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命運不語，無需篤信（下）（1 / 2）
「哈？」
王冬兒猛地歪頭，看向霍雨軒的目光滿是不可置信。
那種仿佛被背刺的感受是怎麼回事？
「真的假的？！雨軒你真的覺得王明能用亡靈魔法……」喉嚨裡的話咽了回去，她不由暗自吐槽，這壓根不合常理啊！
不對，王明什麼時候符合常理過……
莫名其妙多出的武魂、力量，還有所謂預知未來的能力，對所有人了如指掌……
「你這樣顯得我很呆啊！」
目光停留在霍雨軒身上幾秒，王冬兒將那種不爽最終隻是抱怨了一聲。
畢竟，雨軒說得那樣相信王明，深情脈脈、堅定不移的，那不就變成她反而是不那麼相信王明？
對此，王明和霍雨軒對視了一眼，不禁「噗嗤」笑出一聲。
「……」此時王冬兒很想問他們在笑什麼，但似乎會觸發「連招」，隻能作罷。
隨即，她像沉住氣了一樣，大方承認：「行吧，我沒能像雨軒那樣相信王明……我就是覺得王明不能用亡靈魔法。可這也不是我的錯吧？」
「就算有錯，我相信王明也會原諒我的，對吧。」王冬兒歪著腦袋燦爛一笑，企圖萌混過關…咳，但卻讓王明心生一絲絲悚然。
他才不覺得冬兒信與不信有什麼問題，而雨軒和冬兒這略帶玩笑的話，倒有種莫名「勾心鬥角」的既視感，隻是……
這話，有點不對勁。
「你啊，別立flag呀……笨蛋。」忽然蹂躪起她的臉蛋，王明有些沒好氣地說道，似乎要冬兒為這句話受到懲罰。
「嗯……『弗列格』？」瞧他稍稍反常的舉動，王冬兒似懂非懂般看了眼霍雨軒，後者也恰好看了過來。
顯然，「弗列格」似乎是一個不大好的意思……
注意到兩人莫名沉靜下來，王明忙將手縮回，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頰，倒不是他不願對她們做出「flag」的解釋，隻怕解釋後又多出了幾分擔憂。
畢竟，他們所處的是小說世界，是虛構的世界，而「世界」本身在定義上就廣泛且有點模糊，「世界」在這裡，可以是天地，也可以是「法則」，甚至可以是「虛構者」……
況且，偏偏這樣虛構出的世界還多了所謂的「神」，維護世界秩序？與世界平齊？還是淩駕世界？
王明想不明白，但原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他隻清楚一點，「世界」很怪——喜歡以造化弄人而感到愉悅，或是喜歡看到人在事與願違時的表情，偏心於中意的「天之驕子」，偶爾對努力之人大發慈悲……總之，無法取悅自身之事與其何乾？
那「立flag」一詞原就是他那邊世界的「產物」，也正是指明「世界」給予人身上發生的「矛盾」，而這種「矛盾」顯然隻有在虛構的小說世界容易發生。
既然如此，立flag一事在這裡可就不容小覷了。
總感覺，我是不是想太多了……不，我可是也經歷過立flag然後打臉的情況。要不是精神力變強後，對發生過的一些糗事莫名印象加深了，我才不會留意到這東西竟在自己身上實踐過……
思緒壓入心底，王明盡量讓自己臉上流露出一抹溫和的微笑：「算了，還是說說關於亡靈魔法的事。我要賣個關子，雨軒先使用亡靈魔法吧。」
「……是打開半位麵吧？」與王冬兒一樣沒再糾結他那反應，霍雨軒確認一下，見他點頭，才放出那股陰冷的氣息，淡淡的灰色一點點填滿雙眸。
同時，王明的眼眸已然由璀璨的金色代替，仿佛深處還有一股要望眼欲穿的火焰在跳動，注視她的變化。
火眼金睛，即是他想法的關鍵，隻要用能夠洞察一切、看穿本質的火眼金睛，不就能隨隨便便把雨軒的亡靈魔法看個底朝天？
對此，大聖表示，想法不錯，但修行不足。
下一秒，灰色的魂環浮現，霍雨軒全神貫注在空中勾勒出一個大大的灰色六芒星，右手食指劃過最後一下，六芒星放出灰色光芒。
