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九幽冥王(下〕(1 / 2)
腦海裡如電般閃過這些念頭的同時,靈虛劍門]的真傳弟子不再猶豫,一聲厲嘯,縈繞在身邊的淡紫色飛劍就像燃燒起來一般,以恐怖的速度沖向上方的天空。
「轟」的一聲爆鳴,冬林上方的風雪裡,陡然出現一條紫色的蛟龍。
黃油紙傘上落滿雪花,變成純粹的白色。
雖然身體的大半重量都壓在丁寧的肩上,但是薛忘虛還是覺得肌肉越來越酸痛,身體越來越冰冷。
「終於體會到風燭殘年時的滋味,這種感覺很新鮮,在命懸一線的比拚中獲勝,而不是直接在戰鬥中死去,我的人生更為完整了。」薛忘虛艱難地喘著氣,對著丁寧說道,隻可惜從今天開始到岷山劍會,我便不能做你的靠山了。」
丁寧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關係,從今天開始,我有了更大的靠山,在岷山劍會之前,更沒有人敢動我薛忘虛微微一怔:「我有點不懂。
丁寧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要看岷山劍會,王後既然應允,而且今日甚至動用重量級的人物,便是為了履行她的諾言。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言而有信………王後既然答應讓你看岷山劍會,當然不可能讓你沒什麼可看。所以王後的應允,不僅是對你,也是對我。除非我自己找死,否則在明年的岷山劍會之前,我會活得好好的。她就是我在岷山劍會之前的最大靠山。」
薛忘虛佩服地看著丁寧,真心地說道:「你看得比我遠,不知有沒有想得更周全些找輛馬車來接我們?來的時候用不上,但現在卻真的很需要。」
丁寧看了他一眼,沒有回話。
但薛忘虛卻是再次怔住。
「我真的很佩服你,就算你不能成為極強的修行者,也必定可以成為最好的軍師。
他看著前方,由衷地贊嘆。
前方,一輛馬車在風雪裡透出,朝著他和丁寧迎麵而來。
駕車的人一襲灰袍,正是王太虛手下的荊魔宗。
長陵城籠罩在風雪之中時,王後的書房裡依舊溫暖如春。緩緩釋放的柔和的天地元氣,令整座書房都保持著人體最適宜的溫度。
王後平靜地坐在鳳椅之上,她沒有去看梁聯和薛忘虛的戰鬥,但她卻比大多數人更早知道結果。
「正值巔峰,卻連薛忘虛這樣的老人都對付不了。勇猛精進有餘而不知剛柔並濟的道理,長陵城裡的哪個侯爺,不能輕易擊敗薛忘虛,還想封侯?」她完美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冰冷的嘲弄之意,她對著恭立在身側的宮女吩咐道,「讓家中告訴他,不要將力氣花在別的地方,若是無法在白山水和孤山劍藏這件事上有所建樹,便隻能去關外養老。
能夠替她傳遞這樣的消息,這宮女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宮女。
與此同時,正待退下的宮女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息,她瞬間反應過來,直接跪下去。王後光潔如玉的臉上也浮現出驚喜的神色,露出極罕見的微笑。
她盈盈起身,看著走進書房的高大身影,溫柔地問道:「王上,您怎麼來了?」
能讓她擁有這樣變化的人,自然是秦國最為尊貴,江山盡在腳下的秦王。
此刻這個在無數臣民眼裡最為英明神武,最為鐵血強悍的主君甚至沒有穿朝服,隻是穿著一件尋常的灰袍,臉上甚至有未曾修理的胡茬。
然而就算是這麼不修邊幅,他的一舉一動,依舊透著令人仰視的威嚴和氣度。他的身材隻是中等,卻給人一種無比高大的感覺。
聽聞王後的問話,秦王像是思索著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看了她一眼,又轉頭從書房靈泉上方的天井往外看去,輕聲囈語般說道:「王後,你說九境真的存在麼?真的有人可得長生?
王後的心驀然一沉。
風雪如怒,長陵的這場大雪持續了很多天。
薛忘虛和梁聯一戰再次證明一個事實,七境之上的修行者,的確是超凡的存在。和虎狼北軍大將軍梁聯已然是七境之上修行者的事實相比,薛忘虛表現出來的實力,再次讓長陵的許多修行者震驚。
然而在這場風雪裡,還有一件事情正在發生。
一列由秦國獨有的鐵甲巨船組成的龐大船隊正冒著風雪,從長陵城外的渭河港口駛出。
一輛馬車停在城外的某個高丘頂端,隱匿在風雪中。架著這輛馬車的是既聾又啞的老仆,馬車裡身穿深色紅袍的人,自然就是長陵極有權勢的人——神都監陳監首。
他依舊一臉頹廢的樣子,掀開車簾,遙望著從港口中駛出的這列船隊。
馬車後方的雪道上,出現一個黑點。黑點慢慢擴大,卻是一柄黑傘。
黑傘下的女子一襲白裙,很有書卷氣,容貌動人,十分秀麗。
能夠手持監天司黑傘,雲淡風輕地走近陳監首,並足以與其分庭抗禮的女子,當然就是監天司司首夜策冷。
沒有多餘的開場白,始終注視著那列船隊的陳監首緩聲道:「統禦船隊出海的是禮司徐司首。」
在長陵,監天司和神都監兩位首領是絕對的死敵。然而此時,撐著黑傘走到馬車旁的夜策冷眼中卻是沒有任何敵意。
「海外尋藥之舉,自先王起便有之,所以我大秦才有別國沒有的龐大鐵甲船隊。」
陳監首卻是看了她一眼,接著說了下去,「隻是王上第七境破境後,海外尋藥之心便分外迫切。讓你征伐沿海諸國,開辟新航線,已然是前所未有的事,此次更令徐司首率軍出海,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夜策冷看了片刻,眉頭微皺道:「船隻吃水極深,帶了大量隨行之物。」