老大看起來反而小心翼翼低聲下氣的,態度恭敬就不說了,姿態都放低得和自己是乙方似的……

這次會議是前期啟動會,主要是自己公司將並購案件相關的材料都交接給外聘律師,並就公司一些細節進行溝通,法務部先過了合同後,便是一些業務部門的老大輪番來與律師溝通。

施舞甚至有些恍惚,對麵的男人模樣冷峻,言簡意賅,但每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給出的分析專業又縝密,明明是見過的,然而他仿佛根本沒有看見施舞,仿佛施舞隻是空氣,而坐在他身邊的寧婉,也像是換了一個人。

施舞以前對著寧婉是很有優越感的,然而這一刻,光在氣勢上,就完全被比了下去。

寧婉並沒有穿多昂貴的套裝,然而她看起來卻比施舞專業了太多,雖然全程並沒怎麼發言,寧婉負責的更多是記錄工作,但在傅崢發言的間歇,一旦發現有什麼細節的問題,她都會立刻補充,或詢問或解釋,能看出思路完全跟著整個會議的溝通情況在走,自己老大問的幾個問題,寧婉也對答如流,可見不僅是真的做了功課,很多臨場發揮的問題,也能看出確實積累了專業的本事,一場會談下來,自己老大臉上明顯對傅崢和寧婉都滿意得不得了……

而相反,隨著會議的進行和專業內容的深入,施舞卻是越發跟不上節奏,一開始還勉強連蒙帶猜能搞明白,到後麵,除了偶爾幾個專業名詞能聽懂之外,整個句子連起來什麼意思,施舞已經一頭霧水了,而反觀寧婉,卻是越來越眼睛明亮思路清晰……

一場溝通會,施舞簡直快要憋死了,寧婉和傅崢全程根本就當自己是空氣,可施舞卻是介意到死,憑什麼?憑什麼寧婉竟然能從社區混到了正元所的核心團隊?憑什麼她還能接洽這種高端業務?

雖然整場會議裡,寧婉和傅崢表現的都很專業,完全是工作模式,但施舞不傻,很多小細節裡還是能透露出這兩個人的默契,無意間的眼神交匯裡也都充滿了對彼此的欣賞和愛意,寧婉看向傅崢的目光帶了崇拜和專注,傅崢看向寧婉的目光也帶了寵溺和肯定。

他們竟然根本沒分手,甚至這男人還真的……竟然這麼專業業務能力這麼強悍,拿到這麼好的案源都分給寧婉……

一場會談下來,施舞的法務部老大是春風滿麵,施舞卻是魂不守舍。

人最無法接受的就是你嫉恨的人不僅過得比你好,甚至還跑到自己麵前炫耀。寧婉雖然沒有炫耀的心,但在施舞看來,她這樣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是為了個自己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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