緊接著，光芒將三人籠罩了起來。
啊？這……
在王明的視角，霍雨軒釋放於指尖勾出的魂力，湧現一團團奇異的符號或是符文，在其中飄浮密密麻麻的奇異形狀，小如沙礫，形態還各異，錯綜復雜，甚至有無數顏色的線將其各部分連接起來，線的最外層卻有一抹淡灰護著……
主要是，數量多得跟鬼一樣啊！！
這是什麼啊？細胞？還是亂碼了嗎？這是七種顏色嗎？不對吧！這是融合出來的顏色啊！
片刻，王明如失去夢想了一般，收回火眼金睛的眸子也若失去高光：眼睛好痛……不對，腦子要炸……
壓根，看不懂啊……
王明……
卒。
「餵發什麼呆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一邊叫喚著，王冬兒又戳了戳王明的臉頰，隨即無奈看了看四周灰暗的環境：「就算我剛才也感到一陣暈眩，也不至於丟了神智吧？」
「雨軒，你這力量怎麼還讓王明發起呆來了。」
「……估計跟我們鬧著玩吧？」霍雨軒側頰不禁流出一滴冷汗，似乎讓王明感到挫敗了呀，亡靈魔法原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哪有這麼好掌握？
「沒道理啊……怎麼可能呢……」很快回過神來，王明小聲嘟囔了起來，卻也打量起這個所謂的半位麵世界。
其實，用火眼金睛觀察霍雨軒發動亡靈位麵時，王明有看懂一個「結構」，那就是由三個圈層組成且散發光彩由外至內遞減的球體——
一個通體黑色的太陽，卻散發著詭異的紫光。
雖然構成太陽的速度很快，但王明還是注意到了，主要也是隻有像球狀的看上去比較「親切」，其他都不知道是什麼……
以及其內部與外部存有黑色粒子般的東西在循環往返。應該就是太陽所散發的紫外線輻射。
但這裡的紫外線卻不同平常，照射在這個空間裡盡顯昏暗，卻又並不影響視線所觀察之處，地勢凹凸不平，前麵丘陵一片，泥土也黑壓壓的，再遠點似乎受空間限製般隻能看見黑色。
可能也是與這太陽有關，流動的空氣當劃過皮膚時竟能感受到一絲陰冷。
「嗯……王明知不知道伊老傳承亡靈魔法給我時，告訴我什麼是亡靈魔法的核心嘛？」霍雨軒灰色的眸子盯著王明，卻不與先前一樣，仿佛有了溫度。
王明略加思索，故作不確定的語氣試探道：「……生命？」
「準確來說，是生與死的兩級相生哦。」霍雨軒小臉流露出笑意，接著說道：「……伊老其實有和我說過，王明你出現半張麵具的那次……應該說是使用的力量，也就是你的『第二武魂』有著和她相似的力量。」
「啥？！你確定她指的不是毀滅的力量相似？」頓時王明有些不敢相信，直白點說就是，他死神的力量是在讓人喪命方麵與亡靈法師相似。
「淡定，淡定」見狀，王冬兒忍不住提醒他，自己嘴角卻又難壓幸災樂禍般的笑容，不知為何，她竟覺得自己和王明都很輕鬆就被雨軒拿捏了。
好遲鈍……
「……」心中嘆了口氣，霍雨軒這麼說，是為了讓王明振作起來，顯然某人想要賣的關子是破滅了，但她所說的是真的，伊老確實說了王明的力量與之相似。
那麼，王明是真的有可能使用亡靈魔法的。
或許隻是不與得到傳承的她那樣輕鬆罷。
「……」明王那個家夥怎麼不吭聲啊！在精神海叫了一會都沒人理自己，王明簡直鬱悶死了，怎麼主角的「外掛老爺爺」如此盡心且誠心，而自己的卻不是挖坑，就是潛水……
當然，無論是明王，還是巴哈姆特，亦或是大聖，個個其實都強的一批。說是相處成朋友，倒不如說是損友，還是最佳的那種。
隻是他們，似乎在自己收獲伴侶之後，比較少摻和自己的事了……
「嗯……和伊老相似？」將心緒拉回眼前，王明仍然想不明白，他自是相信雨軒說的，隻是有點奇怪，為什麼斬魄刀的力量會和亡靈魔法有聯係？
見他有些苦惱，霍雨軒輕聲提議道：「要不要釋放第二武魂試試看？」
「對啊，說不定呢！對哦！」王冬兒附和了一句，卻又驀然一驚，便牽起王明和霍雨軒兩人的手，將其握在一塊，粉藍色的眸光閃爍：「既然力量相似，那是不是也能武魂融合呀！」
她的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線，仿佛在為發現了什麼絕跡而自喜。
「嗯……是這樣沒錯。」霍雨軒和王明幾乎同時說出同樣的話，兩人卻顯得有些沒底氣。
他倆也不想澆滅冬兒那高興的勁頭，但畢竟，無論是王明的第二武魂，還是霍雨軒的第三武魂……顯然都不屬於這個世界……
又正因如此，王明才想著，會不會是斬魄刀的力量一樣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才被伊老誤認為和她的力量相似。
但，雨軒亡靈魔法的力量也以灰色魂環的形式呈現出來，也就是，她的亡靈魔法有可能經過這個世界「法則」的修正，才能以魂環的形式使用力量？
等等，我沒記錯的話，我的殤冥似乎在那時是不能和雨軒冬兒進行武魂融合的……好像是受到了屬性的互相乾擾？
可明王又是不是有說過他可以壓製來武魂融合？
為什麼他能壓製，而我不能？因為我太弱了？
又是這樣，槽點好多……明王又不理人。算了，如果推測沒錯，力量相似，我和雨軒本身就可以武魂融合，在「法則」的修正後，死神的力量和亡靈魔法若是作為「武魂」，應該是有所契合的。
「試一下吧？」王明與霍雨軒的手十指相扣，內心默默補充了一句：反正失敗了又不會怎麼樣。
「誒？好。」感受到與對方指間的貼合，少女的臉頰透出淡淡的粉紅，灰色的眸子竟閃動起一絲羞澀。
雖然之前灰色眼睛冷冰冰的不錯，但這種冰雪消融的感覺更棒啊！
王明看著她微微一怔，隨即會心一笑，便將騰出的右手向虛空一揮，一道裂縫出現的瞬間，湧出一股如刀刃狀的黑色氣息，如同被這氣息劃破的裂縫又隨之消失。
旋即他的右手握著一柄成型的黑刃，而其上浮動的黑色靈力正被王明一點點引導。
在先將靈力轉化成魂力之時，王冬兒盯著兩人略有思索，感知上王明的魂力是和雨軒的亡靈魔法一樣森冷，但還是不同，和那次八對四的實戰不同，是沒有用那個魂技的原因嗎？
少了那種邪惡的感覺。
武魂融合應該沒必要用魂技吧？
王明想的恰恰與冬兒相反，畢竟，有武魂融合豐富經驗的他們，有哪次武魂融合是發動魂技啊……
「嗯？」
「誒？」
王明和霍雨軒互相注視著，呆呆地眨了眨眼，他們是將魂力都牽引在一起沒錯……
可是，為什麼我的魂環會「自動」跑出來了啊！
獨屬於殤冥的鮮紅色的魂環從王明腳底升起，緊挨著地，是霍雨軒灰色的魂環，兩圈魂環交匯，如同重疊在一起，將兩人籠罩起來。
無論怎麼看，圍裹二人的都是灰色光芒占據主導，鮮紅則像被融合般隱匿於灰色。
成功了？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啊……等等，雨軒現在是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心中一動，王明的表情忽然僵硬了一下，一旁霍雨軒那雙灰色的美眸正直勾勾看著他。
「……」
這時，灰色光芒猶如受到壓製，漸漸消逝，魂環外圈灰的色褪去，隱隱浮現出黑白雙色各染上半圈，內圈依舊由灰色充斥著。
有點奇特地，那黑色與白色如是動態般在隱隱交替，變換過程很慢卻又細微。
「哇啊！」下個瞬間，這個半位麵空間一下子縮小到如方寸之地般，王冬兒不由驚呼一聲，天地渾然一色，讓人宛如陷入一個無盡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